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休得猖狂!”大胡子師兄被長信一劍逼退數(shù)步,氣息微亂,聞言更是怒發(fā)沖冠,彎刀揮舞得如同狂風暴雨,“等我宰了這看門狗,定要你生不如死!”
“哦?”柳如依抿了口茶,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憑你?”
她話音剛落,長信手中的短劍驟然爆發(fā)出更為凌厲的攻勢,劍光如同毒蛇吐信,招招直逼要害!大胡子師兄頓感壓力倍增,怒吼連連,卻始終被那鬼魅般的劍光壓制得無法脫身。
另外兩個天山弟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懼。這淺溪軒根本就是個龍?zhí)痘⒀ǎ∧睦锸鞘裁礆垙U和少女的居所?!
其中一人眼中兇光一閃,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揚手就要朝柳如依砸去!
“夫人小心!”黑暗中,不知哪個角落傳來一聲低喝。
柳如依卻像是沒看見那砸來的東西,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茶。
就在那黑乎乎的東西即將脫手的剎那!
“噗!”
一聲悶響!
一支弩箭如同長了眼睛,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那弟子的手腕!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中的東西“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幾滾——竟是一枚淬了毒的梭鏢。
“啊——我的手!”那弟子抱著鮮血淋漓的手腕滾倒在地。
最后一人徹底嚇破了膽,哪里還敢再動,僵在原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大胡子師兄眼見手下非死即傷,自己又被長信死死纏住脫身不得,一股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暴怒涌上心頭。他猛地虛晃一刀逼開長信,竟不顧一切地朝著倚門而立的柳如依撲去!彎刀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直劈她的面門!
“去死!”
刀鋒凌厲,瞬間已至眼前!
柳如依端著茶盞,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黑影如同瞬移般擋在了柳如依身前!
是謝云崢!
他不知何時操控輪椅出了內(nèi)室,速度快得驚人!面對那足以劈開山石的彎刀,他竟不閃不避,只是閃電般抬起右手,五指成爪,精準無比地扣向大胡子師兄持刀的手腕!
這一抓,看似平平無奇,卻快如鬼魅,角度刁鉆至極!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呃啊——!”大胡子師兄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彎刀“哐當”一聲脫手掉落在地。
他整個右臂瞬間軟塌塌地垂了下來,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幾乎站立不穩(wěn)。
謝云崢的手卻并未松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著對方碎裂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輪椅扶手上一按。
“嗖!”
一道寒光自輪椅扶手下方激射而出,瞬間沒入大胡子師兄的肩窩!
“噗!”血花迸濺!
大胡子師兄魁梧的身軀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肩頭多出的一個血洞,又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輪椅上那張在月光下顯得過分蒼白、卻毫無波瀾的臉。
“你……你……”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疼痛。
他不是廢人嗎?這速度!這力量!這狠辣!這輪椅里的機關!
“留口氣。”謝云崢松開手,聲音冷得像冰窖里凍了千年的石頭。
大胡子師兄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劇痛和失血讓他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長信的短劍無聲無息地架在了最后那個呆若木雞的天山弟子脖子上。
整個淺溪軒的庭院,瞬間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柳如依這才慢條斯理地將杯中最后一口茶飲盡,隨手將空杯遞給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巧織。
她走到癱倒在地、渾身浴血、眼神渙散的大胡子師兄面前,微微俯身。
“回去告訴楚銀環(huán),”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寒的平靜,“她想要我的方子,想要我的命,讓她自己來拿。派幾條雜魚就想成事?未免太瞧不起我柳如依,也太瞧不起……我家夫君了。”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什么,直起身,目光掃過地上幾具尸體和兩個重傷呻吟的俘虜,“把你們這些師兄的‘心意’,都給我收拾干凈,打包好,天亮之前,原封不動地給我送回墨韻閣去。就說……”
柳如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殘忍的笑意:“是我柳如依,給她楚圣女的回禮。讓她,務必笑納。”
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墨韻閣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就被粗暴地撞開了。
幾個淺溪軒的護衛(wèi),面無表情地抬著兩個沉甸甸、還在不斷往下滲著暗紅色液體的破麻袋,“咚!咚!”兩聲,重重地扔在墨韻閣前廳冰冷光滑的金磚地上。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溫暖的廳堂里彌漫開來,熏得人作嘔。
“你們干什么?”一個守夜的丫鬟嚇得尖叫起來。
領頭的護衛(wèi)看都沒看她一眼,聲音平板無波:“奉二夫人之命,給楚大夫人送回禮。二夫人交代,務必請楚大夫人親自‘笑納’。”
他說完,朝身后揮了揮手。
另外幾個護衛(wèi)立刻上前,動作粗魯?shù)亟忾_麻袋口系著的草繩,用力往下一扯!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麻袋里滾出來的,赫然是幾具血肉模糊、肢體扭曲的尸體!
其中一具尸體手腕和肩窩處恐怖的傷口還在汩汩往外滲血,正是大胡子師兄!
他怒目圓睜,臉上凝固著臨死前的驚駭與不甘,直勾勾地“瞪”著前方,仿佛在無聲地控訴。
另一個麻袋里,則是兩個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如同死狗般癱軟的天山派弟子,一個手腕被洞穿,一個肩胛中箭,傷口猙獰,臉色慘白如紙,進氣多出氣少。
濃烈的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嘔……”有膽小的丫鬟直接彎腰吐了出來。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內(nèi)室。
門簾猛地被掀開,謝鈞傾衣衫不整、一臉倦容和驚怒地沖出來:“吵什么!大早上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廳堂中央那地獄般的景象和刺鼻的血腥味噎了回去,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瞳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