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呼嘯而來的斷魂鉤,吳天眼眸中閃過一抹兇光,此人得寸進尺,他已經有些惱了。
體內通幽氣流轉,青色霞光環繞周身,正要動用風遁,給這老家伙來一個狠的。
然而此時,一道黑風席卷而來,將膳食坊上方的天空遮蔽。
一只手掌從黑風之中探了出來,直接將那鋒銳無比的斷魂鉤抓在了掌中。
蠻熊木的身影從黑風中出現,黑風凝聚而成的手掌抓住斷魂鉤,懸浮在他身前。
這柄兇刃無比激烈的嗡鳴著,仿佛隨時都要撕裂這只手掌,脫困而出。
“柳雨生,你好大的膽子?!?/p>
“我蠻熊木的弟子,你也敢動?”
吳天早一溜煙的跑到蠻熊木身后,踏風而立,狗仗人勢,朝著柳雨生汪汪犬吠。
“老東西,要不是在山上眾目睽睽,我早就施展風遁,一口咬斷你的喉嚨?!?/p>
柳雨生收回斷魂鉤,臉色很是難看,“蠻熊師兄,這畜生是你的,你的弟子?”
蠻熊木施展混元一氣擒拿法將斷魂鉤困住,那陰風巨手懸浮在他的身后,氣勢滔天,展現出極為驚人的威勢。
“不錯,怎么,你是要斬了我棲云洞弟子?”
柳雨生也沒有想到這條白犬竟然會是棲云洞的弟子,但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退縮的話顏面何存,只能夠硬著頭皮說道:“這畜牲……它咬傷了膳食坊的黃師弟,還傷了傳法殿的弟子。”
“它怕是獸性未去,按門規該有處置?!?/p>
“哦?”蠻熊木面無表情,只是語氣淡漠的說道:“依師弟的意思,要怎么處置我這徒兒?”
柳雨生此時騎虎難下,他是真的不想得罪蠻熊木,鑄鼎和煉法完全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這……”
“哈哈哈,沒想到此地這么熱鬧?!碧炜罩袀鱽硪坏狸幚涞男β暎o跟著有人騎了一頭黑色巨犬踏空而至,正是野狗洞的童貫。
“柳師弟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按照門規,無故殺傷同門者,要入陰風洞走一遭吧?”
說話之間,又有其他門人弟子到了,除了那些看熱鬧的人外,守山殿的執事也到了。
巡山殿是對外,守山殿則是對內,負責巡查骷髏山,向來都是由掌教一脈執掌。
趕來的那位執事乃是一位女弟子,名喚千山雪,乃是十八寨之一雪蟬寨出身,拜在掌門一脈上代長老門下,雖不是嫡脈,卻也同修白骨魔神道。
此人膚如凝脂,腰肢纖細,胸脯鼓脹,臀部肥圓,尤其穿著暴露而大膽,紅色抹胸,遮臀短裙,裸露出大片雪膩肌膚。
這位足踏一根紅綢從天而降,落地之后,那紅綢如同飄帶一般環繞在她的腰肢和雙臂。
那些新入門的弟子還沒有見過她,再加上這位那大膽暴露的穿著,裸露的腰肢,勾人的肚臍,若隱若現的雪膩,很多男弟子看的眼睛都要直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甚至有人在暗暗的吞咽口水。
“哎呦呦,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這么多師兄都到了?”
千山雪雖然入門時間晚,但卻已經修煉到煉法境,甚至突破時間比蠻熊木還要早幾年。
蠻熊木看到她,瞳孔微縮,掌門一脈的煉法境,就沒有一個好招惹的。
尤其是千山雪,心狠手辣,又煉了一十三枚白骨奪心釘與陰母赤血紗,配合掌門一脈的白骨紅顏法,極為難纏。
那白骨奪心釘乃是以妖魔頭骨煉成,需要妖魔心頭血來祭煉,當然最好是人血,尤其是修行之人的心頭血,效果會更好。
煉成之后速度快逾閃電,能破護體法光,只要觸碰到皮膚就能朝著人心臟鉆去,使得心臟碎裂,渾身精血被抽干,異常歹毒。
而陰母赤血紗則是以她自身赤龍與二十六種陰屬性靈材鑄就,需要男子陽氣洗練,方能越來越純粹,能收束諸般法器,用于護身極其玄妙。
這位煉法有成之后,以一十三根白骨鉆心釘和陰母赤血紗打殺了數頭大妖,祭煉法術,兇名赫赫。
就連童貫看到這女人后,眼皮子也顫了顫。
他雖然不怕千山雪,可這女人暗地里不知道還勾搭了多少同門,甚至私底下有傳言,說她和大師兄,甚至掌門都曾茍合。
這種女人,實在不宜招惹。
倒是柳雨生看到千山雪后不由得松了口氣,既然這位來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蠻熊木屈指一彈,混元一氣擒拿手也隨之動作,將斷魂鉤給直接彈飛。
這柄法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入了柳雨生的手中,他一言不發,直接退入了人群。
千山雪環視四下,先是向蠻熊木和童貫笑著點頭,而后陰母赤血紗掃過黃仁,一股陰寒的氣息將其斷臂封住,暫時止住了血。
“多謝雪師姐?!眳巧徰劬Χ家呀浛薜眉t腫了,緊緊抱住黃仁。
此時黃仁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和劇烈的痛苦暈過去了,面色一片慘白,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
“好了,現在有誰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千山雪雖是笑瞇瞇的,卻讓吳天打了個激靈,渾身皮毛炸起。
吳蓮咬著牙,雙目赤紅,正要開口說話,蠻熊木在半空中踏前一步,語氣淡淡的說道:“沒必要那么麻煩?!?/p>
他一道法光落在吳天身上。
霎時間有金光從吳天的身上沖起,而后凝聚成六個古字,伴隨著清冷的女子聲音在半空中展開
“許其入山修行?!?/p>
千山雪面色瞬間僵住了,童貫雖然早就知道,可再次見到法旨,依舊忍不住渾身發麻。
修為越高,越是能夠感覺到那張法旨中的恐怖氣息。
其他門人弟子不明所以,他們甚至不知道半山腰處,有一位中土大宗的元神真人在修行,只是覺得現場的氣氛忽然有些怪異。
就連柳雨生由于不是煉法境,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言,根本沒有把那聲音往禁地去想,只以為那畜生背后還有其他人撐腰。
“我們可以走了嗎?”蠻熊木看著千山雪。
今日之事,白龍兒已經提前和他商量過。
他也有意放縱,就是要讓白龍兒在眾目睽睽之下大鬧一場。
大師兄忽然點名要讓他和白龍兒一起下山,這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安。
如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展露法旨,宗門里的那些老家伙雖然沒有出面,但一定看到了。
這就是護身符,不管是誰想做什么,這張法旨只要是暴露在眾人面前,他們就必須投鼠忌器。
沒有人能夠不在乎一位中土大宗的尸解仙,哪怕是掌門也不行。
千山雪僵硬的臉上終于擠出了一絲笑,“當然可以?!?/p>
蠻熊木揮手,黑風卷起他和吳天的身子,往山下去了。
然而黑風掠過童貫上空時,卻有些許水滴灑落。
“下雨了嗎?”
有站在附近的弟子疑惑的仰頭。
“我怎么感覺這雨水有股子腥臭氣?”
此時童貫的臉都綠了,咬著牙低罵了一聲,“該死的畜生?!?/p>
千山雪忙不迭的倒退出數丈,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臟東西。
她用有些怪異的神色看了一眼童貫,試探的問道:“童師兄,你認識那條白犬?”
童貫黑著臉說道:“不認識,我怎么會認識畜生?!?/p>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