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驚心動魄的鬧劇,隨著宋老夫人和妙姨娘被帶走,好像走向了結(jié)局。
“阿凌,得罪了宋家,你將來怎么辦呢?”曲裎疲憊不堪。
曲毅氣得發(fā)狂,雙眼通紅沖上去要打曲凌,“你想害死我們?nèi)胰恕!?/p>
素商擋在曲凌身前,光是一個眼神,就讓曲毅泄了氣。
他該在曲凌剛進(jìn)府的時候,就殺了她。
“這江山姓趙,不姓宋,得罪了就得罪了,有什么?”曲凌沒了往日的恭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阿凌,你怎么變得如此狂妄?”曲裎不認(rèn)識眼前的女兒。
曲凌的聲音鏗鏘有力,“到了這會,侯府已經(jīng)不由你說了算,父親,你是個廢人了。”
從來沒有哪個女兒敢說這樣的話。
曲裎不可置信。
“宋家想保你繼續(xù)做吏部尚書,可長公主會答應(yīng)么?你一個廢人占著六部尚書之首的位置,百官答應(yīng)么?”
曲凌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曲裎魂飛魄散。
“送侯爺回去好好養(yǎng)著。”
他被砍了手,皇帝說得很好聽,讓定襄侯在家休息,手好了再為國效力。
多諷刺,他的手不會再長出來了。
曲凌一聲令下,就有人過來攙扶曲裎。
她今日從公主府回來,不僅帶了丫鬟婆子,還有公主府的親兵。
廢了曲裎,這個侯府,從此就是她說了算。
她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碾死這些曾經(jīng)讓她遍體鱗傷的人。
“孽障,你是要反了么?”曲裎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帶下去。”曲凌根本不想多說。
口舌之勞,毫無作用。
曲裎被拖著走,臉色漲紅還在嘶吼,“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報(bào)官,把這個不孝女告到衙門去。”
管家從目瞪口呆著回神,可面對曲凌,腿腳怎么也挪不動。
暖山居里外都是曲凌的人,曲毅和管家像是待宰的羔羊。
“怎么不去啊?”曲凌笑吟吟的走到管家跟前。
管家兩腿一軟,跪在地上,“郡主饒命,小的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他拼命的磕頭,額角通紅一片。
“小的一定對郡主忠心耿耿。”
“好呀,”曲凌笑了,將一把刀仍在他面前,蹲下身子,“那你去把曲毅殺了,這樣咱們才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什么?
管家猛的抬頭,殺了二公子?
他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下一瞬,他雙手捂著脖子,鮮血如注。
曲凌手里的匕首,寒光冷冽,沾染著鮮血,令人生寒。
她緩緩起身,眼眸低垂,看著管家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掙扎幾下沒了氣息。
上一世,她被關(guān)在柴房的時候,這個色膽包天的人竟然敢垂涎她。
說什么,“大姑娘要是乖乖聽話,我倒是可以去給你求情。”
“跟著我別讓人知道,也能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本就是要瘋的人了,拼起命來誰也不怕。
最后戳瞎了管家一只眼睛。
就這樣還被倒打一耙。
曲裎罵她不知廉恥,老夫人嫌她丟盡顏面,要不是她還有用,恨不得把她扔在井里。
“姐姐也實(shí)在太不擇手段了。”曲連枝是這樣說。
那時候她就盯著跪在地上告狀的管家,聽他顛倒是非。
然后拔下曲連枝頭上的金簪,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戳瞎了。
侯府的人都說大姑娘是只放蕩的惡鬼。
話傳出去,趙元容立刻殺過來了。
管家被趙元容剁了手腳扔在庭院中曬死。
曲裎和宋家抓著這個事情參長公主教女無方,讓長公主在民間的聲望越來越差。
這讓曲凌學(xué)會了一個詞,師出有名。
人人心里都和明鏡似得,偏又在乎那點(diǎn)自欺欺人的緣由。
好。
她學(xué)會了。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先找好理由。
“啊——”
曲連枝雙手捂住腦袋,拼命尖叫,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她知道曲凌狠毒。
可沒想到曲凌敢這樣殺人。
曲連枝也是見過她娘把下人處死的,可不會在主子們的眼前動手,都是拉下去處置,這樣不會臟了主子們的眼睛。
更何況自己動手。
姐姐真的會親手殺人,曲連枝突然不敢直視曲凌。
管家瞪大的眼睛還保持著臨死前的驚恐。
“姐姐,”曲毅聲音發(fā)顫,“我,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他也嚇壞了。
言語的震懾永遠(yuǎn)比不上行動的威脅。
冷汗順著他的脖頸滑進(jìn)衣領(lǐng),再陰狠的人,也會怕直截了當(dāng)?shù)母詈怼?/p>
曲凌勾起唇角,眼神輕蔑,“爭得到世子之位,你才有用。”
她突然一腳踹在曲毅肩頭,“若連個廢物兄長都斗不過,留你何用?”
曲毅像是發(fā)誓一般,“我會殺了他的,我一定殺了他。”
本來他也沒想大哥繼續(xù)活著。
一個廢物,憑什么占著世子的位置。
“你說什么呢?”曲連枝崩潰大哭,“那是你的大哥,你怎么能因?yàn)閯e人的一句挑撥就害他性命。”
“那我怎么辦?”曲毅壓制了多年的怨恨全部爆發(fā)。
“他是嫡長子,你是娘唯一的女兒,你們都被看重,可我呢?我為什么要處處退讓。”
曲毅雙目猩紅,“娘臨死前,竟然還惦記著他的世子之位,侯府交到他的手上,有什么將來?”
“你閉嘴!”曲連枝掙扎著一耳光打在他臉上。
“你若是敢害阿恒,我不會饒你。”曲連枝警告。
曲毅臉上浮現(xiàn)出扭曲的笑意,“姐姐還是先自己活命吧。”
他轉(zhuǎn)身就走。
曲連枝呆愣的站著,心里一片灰敗。
“姑娘,可要把二公子也看起來?”素商問。
曲凌笑道,“看起來他還怎么去殺曲恒?”
“你太喪心病狂了,”曲連枝滿眼絕望,“你會遭報(bào)應(yīng)的。”
怎么會有人慫恿親兄弟互相殘殺。
曲凌還是笑,猛的伸手掐住她受傷的手臂,疼得曲連枝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真蠢。”曲凌笑得開懷。
她越是笑,曲連枝就越是心驚。
“我怎么可能會幫你呢,”曲凌說,“我恨不得你去死。”
曲連枝也冷靜下來,“你不敢殺我,至少現(xiàn)在不敢。”
想明白這一點(diǎn)之后,她沒那么怕了,“你答應(yīng)過皇后娘娘會照看我,我若是死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殺的。”
“你會給長公主惹麻煩。”
曲凌突然伸出手,曲連枝下意識的閉眼縮脖,她實(shí)在被曲凌打怕了。
“好妹妹,你突然間不蠢了,可真讓我為難呢。”曲凌的手輕輕的撫上曲連枝的臉頰,宛如是位疼愛妹妹的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