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拿到頤郡王寫的名單,反手就將他賣了。
京城各宗親之間惶恐不安,恨不得將頤郡王剝皮啃骨。
得知他被賜和離,個個都湊上去嘲諷幾句。
連簡親王都被怪罪,“當(dāng)初您老怎么就選了這么個蠢貨呢?”
轉(zhuǎn)頭紛紛給皇帝上折子表衷心,再也不敢妄議朝政,也表示和那些官員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話說得是一套一套的,可對平郡王的審問是半點沒有松懈。
其中渾水摸魚的不在少數(shù)。
趙元容說,“這些人,只有死了才老實?!?/p>
曲凌深表同意。
頤郡王府的十日之限越來越近。
可就算把馮側(cè)妃賣了,嫁妝也還不起。
“公主,他真給不起,您打算如何?”觀棋摩拳擦掌。
“那就好好給王府算算賬?!鼻枵f。
王令禾,不,現(xiàn)在叫尤子音,給她帶了消息,王府所剩不多的生意都被她截斷了,不可能拿得出年思華的嫁妝。
頤郡王在湊銀子的過程中,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情。
他大發(fā)雷霆,知道是尤氏商號搞的鬼,氣瘋了。
“王爺,這個尤氏商號,是嘉安公主背后撐腰。”管事的說。
“本王難道不知道嗎?一個商戶都敢動王府的東西,簡直豈有此理?!?/p>
他叫來趙崇禮,“讓金吾衛(wèi)的人,找個理由搗毀幾間鋪子,尤家的老板露面,帶來見我?!?/p>
趙崇禮為難。
他父王還不知道,在金吾衛(wèi)根本沒人把他當(dāng)回事。
他要去搗毀鋪子,也沒人愿意跟他去啊。
“父王何必落人口舌,”趙崇禮趕緊出主意,“說不定,曲凌就等著您犯錯。”
“那你說怎么辦?嫁妝拿不出來,曲凌一定會想法子查賬?!?/p>
到時候他招兵買馬的事情藏不住,那可是謀逆最好的證據(jù)。
“兒子覺得,就不拿這銀子?!?/p>
趙崇禮說,“父王無需擔(dān)憂,咱們先把證據(jù)銷毀,然后讓江南年家舅舅來,只要舅舅許諾不要嫁妝,那就行了。”
頤郡王眼前一亮。
“好,就按照您說的辦,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接你舅舅?!?/p>
趙崇禮眼神隱晦,舅舅來了,娘就沒有活路了。
可這不能怪他。
嫁妝的事情解決了,頤郡王還是有口氣咽不下。
十日之限的最后一天,曲凌得到信的時候,已是深夜。
“公主,子音姑娘的宅子進(jìn)了賊人,殺死了好幾個護(hù)衛(wèi),偷了些金銀,還放火燒宅子?!?/p>
“她人傷到了么?”
“沒有,滅了火,子音姑娘被京兆府的人帶走了?!?/p>
曲凌起身,“知道了。”
京兆府的官衙中,尤子音被綁著,對面是拿著鞭子的頤郡王。
“被燒的是我的宅子,大人卻把我給綁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她不見任何的慌亂。
“原來尤家的掌柜,是個這樣年輕的小娘子?!?/p>
頤郡王冷哼,“不過,膽子很大,本王的生意,你也敢動?!?/p>
“王爺怕是誤會了,”尤子音臉色詫異,“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您的東西?!?/p>
“還敢狡辯,”
頤郡王一鞭子抽上去。
尤子音疼得心里罵人。
嘴上卻說,“定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冒犯了王爺,您看這樣如何,王府虧損的銀子,我十倍奉上,噢不,百倍?!?/p>
頤郡王再次舉起鞭子,“看來你尤家,真是金山銀山揮霍不盡啊?!?/p>
尤子音諂媚,“那也不能和王爺比,王爺您動動手指,我尤家不就灰飛煙滅了嗎?”
“少在這里油嘴滑舌,”頤郡王不上當(dāng),“本王問你,你背后是不是曲凌在搗鬼?!?/p>
“王爺太抬舉我了,”尤子音一臉狡黠,“若是有公主撐腰,我還會被綁在這里?”
頤郡王氣結(jié)。
她被綁在這里,是因為自己主動出擊,出其不意。
“尤掌柜,本王和你談筆生意如何?”
頤郡王話鋒一轉(zhuǎn)。
“王爺?shù)纳?,我照單全收?!庇茸右艉俸僖恍Α?/p>
“既然如此,你與本王的小兒子簽下婚約,如何?”
“好啊。”
尤子音說,“我父母雙亡,家中無長輩,婚書我簽了便作數(shù),正好府尹大人也在,蓋了印,咱們兩家可是親家了?!?/p>
京兆尹冷汗涔涔。
他不時的張望,公主怎么還不來啊。
頤郡王半信半疑,“你果真愿意為本王效力?”
“我還有別的選擇么?”尤子音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繩子。
“哈哈哈哈哈?!?/p>
頤郡王大笑起來。
“好,本王喜歡你這樣識趣的人?!?/p>
婚書很快寫好,尤子音也毫不猶豫的簽字,京兆尹心如死灰去蓋印,心里只祈禱公主別牽連自己。
直到婚書蓋完印,京兆尹也沒看到曲凌出現(xiàn)。
反而尤子音說,“王爺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是來報案的,關(guān)押太久,容易讓人誤會。”
“走吧?!?/p>
“聽聞王爺與王妃和離,要還王妃的嫁妝,不知我是否能盡綿薄之力?”
“你有心了,”頤郡王心情頗好,“嫁妝一事,用不著你出力,往后,多的是你盡力的地方?!?/p>
尤子音走后,頤郡王的心腹道,“王爺,商人的話,不可全信?!?/p>
“她一個姑娘,拿捏她的法子很多?!鳖U郡王毫不在意。
簽了那紙婚書,整個尤氏商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記住,今日本王沒有來過。”
頤郡王披上黑色的斗篷,從京兆府的后門離開。
馬車走了不過一條巷子,就停下了。
“怎么了?”
頤郡王掀開車簾,發(fā)現(xiàn)隨行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倒了一地。
馬車前面。站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斗篷的人。
“殺了他?!?/p>
清冷的聲音讓頤郡王面色巨變。
“曲凌,你......”
池淵從車頂翻身而下,一劍刺穿他的咽喉。
頤郡王捂著喉嚨,指縫間,血流如注。
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在夜色下越發(fā)詭秘的曲凌。
他還是不相信,她敢在京城這樣光明正大的殺了他這個王爺。
頤郡王倒回車廂,他殘存的意識看到曲凌走了過來。
“我本來是想晚些殺你的?!?/p>
那張絕美的臉上盡是不耐。
“可你真的是太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