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后的第二天,林氏集團的股價毫無懸念地繼續暴跌,開盤即出發了熔斷機制。
各種負面消息如同約好了一般涌出:陸氏集團正式宣布終止三個核心合作項目;銀行緊急叫停了對林氏的大筆貸款;媒體開始深挖林氏集團財務造假的“傳聞”.....
大廈將傾的恐慌情緒迅速蔓延。
林晚月是在一陣急促的門鈴和電話轟炸中被驚醒的。她昨晚回來后借酒澆愁,宿醉未醒,頭痛欲裂。
門外站著的是她的父親林國棟,一夜之間,他仿佛老了十歲,頭發凌亂,眼窩深陷,再也看不到往日林董事長的意氣風發。
“爸?你怎么.....”林晚月的話還沒問完,林國棟就粗暴地打斷了她。
“我怎么來了?我再不來,林家就要毀在你手里了!”林國棟一把推開她,沖進客廳,看著滿地的酒瓶和狼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我早就告訴過你,玩可以,但要擦干凈嘴!你怎么敢被陸沉抓住把柄?!”
林晚月被父親的怒吼嚇住了,委屈和恐懼涌上心頭:“我....我也不知道他會發現.....爸,他現在好可怕,他真的要毀了我.....”
“他不是要毀了你!他是要毀了整個林家!”林國棟痛心疾首地指責著她,“就因為你的不知檢點,林家幾代人的基業眼看就要完了!股價暴跌,資金鏈馬上就要斷裂,銀行在逼債,供應商在催款!陸沉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林晚月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她雖然知道陸沉動了怒,卻沒想到后果如此嚴重,嚴重到整個家族企業都可能覆滅。
“那...那怎么辦?”她聲音顫抖,六神無主。
“怎么辦?去求他!”林國棟抓住女兒的胳膊,幾乎是咆哮著說:“去求陸沉!跪下求他!無論他用什么方式羞辱你,你都給我受著!必須讓他高抬貴手,放過林家!否則,我們全家都得去睡大街!”
在父親的威逼和家族危機的巨大壓力下,林晚月最后的驕傲也徹底粉碎了。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試圖掩蓋哭腫的雙眼和憔悴的臉色,開車直奔陸氏集團。
這一次,她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前臺和保安沉默地讓她上了頂層總裁辦公室。這反常的順利,讓她心中更加不安。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陸沉正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聽著特助匯報工作。陽光從他身后巨大落地窗照進來,將他籠罩在一層冷硬的光暈中,如同執掌生殺大權的神祇。
特助看到林晚月,識趣的停下匯報,看向陸沉。
陸沉抬了抬手,特助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林晚月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鼓足勇氣,聲音帶著哭腔:“陸沉....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林家,放過我爸爸吧.....”
陸沉身體向后,靠在昂貴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表演,眼神里沒有一絲波動。
“錯了?”他淡淡地重復,語氣里滿是嘲諷,“錯在哪里?錯在不小心被我發現了?”
林晚月被他一句話噎的臉色發白,她噗通一聲,竟然真的跪了下來!這是她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屈辱姿勢!
“陸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識好歹,是我鬼迷心竅!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打我罵我我都認了!但林家是無辜的,我爸年紀大了,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她哭的梨花帶雨,試圖去抓住陸沉的褲腳。
陸沉冷漠地移開腳,避開了她的觸碰。
“無辜?”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林家靠著陸氏這棵大樹,這五年賺的盆滿缽滿的時候,怎么不覺得無辜?縱容女兒攀附陸家換取利益的時候,怎么不覺得無辜?現在跟我談無辜?”
他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林晚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林晚月,你是不是忘了,你們林家擁有的一切,是誰賜予的?我能給,自然也能收回來。”
“不是的...陸沉,我們五年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你以前那么愛我,你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林晚月仰起臉,淚眼婆娑地打起感情牌,這是她過去最有效的武器。
然后,此刻的陸沉心硬如鐵。
“愛?”他的聲音冷的能凍結空氣,“我的愛,早就被你和你那個小助理踩在腳下,碾得粉碎了。至于保護?我現在就是在保護我自己,免得在被你們林家像水蛭一樣附著吸血!”
他的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入林晚月的心臟,讓她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不....不是這樣的.....”她徒勞地搖頭。
“回去告訴你父親,”陸沉失去耐心,下達最后通牒,“想要陸氏高抬貴手,可以。拿出誠意來。第一,立刻簽了離婚協議。第二,林氏集團自動放棄旗下最盈利的恒源科技公司的控股權,以抵償對陸氏的債務。否則,就等著破產清算吧。”
恒遠科技!那是林家現在唯一還能盈利的核心資產了!陸沉這是要徹底掏空林家!
林晚月癱軟在地,徹底絕望。
陸沉按通內線:“送客。”
兩名保安進來,毫不客氣地將失魂落魄的林晚月“請”了出去。
處理完這場鬧劇,陸沉走到床邊,俯瞰著腳下繁華的江市。復仇并沒有帶來預期的快感,反而是一種更深沉的疲憊和空虛。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點開了和蘇晴的聊天頁面。最后一條消息,還是她發來的一個咖啡館新甜品的照片,配文:“新品試驗成功,下次請你嘗嘗~”
簡單的文字和表情,卻像一道微光,照進他陰郁的心情。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那邊傳來輕柔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咖啡機工作的背景音:“喂?陸沉?”
“嗯。”聽到她的聲音,他緊繃的神經似乎放松了一些,“在忙?”
“還好,準備午市高峰了。你呢?這個時間打電話,不像陸大學霸的風格啊。”蘇晴的語氣輕松帶著調侃。
陸沉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晚上有空嗎?”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呃...店里一般**點打樣。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那副畫。”陸沉找了個借口,“另外,有點餓了,你店里.....除了咖啡蛋糕,有沒有能填飽肚子的?”他知道蘇晴的咖啡館主打輕食,晚上并不提供正餐。
蘇晴在電話那頭笑了:“大總裁是想來體驗民間疾苦嗎?我這兒可沒有山珍海味,不過...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給你下碗面。手藝還行,毒不死人。”
她輕松的語氣感染了陸沉,他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好。那我大概八點半過來。”
“行,給你留門。對了,有什么忌口嗎?”
“沒有。”
“好,那晚上見。”
掛了電話,陸沉看著窗外,良久,輕輕呼出一口氣。
另一邊,蘇晴看著手機,心里有點小小的雀躍,又有點難以置信。江市頂級豪門的繼承人,竟然真的要來她這小店吃她做的面?
她搖搖頭,甩開雜念,開始思考晚上做什么澆頭比較好。嗯,他看起來工作很累,需要吃點溫暖又清淡的....
與此同時,林晚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將陸沉的條件告訴了父親。
林國棟聽完,跌坐在沙發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神氣,喃喃自語:“完了...林家...完了.....”
忽然,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晚月,眼神變得瘋狂而銳利:“不!還沒完!陸沉他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那個咖啡館的女人?晚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暗中醞釀。而此時的陸沉和蘇晴,都還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