“你家大壯不是去給大老板做什么保鏢了嗎？咋還沒回來？年都過完了，他不會不回來了吧？”

“給人家大老板當保鏢不就是跟班嗎？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下人。”

劉母像沒聽見似的，不管鄰居怎么說她都只自顧自的喂雞喂豬。

“娘！”

劉大壯的聲音由遠及近，近到幾人都能聽到他的腳步聲。

劉母直起腰朝外看去，劉大壯左一包右一包，身后還背著一個大包袱正向家里狂奔。

“娘！我回來了！”

一溜煙就沖到了家里，包袱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沖著母親傻笑。

“好，回來就好，都……”劉母眼眶微紅，仔仔細細的檢查，想說孩子都瘦了，可看著眼前好像還躥了一點兒個頭的劉大壯，這句話直接卡在嗓子里。

“娘，我都好著呢，老板對我們可好了！頓頓吃肉！”

他眼神明亮，高興的指著腳兩邊的包，“這都是老板讓我帶回家的年禮，有些不方便帶的換成了錢和票，本來過年前就能到家，給值班的同事送東西，耽誤了點時間。”

“沒事，回家就好，這次能在家住多久？老板讓你們干的活累不累？都帶了什么東西回家？全是你們老板讓你帶回來的？”

劉母故意拔高聲量，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瞥門口越來越多的鄰居們。

“你看你，一天吃三頓肉，衣服都得重新做了。”

兒子去給大老板當保鏢，在這群人嘴里就成了給人當使喚的下人。

“不累，衣服不用做，老板都給包了。”

劉大壯摸了摸腦門，不明白母親跟自己說話為什么聲音這么大，彎腰打開包袱里的東西，拿了一盒罐子：

“娘，這是老年奶粉，我特意給你買的，老板奶奶天天都喝，老板說喝了這個身體好，你也喝。”

“哎呀，包吃包住還得做衣服？”劉母瞥了一眼鄰居，確保這個聲量能讓他們聽到。

劉大壯接二連三拿出了不少在香江買的好東西，還拿出了宋明言給他們帶回家的年禮。

“娘，這是老板給我的電視機票，還有糧票油票，都是我們的年禮，明天我跟你去縣里，咱們買一臺電視機回家。”

眼看著劉大壯拿出來的東西一樣比一樣好，劉母聽著鄰居左一聲右一聲的吸氣聲，心中暢快的不得了，讓你們說我兒子給人家當下人！

當天，劉大壯家里不斷來人，都來摸摸他在香江拍的照片，所有人瞬間感覺到劉大壯跟他們的不同了。

還是那樣憨，可他運氣好，跟了個有錢大方的好老板。

過完年，大家迫不及待的開始上工，每一名工人在過年期間都出盡了威風，為了表達對老板的感謝，只能不斷的賣力氣。

還沒等他們開始賣力氣，廠子里又發福利了。

“這是廠服嗎？”

用手摸著很厚實，一看就是十分扎實的棉衣。

王荷在倉庫里負責盯著發放，不允許任何人多拿。

“對，老板說了，為了表示咱們廠的團結和精神面貌，工作時間最好穿工作服，老板為了給咱們定制這些厚實的棉衣可花了不少錢，后面還有春天夏天的，都有一套，等到貨了大家再來領，冬天的廠服大家一人兩套，都給我排隊。”

王荷感受到了管理別人的好，難怪丈夫當了廠長之后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

王荷發完衣服找到宋明言，學著丈夫，一副十分嚴謹匯報工作的模樣：

“明言，衣服都給發下去了，大家伙可高興了，放了那么多棉花，冬衣很厚實，每個人拿了都要說幾聲感謝老板之類的話。”

“好多人為了占便宜故意想拿大號，都被我罵回去了。”說完面上帶著一副邀功的神情。

宋明言點了點頭，贊賞道：“大伯娘做得很好，倉庫保管員就得這樣。”

得了宋明言的肯定，王荷心里那叫一個美。

再有工人來倉庫領取手套、本子和筆之類的東西時，他們發現新換的倉庫保管員實在是太嚴格了，非得追根到底，問清楚之前領取的東西用到哪些地方不算，還得把用壞了或者沒水了的筆拿回來，才給他們發放新的。

一些經常“順手”把手套帶回家的工人慢慢消失了。

也不是說他們故意把手套帶回家去，只是在別的廠子干活時，大家都是這樣，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王荷無意間為廠子省了一筆開銷。

電子手表在過年時銷售量又漲了一回，過年一結束，銷售額慢慢下滑，一些大牌子也陸續推出了防水手表，保修的承諾也開始越來越多。

聽完陳嘉俊在電話里的匯報，宋明言用手敲了敲桌面：“沒事，馬上就有二代手表發過去了，做好宣傳準備，一會兒我把產品具體情況傳真給你。”

“好的老板，還有一件事，刀疤鬼他們托我傳話，司機已經訓練好了。”

怎么可能訓練好，這時候的司機不僅要會開還要會修，要不然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車子拋錨了就無法了。

看來兩人壓力不小，“告訴他們，下個星期我會讓劉豪去香江檢查。”

掛斷電話，他讓茍富貴去把梁德海和劉助理都叫進了書房。

“手表需要更新換代了，我打算推出華奧手表二代。”

“這是我讓人幫忙設計的外觀，手表跟表帶分離，喜歡什么顏色的表帶都可以隨時更換，讓購物者更有新鮮感，這一款手表的客戶群體是年輕人。”

“這瞧著花里胡哨的，能行嗎？”梁德海不太能欣賞這種，又紅又黑又紫又藍的顏色。

“年輕人喜歡就好，跟一代的產品針對人群不一樣。”

“行，一會兒我會通知下去。”

“還有一件事，表帶的制作，我打算推出幾款編織類型的，你看看應該怎么處理？”

梁德海感覺到宋明言在有意考教他，思考了一會兒，才斟酌著說道：“咱們廠里沒有編織的機器，其他廠子倒是有，可是這東西手編不值錢，用機器才貴。”

“要不讓縣里閑在家里沒事的人幫咱們編？既能幫咱們廠子省錢，也能讓大家都記著你的好。”

宋明言笑道：“大伯，交給你來安排。”

梁德海出了小樓，立刻回廠里召集人做好二代手表的生產準備。

刀疤鬼他們一日三趟的往陳嘉俊的公司跑，原本職員們還有一些害怕，后來看刀疤鬼對經理十分客氣，那些幫派小弟也規規矩矩的在門口蹲著，這才慢慢適應。

“陳經理呀，不是我催你，實在是手底下一群兄弟等著吃飯。”刀疤鬼無奈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