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沒亮,房間里一片漆黑,稍微有點動靜,沈婉君便驚醒了,這是這幾個月來留下的后遺癥。
“陛下?”
沈婉君不知道秦陽做什么,輕聲問道。
“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點亮一根蠟燭,秦陽坐在床邊,邊穿衣服邊說道:“外面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
“那陛下你呢?”
沈婉君撐起半邊香身,青絲披散,韻味十足。
昨夜是她這幾個月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她希望秦陽再多陪她一會兒。
秦陽輕輕吻了一口,繼續(xù)穿衣服,“婉君,你有句話說的很對,先帝已經(jīng)去了,那我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只知貪圖享樂,我上朝去了。”
聞言,沈婉君又要起來,“那我伺候陛下更衣。”
“不用!”
秦陽輕輕按下她的肩膀,“你再多睡會,你要記住這是你現(xiàn)在為數(shù)不多睡懶覺的機會。”
“為什么?”
沈婉君不解。
秦陽笑道:“因為你馬上就要被冊封為皇后了,皇后是不能睡懶覺的。”
聞言,沈婉君臉蛋一紅,輕輕打了秦陽一下:
“陛下就會說笑話,誰說皇后不能睡懶覺的?陛下覺得靈兒像是會早起的人嗎?”
秦陽果斷的搖搖頭。
搖完頭后,秦陽道:“好了,朕去上朝了!”
……
清晨。
寒風(fēng)之中。
皇宮午門外。
文武百官陸續(xù)聚集而來,大多有意見,因為很長時間都沒上早朝了,今天突然起個大早,他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
還沒到開宮門的時候,三兩官員聚集在一起,小聲交談聲:
“咱們這位陛下到底要做什么?前幾日還把自己關(guān)在府里不見人,怎么今早就派人來叫咱們上早朝了?”
“誰知道呢,估計是少年脾性又發(fā)了,想一出是一出。”
“我倒不這么想,陛下少年英主,咱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以后連懶覺都沒得睡。”
“切,我才不信。”
“不信,要不賭一把?”
“賭就賭,誰怕誰……”
“……”
交談聲中,眾人看見武定山緩緩走來。
武定山乃是三朝老臣,馬上就要四朝,資歷老的不能再老,前不久又在云州立了大功,不用說,這老頭以后在朝堂上,可以橫著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就這,還沒說他孫女馬上就要是皇后。
見到武定山的到來,朝臣們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武定山一一點頭回應(yīng),心里卻在罵秦陽那個小兔崽子真是不干人事。
他都一大把年紀(jì)了,在戰(zhàn)場上又受了傷,本該好好修養(yǎng)半年。
那個小兔崽子倒好,讓他孫女武靈兒給他帶話,組建新軍。
行,組建就組建,他應(yīng)下了。
昨天他還在城外為組建新軍忙活,今天天不亮就有人傳話,讓他務(wù)必上早朝。
他是人,還是一個受了傷的老頭,不是驢。
驢也沒有這么使喚的!
等著,等私底下見到那個小兔崽子再說。
不是親爺爺,不心疼是吧。
等一一回應(yīng)打招呼之后,午門也開了,文武官員排著隊進(jìn)宮入殿,按照位次站好。
原本能站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蟮睿裨缫话攵疾坏健?/p>
倒不是其他官員遲到,而是現(xiàn)在只有這么多官員。
至于沒來的官員,要不在之前的嚴(yán)嵩叛亂中掉了腦袋,要不被帶走調(diào)查了,總之,現(xiàn)在的官員嚴(yán)重緊缺,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陛下駕到!”
一聲高唱,所有人都行跪拜大禮。
秦陽還是那身蟒袍,大步而去,徑直走到龍椅旁卻并沒有坐下。
話說,就算他現(xiàn)在坐上去也沒人會說什么。
但當(dāng)初最不守規(guī)矩的人,此刻卻最守規(guī)矩。
因為冊封大禮還沒有舉行,嚴(yán)格意義上,秦陽并不算皇帝。
“免禮,平身!”
一揮袖袍,秦陽讓所有人都起來。
眾人起身之后,偷瞄著秦陽,他們倒是想看看秦陽一大早就叫人過來讓他們上早朝,目的為何。
秦陽也不廢話,朗聲說道:“今日早朝,只有三件事!說完就散朝!”
“第一件事,嚴(yán)嵩漢王罪大惡極,兩日后菜市口斬首示眾,諸位可有意見?”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覷,皆是搖搖頭。
意見?
什么意見?
他們不敢有意見!
成王敗寇,漢王在和玄帝的爭鋒中,輸?shù)倪B褲衩子都不剩。
他們不敢為漢王求情。
至于嚴(yán)嵩,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們現(xiàn)在心里想的,那就是盡快和兩人劃分界限,爭取在新朝中占據(jù)一席之地。
“好,都沒意見就好。”
秦陽道:“那就兩日后,菜市口斬首,邀請全城百姓過來觀看。”
一揮袖袍,秦陽道:“第二件事,嚴(yán)嵩伏誅,朝中不可一日無相!”
“朕提議,原兵部尚書武定山,補位宰相一職,諸位可有意見?”
此言一出,朝中頓時炸開了鍋:
“武將任宰相一職,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陛下不妥啊,不妥!”
“且武尚書年事已高,又有傷在身,陛下若要獎賞可另行獎賞,宰相一職至關(guān)重要,需朝中各部多加商議后再定,最為穩(wěn)妥!”
“陛下,此事不妥!”
朝臣們都在議論,當(dāng)事人武定山則是過去很久才緩過神。
他決定了,不找秦陽這個小兔崽子的麻煩了。
這份心,可不是誰都有的。
只是,當(dāng)宰相?
武定山心里趕緊搖了搖頭。
尚書他還當(dāng)不明白呢,當(dāng)什么宰相,他不得忙死。
他正要出列拒絕這份好意,卻看見龍椅一側(cè)的秦陽正在對他瘋狂使眼色。
武定山皺了皺眉,啥意思?
下一刻,便聽秦陽道:“肅靜!都肅靜!”
群臣安靜下來之后,他又說道:“朕心意已決,原兵部尚書武定山,即刻上任宰相一職,不得有誤!”
此言一出,武定山心里咯噔一聲。
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來真的?
本來,武定山心里還很高興,畢竟秦陽有什么好事都想著他。
但是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
這個小兔崽子要害他!
宰相,誰都可以當(dāng),但他不行!
他一個武將,真要當(dāng)上宰相,肯定議論紛紛。
而且,他年事已高,又有傷,他還想多活幾年過過清閑日子呢。
這個宰相,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反正他不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