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濕地的晨霧就像一層厚厚的白紗,將整片蘆葦蕩籠罩其中。霧氣沾在睫毛上,涼絲絲的,腳下的泥土軟乎乎的,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指深,帶出渾濁的泥水。孫蕊走在隊伍最前面,手里握著一把用老蘆葦桿削成的長棍,時不時彎腰撥開擋路的雜草和纏繞的藤蔓,她的迷彩服褲腳已經被露水打濕,沾滿了泥點,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舊觀測站在濕地核心區的土坡上,是我爺爺三十年前建的,后來因為生態保護工程搬遷,就一直廢棄著。那里的服務器是我爺爺特意選的工業級設備,防水防潮,還能儲存大量數據,當年就是怕非遺檔案出意外,才偷偷備份在那里的。”
馬超跟在孫蕊身后,手里提著一個銀色的便攜式水質檢測儀,每隔幾步就會停下,將探頭小心翼翼地伸進旁邊的水道里。檢測儀的屏幕亮起綠色的光,很快跳成了黃色,最后定格在橙色的區域。他皺起眉頭,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查看詳細數據:“不對勁,水里的外星孢子濃度比昨天高了近 30%,而且還在緩慢上升!康泰肯定是在我們離開老祠堂后,往濕地的水源里投放了高濃度孢子原液,他們想污染整個濕地的水,阻止我們靠近觀測站!” 他從背包里掏出幾個小巧的藍色藥瓶,里面裝著在綠洲號基因庫調配的抗孢子藥劑:“大家把藥劑涂在袖口、褲腳和領口,這是用植物提取物做的,能暫時隔絕孢子接觸皮膚,雖然維持時間不長,但總比直接暴露好。”
柳清月走在隊伍中間,手里的青銅音叉偶爾會與周圍的霧氣產生微弱的共鳴,發出細碎的 “嗡鳴” 聲。她低頭看著音叉上泛著的淡藍色微光,指尖輕輕拂過叉身的古琴紋路:“音叉能感知到孢子的波動,越往觀測站走,共鳴就越強烈。我爺爺的日志里寫過,觀測站的服務器設置了‘韻律驗證’,必須用古琴的特定頻率才能激活,看來等會兒得靠音叉才能導出備份數據。”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確定,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用祖父留下的音叉操作電子設備,心里既期待又緊張。
眾人穿過茂密的蘆葦蕩,終于在前方的土坡上看到了舊觀測站的身影 —— 那是一座低矮的紅磚房,屋頂的鐵皮已經銹得發黑,幾處地方還破了洞,窗戶上的玻璃大多碎裂,只有最里面的一扇還勉強完整,門口的雜草長得快有半人高,把 “濕地觀測站” 的木牌都擋住了大半。孫蕊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掏出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觀測站周圍的動靜:“康泰的人肯定也收到了備份在這兒的消息,說不定已經在附近布控了。我去前面探探路,你們在這兒等我信號,別貿然靠近。”
她貓著腰,像一只靈活的兔子般鉆進雜草叢,很快就靠近了觀測站。透過窗戶的縫隙,她看到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背著雙手在門口巡邏,手里握著黑色的電擊棍,時不時還會低頭查看手腕上的設備 —— 看起來像是信號監測儀。孫蕊悄悄退回來,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用蘆葦桿和羽毛做的 “驚鳥哨”:“我用這個把他們引開。這哨音能模擬游隼的叫聲,游隼是候鳥的天敵,只要一吹,周圍的鳥就會受驚起飛,正好能干擾他們的注意力。” 她說著,將哨子湊到嘴邊,吹出一串尖銳又急促的聲音。
沒過多久,周圍的蘆葦蕩里就傳來 “撲撲” 的翅膀聲,一群白鷺和灰鶴從草叢里飛起,朝著觀測站的方向盤旋。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果然被吸引,罵罵咧咧地舉起電擊棍驅趕鳥群,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空中。“就是現在!” 孫蕊低喝一聲,率先沖了出去,眾人緊隨其后,很快就沖進了觀測站。
觀測站里布滿了灰塵,墻角結著厚厚的蜘蛛網,幾張破舊的觀測記錄散落在地上,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中央的服務器柜還保持著通電狀態,屏幕上顯示著 “待機中” 的字樣,旁邊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像是在等待激活。柳清月快步走到服務器前,將青銅音叉輕輕放在側面的圓形接口上,深吸一口氣后,按照 “治水曲” 的節奏,依次敲擊宮、商、角、徵、羽五音。隨著最后一個音落下,服務器發出 “咔嗒” 一聲輕響,屏幕瞬間亮起,顯示 “請輸入韻律驗證” 的提示。
“是爺爺的驗證機制!” 柳清月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調整音叉的頻率,再次敲擊,這次的節奏比剛才更慢,更穩。服務器的指示燈從紅色變成了綠色,終于進入了 “數據導出” 界面。上官宇立刻將平板連接到服務器上,點擊 “導出非遺檔案備份” 的按鈕,屏幕上跳出 “預計導出時間:20 分鐘” 的提示。他松了口氣,卻又很快繃緊了神經:“需要 20 分鐘才能導出完整數據,康泰的人隨時可能回來,我們得做好戰斗準備。”
周雨桐走到觀測站的窗戶旁,撩開破舊的窗簾,朝著外面的濕地望去。她突然發現,遠處的水面上漂浮著幾個黑色的方形盒子,盒子上還帶著天線,看起來和之前在濕地繳獲的康泰電磁監測儀十分相似。“不好!康泰在水里放了監測儀!他們肯定在監控我們的動向!” 她回頭喊道。馬超立刻拿出之前繳獲的電磁***,對準黑色盒子的方向按下開關,***發出 “滋滋” 的輕響,水面上的黑色盒子很快失去了信號,指示燈熄滅,慢慢沉入水中。
就在這時,觀測站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五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沖了進來,為首的人手里還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槍口直接對準了正在導出數據的上官宇:“把數據交出來!不然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孫蕊反應最快,她立刻擋在服務器前,手里握著之前繳獲的電擊棍,眼神銳利如鷹:“想搶數據,先過我這關!你們毀了濕地的生態,還想偷非遺數據,真當我們好欺負?” 她說著,就朝著為首的黑衣人沖了過去,電擊棍帶著 “滋滋” 的電流聲,直逼對方的胸口。馬超和陳默也立刻加入戰斗,觀測站里頓時一片混亂,桌椅被撞倒的聲音、電擊棍的電流聲、黑衣人的怒罵聲交織在一起。
柳清月緊緊護著服務器旁的青銅音叉,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的后背已經被汗水打濕,卻依舊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導出進度:“導出進度到 80% 了!再等五分鐘!就差五分鐘!” 上官宇一邊躲避黑衣人的攻擊,一邊用另一只手操作平板,試圖加快導出速度。周雨桐則掏出手機,快速拍下黑衣人的臉和他們攜帶的設備 —— 這些都是康泰違法的證據,以后總能派上用場。
五分鐘后,“數據導出成功” 的提示音終于響起,上官宇立刻拔掉數據線,將平板緊緊抱在懷里:“撤!我們從后門走!” 眾人朝著觀測站的后門跑去,孫蕊用電磁***擊中了最后一個黑衣人的電擊棍,讓他失去了行動力。身后的觀測站里,黑衣人憤怒的叫喊聲越來越遠,可眾人心里清楚,這只是康泰的一次試探,更大的危機還在后面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