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親皇姐!這事兒你不管?”
長公主回到皇宮被皇后教訓一頓后,又跑到太子安景曜這里來發牢騷。
安景曜拈著黑色棋子,他正專注于自己的棋盤。
“我不管!你讓凌霄去弄死她!”安和凝已經氣瘋了,喪失理智地說。
安景曜瞇起危險的視線,“她不給你藥?”
安和凝一滯,給了。
看出安和凝意氣用事,安景曜繼續下棋,“皇姐你請回吧。”
“……”安和凝一陣心酸。
忍忍忍!
母后和安景曜就知道忍忍忍!
不就是因為父皇寵愛皇貴妃么!
她即刻讓人召溫纖染進宮,這一次她們要好好計劃,一定要讓安好芯好看!
安好芯一個人在集市上逛著。
葉聞人被許迦諾強留下來收拾藥鋪。
皇貴妃宮中新得了一批料子,小安子被召進宮偷摸幫安好芯拿。
她突然覺得很無聊,這才過去多久啊。
只怕是這一世漫長無期……
一陣風吹來,安好芯打了個噴嚏,竟然覺得涼嗖嗖的。
她抬頭望了望,烏云壓邊,這是要下大雨了。
嘁!
這要是以前,就是天寒地凍她也不會有一點感覺。
恍惚間,雨點子已經打下來了。
街上的攤販匆忙收好東西,慌亂一陣之后街上就變得空空蕩蕩。
油紙傘遮在她頭頂的同時,雨唰唰落下,從傘骨處連成珠串。
安好芯見那墨蘭色的衣角,意興闌珊地問:“你這么快就把藥鋪收好了?”
葉聞人的聲音很輕,卻絲毫沒被雨點打散,“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你已經走了七條街了,不累嗎?”
安好芯反應過來,原來葉聞人一直跟著她。
“大白天的,還能有歹人不成?”她喃喃念叨。
傘面小,葉聞人大半個身子已經被淋濕了,但他心情平和愉悅。
說起歹人,忽然問:“有跟蕭路身手差不多的人嗎?”
“太子身邊的凌霄。比蕭路有過之而無不及。”葉聞人繼續說:“但襲擊你的不是凌霄。那枚徽章也不會是凌霄的。”
那就是有人知道她和長公主及太子起了沖突,故意以太子的名義要害她。
“你怎么知道徽章不是凌霄的?”她不明白。
他頓步,淺笑著瞧著她認真求知的小臉,故意沉默著不告訴她,等到她馬上要發火了,他溫潤的聲音才又傳來。
“這枚是仿制品,雖然動過手腳,但成色還是新了些。”
雖然姜季商不靠譜,但他鑒賞物件的能力,京城無人能及。
“那要是凌霄自己弄了枚假的,好讓自己擺脫嫌疑呢?”安好芯疑惑。
葉聞人面露意味深長的淺笑,“我們芯兒腦子會轉彎了。”
安好芯悠悠扭頭,總感覺葉聞人在彎酸人,又沒有證據。
“閃開!”
馬車從安好芯身邊狂奔而過,她大驚失色,腰間一股力摟著她,讓她躲過一劫,周身卻也濕透了。
她掙脫葉聞人的手,氣糊涂了,撿起街邊的一塊石頭,朝那馬車扔去,“你狗眼瞎了!”
葉聞人捏著手掌,圈攏掌心里安好心的觸感和余溫。
“哐當……”幾聲。
那輛馬車轟然倒地。
“……”安好芯愣神:我打中的?
葉聞人頭疼,確實是車輪壓著她扔的石頭才翻的。
“老板!”駕車的車夫從地上爬起來,拉出了車里的人。
那人趔趄地朝安好芯走過來,雨幕中,他咬牙的狠意逐漸清晰。
葉聞人和安好芯也看清了,竟然是……姜季商。
姜季商走過來,一把薅開擋在安好芯身前的葉聞人,扭著她的衣領惡狠狠地說:“你這個瘟神!”
“……”
安好芯正要道歉,姜季商又一把將她推開,捂著手肘,痛苦不堪,葉聞人頓然發現,地上有被雨水沖淡的血跡。
鏡中人美目含情,一雙淡粉的唇如桃花半開,鼻梁高挺,鼻尖銳利如峰,即便是沒有眉毛也是容顏絕美,他正梳著順垂的發絲。
“夫人!有人受傷了!”小童在外面喊著。
許迦諾淡淡皺眉,“知道了。”
他拿起眉筆親手畫上了細柳眉,眼角一筆拉長,一張如青山俊峰的臉瞬間變得嫵媚動人。
“你家夫人怎么還沒有出來?”葉聞人催促問道。
小童拿來止血的藥,“夫人剛剛說知道了。”
安好芯站得幾尺遠,倒也不是犯了錯不敢承認,只是那姜季商討厭她得很,看她的眼神如餓狼般兇狠。
“我去瞧瞧。”安好芯朝里屋走去。
里屋安靜,只有淅淅雨聲,安好芯掀開簾子,試探著喊了聲:“許夫人?”
許迦諾正穿衣服,聽見安好芯的聲音心跳漏了一拍,倉促抓了一旁的羅群。
安好芯進去時,正好看見香肩一片迅速被輕紗遮掩。
見許迦諾面露惶色,安好芯疑惑。
她不會以為是葉聞人進來了吧?
不對啊,要是葉聞人進來了,遇到危險的應該是葉聞人才對吧。
一晃神,許迦諾已經穿戴整齊。
“許夫人,外面有人受傷了,還請你一定要把他治好,不然……”
本公主要被恨毒了。
許迦諾噙起曖昧的笑,走過安好芯沖她眨了眨眼,那如羽扇般上翹的睫毛和拉長的眼角勾人魂魄,看得安好芯渾身酥麻。
她還用嬌俏的手指勾起了安好芯的下巴,讓安好芯仰頭看著個子高挑的她,“往后要叫姐姐哦。”
安好芯撇開她的手,沒好氣地瞪了瞪這個不太正經的女人。
許迦諾查看了姜季商的左手,手肘的骨頭破裂,從肉里戳了出來,腿上有幾處擦傷。
“姜老板,我要先幫你正骨,再縫合。你忍著點。”許迦諾捏著姜季商的胳膊,醞釀著力道,小童在一旁將彎鉤似的銀針上燈烤了烤。
葉聞人退開,他第一回瞧見安好芯臉上隱隱有一絲內疚。
他確定她不一樣了,但始終無法解釋緣由。
但是沒關系,這一個,才是他所喜歡的。
“啊!”
姜季商一聲慘叫將葉聞人的注意力了回來,安好芯抿了抿唇。
不好意思了,還是沒有辦法凝聚靈力,幫不了你了。
汗珠從姜季商桀驁的臉上滲出來,又如雨水般流下,當銀針刺入,線拉過血肉的時候,他咬著牙,怒目瞪著安好芯,如野獸要將她撕裂般。
半個時辰過去之后,許迦諾終于把姜季商的傷處理好了。
姜季商慘白的唇勾起一抹狠毒,他看向安好芯。
“奧,診藥費我出,你放心。”
姜季商很不滿,他說:“錢,我有的是。有誠意的話就親自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