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
侯坤段和尚等人緊趕慢趕趕到一家客棧。
當在房間里看見秦陽和太上皇后都安然無恙,正在小聲說著悄悄話,有說有笑時,幾人都長松了一口氣。
這些天,他們雖然人在涼州城,可也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知道了王家堡發生的事情。
這些時日,別提他們有多擔心了。
一個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連臥底都沒有了心思,有幾次,差點暴露!
“沒事兒,朕沒事,太上皇后也沒事,一些蝦兵蟹將罷了,還殺不了朕,朕不僅無事,還平安回來了,而他們,還在山中一寸一寸找呢。”
話雖如此,可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兇險萬分。
就連秦陽心里,也有些后怕。
周皇后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姜湯,說道:“既然都來了,那就都說說吧,你們臥底進平衣衛,都有什么收獲。”
侯坤和段和尚對視一眼,侯坤上前,抱拳道:
“啟稟陛下,啟稟娘娘,我們已經初步搞清楚平衣衛是個什么東西,就是涼州都督周臣豢養的殺手組織,專門為他干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些年,到涼州的錦衣衛皆被平衣衛所殺!”
“還有,屬下還查到,報恩寺有大動作,報恩寺將舉辦一場佛會,到時候,西域諸國的國王,都會來參加這個所謂的佛會!”
“名為參見佛會,實和周臣共商舉兵謀反一事!”
聽完,周皇后看向身邊的秦陽,“皇帝,你怎么看待這件事。”
秦陽捏著手中杯子想了想,說道:“有這熱鬧不去湊湊,簡直太可惜了。”
周皇后點點頭,表示同意。
說完,秦陽湊到周皇后耳邊。
小聲對她說了自己的計劃。
聽完,周皇后眼前一亮,“皇帝妙計,就這么辦,這次的仇,一起報回來!”
兩人說完悄悄話,秦陽道:“朕和太上皇后雖然回來了,但還有人沒有回來,你們留幾個人,專門在這里接應他們。”
“朕和太上皇后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這些時日都不在涼州城。”
“陛下要去哪?”
侯坤下意識問道。
秦陽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朕的御駕馬上就要到涼州城了,朕不去怎么能行!”
“朕不僅要去,還要去好好看看,這涼州大都督的變臉之術!”
……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今日,是大玄皇帝秦陽御駕抵達涼州城的日子。
一大早,涼州大都督周臣便率領涼州當地大小官員在城門口迎接。
如此大的陣仗,自然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不過,這些百姓不許靠前,只能遠遠地看著。
周臣當先一人,坐在輪椅上,注視著遠方,一臉期待的表情。
表面上期待,心里實則笑開了花。
王家堡那里傳來消息,皇帝至今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經死在了哪個山窩里。
他倒是要瞧瞧,今日到涼州城的皇帝,究竟是誰?
“大哥,二姐還沒找到,為什么非要讓我來迎接什么狗屁皇帝!”
“皇帝,比不上二姐一根頭發絲!”
周屠滿臉憎恨,有什么說什么。
這幾日親自帶人深入山中尋找,就連他,皮膚也凍裂了。
“放肆!”
周臣假惺惺地訓斥,又安慰道:“你二姐她貴為太上皇后,吉人自有天相,小小平衣衛強人就算擄走她也奈何不了她,放心吧,過幾天,她自己就回來了。”
話雖如此,周臣心里卻再度笑開了花。
皇帝都不知道死在了哪個山窩里。
她,一個女人,說不定早就死了。
死了好啊,死了之后就不會跟他做對了。
他給過周皇后機會,可是周皇后沒有抓住,那就怪不了他。
日頭高升,周臣等的有些不耐煩,“什么時辰了,陛下御駕為什么還沒有到?”
有人正欲回答,上前表現一番,一支長長的隊伍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大都督,陛下他們到了!”
周臣立馬讓人推著他,主動迎上前。
雙方隊伍,越靠越近。
靠的足夠近,坐在輪椅上的周臣拱手高聲道:
“臣涼州都督周臣,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身后的官員異口同聲。
齊齊向那輛馬車行禮。
等待之中。
那輛馬車終于掀開了車簾。
秦陽走了出來,雙腳落地。
微微抬頭,看見秦陽,周臣愣住了。
不是!
他不是死了嗎!
這個人又是誰?
緊接著,他又看見車隊第二輛馬車下來一個人,站在了秦陽身邊。
“二姐!!!!”
周屠瞪圓眼睛,臉上滿是震驚和喜悅,也不管禮儀什么不禮儀的,沖出隊伍,徑直來到周皇后面前。
“二姐,你竟然沒死?我還以為你……”
正說著,周屠竟然用手抹起淚來。
周皇后“看”了周臣一眼,伸手拍拍周屠的肩膀安慰道:
“多大個人了,哭什么!”
一揮袖袍,周皇后抬起脖子,傲然道:“本宮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那日出去賞景,卻被突然沖出來的平衣衛強人所擄,還好大內侍衛拼死護衛本宮一路出逃,這剛巧不巧便遇見了陛下的車隊……”
聞言,周臣的嘴角忍不住使勁抽了抽。
剛巧不巧遇見了?
這得出逃多遠才能遇上!
傻子都不信這話吧。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信。
“娘娘平安回來就好,放心,臣已經命人全境搜捕平衣衛,一經發現,立刻處死!”
“那就多謝大都督了。”
周皇后忍住心中恨意,抬抬手說道。
周臣點了點頭,忽然覺得一道凌厲目光看了過來。
周臣還沒反應過來,一記大腳便踹了上來,將周臣連帶著他身下的輪椅,踹地猛一趔趄。
周臣當即就要發怒,多少年了,都沒有人這么對待過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他這個涼州土皇帝這樣……
可又是一腳踹了上來,周臣差點被踹翻在地。
緊接著還有第三腳,周屠正欲阻攔,卻被周皇后拉住了胳膊。
接連三腳,眾人都驚呆了,看向動腳的那個人。
周臣也看向那個人,強壓怒氣,“陛下何意?”
“何意?”
秦陽瞪著眼睛,怒道:“你還敢問朕何意,太上皇后在你涼州境內,竟然能被強人擄走,差點喪命,你這個涼州都督是怎么當的!”
周臣反應了過來,立刻抱拳,“陛下息怒!”
“還息怒!”
秦陽更怒,伸手一把將輪椅上的周臣,從輪椅上揪了下來,摔在地上,滿身雪漬!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絕于耳。
眾人都驚呆了。
皇帝這是發什么瘋。
竟然對大都督這樣?
就算是先帝,也沒敢對大都督這樣。
難道只是因為周皇后?
雙手撐在地上,周臣胸中怒意澎湃,可偏不敢發作出來。
皇帝教訓他一個臣子,誰也說不出不好來。
而且,皇帝此時還有正當理由,別人就更不敢說。
“陛下息怒!”
周臣拱手道:“臣知錯,臣知錯!還好太上皇后平安無礙,否則臣萬死難辭!”
秦陽冷哼一聲,滿臉不悅地訓斥,“今日,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給朕記住了,太上皇后乃我大玄的太上皇后,身份尊貴無比,她若掉一根頭發絲,你賠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