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居。
江茉把府衙的午食備好裝進(jìn)食盒,待來人取飯交給對方。
以往拿了飯就走的人卻沒立刻離開,笑嘻嘻地打開食盒看了看。
“江老板,這些都是您親手做的嗎?”
江茉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問,笑著點(diǎn)頭,“是啊。”
衙吏放下心來,“那就好。”
彭師傅正巧來大堂,聽見這話就有點(diǎn)不高興了。
“什么意思?你們一個個還都挑上了,以前我在府衙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挑嘴???”
他跟著江茉學(xué)的這段時日已經(jīng)進(jìn)步很多了,幾道菜味道也相差無幾。
咋的還挑?
“哎喲彭師傅,咱們哪里敢挑嘴啊,這不是大人吩咐我讓問的嗎。”衙吏嬉皮笑臉地扯皮,“咱們都覺得味道差不多的,可沈大人不知怎的,一下就能吃出味兒不對,叮囑我一定要拿江老板做的飯?!?/p>
他也是一頭霧水呢。
彭師傅很不服氣,要不是對方是個當(dāng)官的,換做尋常人,他定要罵一句狗鼻子。
不就這幾日老板倒騰奶茶蛋撻的忙了些,讓他負(fù)責(zé)府衙送的飯,還被吃出來了。
江茉覺得挺有趣。
“你們沈大人,能吃出哪些菜是我做的?”
衙吏目光猶豫,“可能是吧?”
他并不確定,沈大人的反應(yīng)像是能吃出來,但實(shí)在匪夷所思。
同樣廚藝出彩的兩個人,若非日日夜夜一直吃無比熟悉,怎么可能吃得出來呢。
江茉不太信,“你等一下。”
她回到廚房,把彭師傅做的飯盛了兩份,裝進(jìn)食盒帶出去。
“你把這個食盒給你們大人,就說是我做的。”
衙吏不疑有他,一口答應(yīng)下,“好嘞!”
說罷人便走了。
彭師傅瞠目結(jié)舌,“老板,那是我做的吧?”
他親眼看著江茉把自己做的飯一勺不剩全裝上了,廚房根本沒有剩下的,只有他炒的。
江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彭師傅忍不住調(diào)侃,“不過這沈大人怎么這么愛吃您做的飯?!?/p>
宋嘉寧蹦蹦跳跳跑過來,理直氣壯道:“因?yàn)楹贸匝剑∨韼煾挡粣鄢詥幔磕悄禄貏e吃了,看我們吃!”
這還用問嗎?
彭師傅:“……”
他換了另一種說法,“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江老板如此貌美,身段出挑,說話待人都溫柔,這誰見了不喜歡呢?
別說男人了,女子見了都愛啊。
宋嘉寧莫名其妙,“什么可能?”
彭師傅睨她一眼,“小孩子不懂別問。”
宋嘉寧:“……”
江茉能聽懂彭師傅的話外之意,她覺得不太可能。
她見沈庭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對方幾次來桃源居吃飯,也只是單純的吃,并無逾矩之舉。
彭師傅大抵是想多了。
衙吏拎著幾個食盒一路小跑,送進(jìn)了知府大人的書房。
白嶠正同沈正澤聊起京城發(fā)生的事。
“我爹說最近一段時日圣上心情不太美好。”
沈正澤拎著看不完的卷宗,問:“為何?”
白嶠搖頭,“君心難測,很多人猜是后宮的事?!?/p>
沈正澤沉吟片刻,“也許是朝中事情繁雜,比較憂心。”
白嶠深以為然。
圣上也不容易,后宮一群女人烏煙瘴氣,幾個兒女又還小支棱不起來,很多事都壓在他頭上,愁的頭發(fā)都快白了。
每天上朝耷拉著張臉嗖嗖放冷氣,活像女兒丟了一樣。
衙吏特別將一個食盒放在沈正澤面前。
沈正澤抬目。
“沈大人,這是江老板特意叮囑我,她親手做的飯菜。”
沈正澤頷首,示意他退下。
白嶠也留了一份飯,兩人動手開了食盒,繼續(xù)聊公務(wù)。
“城西那邊最近也不安分?!卑讔A了一條酥肉。
“我讓宋銜玉去探了?!鄙蛘凉蓨A了一塊茄子。
“宋銜玉?那韓悠也跟著呢?”白嶠夾了塊茄子。
沈正澤不吱聲了。
他皺眉品著口中的茄子,放了筷子。
白嶠夾了塊竹筍,“誒?你怎么不吃了?”
沈正澤沉默半晌,“味兒不對?!?/p>
白嶠,“……”
這什么嘴啊,他吃著都一個味兒。
“許是放錯了罷?!鄙蛘凉勺詣咏o江茉找補(bǔ),完全沒有懷疑江茉是故意的。
“沈大人!”韓悠的大嗓門從書房門口傳來。
沈正澤喝了口茶,“進(jìn)?!?/p>
韓悠懷里掖著一卷情報,語氣格外興奮,“大人,漕幫亂起來了!”
白嶠一聽,拿帕子擦了擦嘴,八卦道:“怎么回事兒?說來聽聽?!?/p>
“有一幫土匪,把漕幫給搶了!眼下正是咱們過去抄幫的好機(jī)會??!”
“土匪?哪來的土匪?”白嶠笑容消失。
自打沈正澤來了江州,這幾年附近的土匪上上下下都給清理了個干凈,有漏網(wǎng)之魚也不敢冒頭,東躲西藏瀕臨滅絕。
這幫土匪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我也不清楚,就,我和銜玉混進(jìn)去打探消息,突然就沖進(jìn)來一幫土匪,口口聲聲說漕幫的人裝成乞丐欺負(fù)小孩子,搶銀子搶吃的,要正一正他們的歪風(fēng)邪道!”
韓悠說的激情滿滿,“我后來又問了問,好像是那幾個乞丐,差點(diǎn)搶了土匪頭子的小兒子,人家趕來報仇的!”
白嶠忙看了眼沈正澤。
“那我們現(xiàn)在去,豈不是漕幫和土匪,兩窩端了?”
韓悠也在等沈正澤的指示,心急如焚。
大人快點(diǎn)決定吧。
要不要去打,不去他就去找江老板吃好吃滴去!
“你們倆帶人走一趟,人不夠去找王顯調(diào)一部分?!?/p>
沈正澤發(fā)了話,白嶠心里有數(shù)了,快速扒著手里的飯。
韓悠這才看見他們正在吃飯。
QA Q?。。?/p>
他也想吃!
但抓人更緊急,他想吃的**還沒有表達(dá)出來,人就被白嶠拎走了。
兩匹馬從府衙方向奔出來,揚(yáng)起一路塵埃。
“咳咳咳……什么人啊真沒道德,在大街上跑馬!”顧珍連咳好幾聲,才覺得喘過來了。
顧梔頭戴幕離,一身白裙仙氣飄飄,腰間掛了白底金線繡的梅花香囊,雅致大方。
她嗔怪道:“早就告訴你了,讓你把幕離戴上,你非不戴?!?/p>
“帶著幕離總覺得眼前擋了東西,看不清路嘛?!鳖櫿浞薹薜溃骸罢l知道街上還有人騎馬?!?/p>
她們二人輕易不出來一趟,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dāng)然要好好玩,戴著幕離做什么,她又不怕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