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月顯得有點冷。
夜晚,河水兩岸都凝結了霜,而河之中倒映著月也似霜月。
師哲坐在那大石頭上,夜里,石頭一開始是青黑色的,慢慢的變成了霜白,連同坐在石頭上面的人身上也變白了。
河中離岸不遠的地方,有一只魚怪在浪里沉浮著,她來回游動,不時發出一聲聲叫聲,有時候像嬰兒般軟軟的,像是在呼喚岸上的尸怪,有時候像在唱歌,聲音高亢而婉轉,在月光下,竟是能夠與這浪濤聲形成某種韻律。
原本的師哲是會回上幾句清嘯的,但是今天卻一直沒有回應一句,這讓水中的魚怪有些納悶,但是她也像是感受到了師哲的情緒,于是不斷的靠近堤岸邊。
甚至有幾次,她的雙鰭化形出來的手爪都搭上了堤岸了,但又不敢上來,只趴在河堤邊上‘嚶嚶’的怪叫著。
師哲這時卻從青石上下來,來到離水不遠處,水里的魚怪卻立即滑入水中,沉入深處,好一會兒才飄上來,卻已經離岸較遠。
自那黑猿要捕捉她的情況發生后,她對于一切都很警惕了,也或許她本就是警惕的,若不謹慎,在這一片弱肉強食的荒野間,想要活的久就很困難。
“你想要說話嗎?”師哲突然開口問道。
河里的魚怪歪了歪腦袋,吐了吐泡沫。
師哲并不知道這魚怪聽不聽得懂,繼續說道:“每天聽你在這里叫喚著,應該是很想說話的,我傳煉化橫骨的方法吧。”
于是他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就將煉化橫骨的方法說了出去。
這時,天邊現魚白,要天亮了。
他起身回到那一座墓府前。
這一片荒山野嶺,就像是被突然投入了一個巨石的水面,但是波浪過后,又迅速的回歸平靜。
陰老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還沒有回來。
他整天守著一個空墓府,好在也沒有人來盜。
昨日之事,似流水飛逝,但那一幕幕畫面和聲音仍然不時的在心中響著。
師哲現在把玩著一個血色的葫蘆。
他知道這個血色的葫蘆里有著那個毒蜂,只是他對于這個大葫蘆不是很感興趣,不太喜歡,一來里面有股血腥味,二來里面的毒蜂,他覺得不怎么樣,至少對自己沒有什么效果。
不過,他倒是對那個劍匣挺感興趣的,只是那劍匣被大白蛇常玉春得去了,連那個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她吃了還是怎么的。
而那個黑猿,倒是后面醒了,他醒了之后卻是像醉酒一樣,自己去了山林深處。
他在這里墓前守門,而黑猿則是躺在一處隱秘的山洞里的泉水里。
他身上的傷口,在這乳白色的泉水之中愈合著,而且此時,他的嘴里正嚼著一把草,如果有通醫理藥草知識的人,會知道這是一種解毒的藥。
另一邊,山下渡口里,一座老舊的祠堂之中,有一只鼠臉人身黃鼠人坐那供桌上,她的黑袍被斬去了一片,在她的黑袍則是少了一條腿。
而在祠堂里的地方,擺著一排排的黃鼠狼尸體。
她回去的時候,很多都已經被抓進了籠子里。
還有不少往南邊逃走了,進入了荒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漆黑祠堂,黃燦兒獨坐在那里。
一天之后,林子里突然起了幽風,一道扭曲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師哲的旁邊。
“怎么,老夫剛剛從山下過,聽說山下來了一群除妖的人?”陰老鬼漫不在意的問道。
“是的府主。”師哲起身說道。
“哦,是些什么人啊?”陰老鬼問道。
“是之前那一個商隊的親人來尋仇。”師哲再一次的說道。
“哦,哈哈,他們運氣倒是好,在老夫離山之時到來,不過,你們能夠把他們打退,不錯,不錯,沒有丟我葬侯嶺陰司墓府的臉。”
聽著陰老鬼對于手下人的付出,以及明是他自己殺人引來的麻煩,卻毫不在意的樣子,師哲什么也說不了。
陰老鬼只是一個鬼而已。
師哲心中想著,想通了之后,心中默默的嘆氣,覺得自己還要好好的努力,多學法術,多修行,這樣就不會被再出現的斬妖除魔的修士給斬了。
除了日常的煉氣,他現在就想找一門法術學一學,要么是自己思索新的法術,可是思索新的法術,需要靈感,需要有那種突如其靈的感悟。
現在他沒有這種靈感,最多就是覺得自己碧鱗陰火或許可以更進一步的完善一下。
而且,這一次他與人相斗也發現,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會難以接近對方,自己沒有遠放的法術。
別人如果身法靈動,自己都打不到人。
這讓他又更想要被那只白蛇帶走的劍匣了。
可自己殺過那白蛇的孩子,白蛇雖然只問過自己一回,萬一她又問自己怎么辦?
這讓他心中有點煩,白蛇的法術讓他覺得可怕。
而且自己想要她手上的劍匣,自己拿什么給她換呢?
用法術?
他覺得,這條白蛇并不好打交道,而且他總覺得對方的心思深沉,很縝密,甚至他覺得對方都知道了自己的孩兒已經死了。
不如去跟那個黃鼠狼精換一樣法術,她之前都會跟那個商隊用尾毛換書,那換點法術也應該會吧,自己還救過她呢。
師哲心中想到這里,便有點想立即行動了,他帶著那一個血葫蘆,一路的跑到山下,又翻過自己的老家墳山,然后來到了那渡口。
他一進入渡口,便驚起一陣黃鼠狼的吱吱叫聲。
他沒有理會,朝著那一個祠堂而去。
祠堂前面有著黃鼠狼在奔走,祠堂之中卻是一片黑暗,他雙眼泛起月華,朝里面看去,立即看到一雙黃中泛綠的眼睛,那是這黃鼠狼的祖奶奶。
他看得出來,這些小黃鼠狼有些驚慌的,即使是這個黃煙也似有些緊張,但是她并沒有跑開。
“不用怕,我來是想來換一樣法術的。”師哲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你想要換什么法術。”黃燦兒小心的問道,她現在特別沒有自信,雖然她記得是面前的尸怪救了自己,但是她現在斷了一條腿,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你有什么法術能教我的嗎,我用東西跟你換……”
師哲剛說完,她想說不用,想說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黃仙家族有一個老傳統,有仇必報,有恩必償。
“這個葫蘆換怎么樣?”師哲將那個血葫蘆揚起,黃仙到嘴的話又換了,然后說道:“我會一門懾心術,和一門乘氣之法,你想學哪一個?”
“這里還有一本書,是神行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