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景妤依然沒有搭理我,而是對李梓歆說:“歆歆,你跟他說,他沒錯,是我錯了。”
李梓歆一臉無奈地看著我,默默地充當著我們倆的傳話筒,即使蕭景妤說的話我自己能聽到。
我無奈地說:“別這樣,是我辜負了你的好意,是我不對,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蕭景妤沒搭理我,對李梓歆說:“歆歆,你跟他說,我對他沒有任何好意,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李梓歆一臉無語。
我聽到這話之后,心里立馬就有些生氣了。
我都已經道歉了,她還想怎么樣啊?難道我就沒脾氣了嗎?
我憤憤不平地說:“既然你是這樣覺得的,那好吧,我以后不再打擾你便是。”
說完這句話之后,我看到蕭景妤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眉頭也皺了起來。
但我裝作沒看見,趴在病床上休息。
李梓歆無奈地說:“我先走了,劉洋那邊的事我還得再調查一下,總不能讓你白挨刀子。”
我點了點頭,故意用很關心的語氣跟李梓歆說:“去吧,小心點,遇到危險記得要保護好自己,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李梓歆愣了一下,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而蕭景妤則哼了一聲,把臉撇了過去,氣呼呼地坐在了一旁。
這話我自然不是說給李梓歆聽的,而是故意說給蕭景妤聽氣她的。
反正她都不在乎我,那關心誰,照顧誰,都和她無關。
“我去了。”李梓歆跟我道別,隨后便離開了病房。
李梓歆走后,病房里安靜了,我趴在床上,蕭景妤則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
我們兩個誰都沒理你,房間里安靜得很,甚至安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尷尬。
我扭頭看了一眼蕭景妤,好巧不巧,蕭景妤也在看我,對視的那一刻,蕭景妤的身體猛地一抽,然后迅速回頭。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實際上在對視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抽了一下。
言行舉止或許可以騙人,但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就算我說再絕情的話,做再絕情的事,但當她看向我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會猛然間顫抖一下。
那感覺,就好像是她住進了我的心里后受了委屈,于是用牙咬我,疼得我的心一陣痙攣。
我看著蕭景妤的背影,心想:要不算了吧,你是個男人,干嘛跟個女孩子賭氣呢?就算是贏了又能怎么樣?只是把對方推得更遠而已。
如果真的在乎她,就不要用你的絕情來反擊她無意中的傷害,如果她讓你不滿,你應該說出來和她交流,而不是跟她使氣,讓她難過,讓她傷心,最后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心里暗爽。
其實大多數年輕的情侶都是這樣,企圖用絕情與不在乎來傷害彼此,逼迫對方先低頭認錯。
可這種疼并快樂著的感情并非健康的愛情。
有人覺得這樣的愛情是刻骨銘心的,可實際上,只不過是對方的行為在你心里留下了一道疤而已。
每次觸碰到這道疤的時候,你總會覺得疼,于是你回想起了在一起時的感覺,誤以為這就是愛情。
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總想著用絕情的方式來反擊對方,總想著用這樣的行為來逼迫對方先妥協。
是我不在乎嗎?并不是,正相反,我很在乎,我特別在乎!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她能不離開我,才能在我絕情的時候依然愿意留在我身邊。
因為我自卑,因為我沒自信,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條件配不上蕭景妤。
所以,我才想要從另一方面獲得我缺失的東西,以此保證我那少得可憐的安全感。
愛是一種能力,也是需要學習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服自己,做第一個打破關系壁壘的人。
然而,正當我下定決心要跟蕭景妤說話時,病房里卻來了別人。
我抬頭一看,大吃一驚。
來的人居然是江總和他老婆李梓涵,以及江總的秘書汶汶。
“江總。”我問候了一聲。
江總點了點頭,問我:“感覺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我說:“好多了,感謝江總關心。”
李梓涵將果籃跟鮮花放在了床頭柜上,笑得依舊如往日一般溫柔。
“你們這對小情侶是吵架了嗎?”李梓涵問我。
“小情侶?”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哪來的小情侶?
直到江總瞪了我一眼,我才想起來我和蕭景妤是假情侶這件事。
對了,差點忘了,之前李梓涵他們去酒店捉奸,就是我幫江總金蟬脫殼的。
而相應的,我則成了和蕭景妤開房的“男友”。
我立馬跟李梓涵解釋說:“啊,是這樣的老板娘,我昨晚因為傷口太疼跟她發脾氣了,話說得太難聽,給她傷到了,所以她今天就不理我了。”
李梓涵嘆息了一聲,說:“無論多生氣,吵架的時候也不要說那種特別傷人的話。
“對方是你的另一半,是要與你共度余生的戀人,而不是你的仇人呀。
“可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呢。”
李梓涵的語氣特別溫柔,讓我覺得,她是一個特別賢惠,特別善解人意,特別有內涵的女人。
她跟她妹妹李梓歆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李梓歆喜怒形于色,從不遮遮掩掩,換句話說,就是李梓歆比較真實。
而李梓涵不一樣,李梓涵比較內斂含蓄,說話也很溫柔,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像是一個大家閨秀。
她們姐妹倆,真的是兩個極端。
“知道了老板娘,謝謝。”我誠懇地說。
李梓涵微微一笑,說:“不用謝,我經常聽你們江總提起你呢,你那晚為了保護他,還被人捅了刀子,說實話,公司能有你這樣的員工,實在是公司的榮幸。”
我連忙說:“老板娘過譽了。”
李梓涵微笑著跟我聊著天,時不時還夸贊我兩句,讓我覺得特別的爽。
這就是文化人的聊天方式嗎?真的給人感覺特別舒服。
這時,我突然發現汶汶似乎在看我,那眼神,有些奇怪,但不同于以往的嫌棄,這一次,她的眼神中的情緒不是嫌棄,而是好奇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