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了。”

拜占斯南部地區，那玻璃荒原的中心區域。

隨著頭盔上輻射濃度的警告攀上新高，兩位帝皇之子阿斯塔特在一座古老的廢墟前站定。

這座廢墟在了無人跡的荒原上尤為顯眼，相比于已經完全玻璃化的周邊地區，它似乎還保留著某種修道院的特征。

按理說，在核子武器的高溫之下，這里應該什么都不會留下才對。

但偏偏，這這斷壁殘垣還堅強地矗立在那里，哪怕不少已經風化成了碎石塊，但依舊可見其昔日的榮光。

“嘖，秘社和密教。”

“早知道他們有聯系，就該讓宣講者在第一時間就把它們全都拆光。”

作為帝國真理的傳播者，帝皇之子們自然對于這種原始的宗教建筑嗤之以鼻。

可似乎，他身旁的戰斗兄弟有些膽小怕鬼。

“泰爾瑪。”

“怎么了，索恩？”

“這里有些不大對勁。”

“似乎輻射濃度陡然降低了很多。”

帝皇之子索恩蹲下身來，撫摸著那廢墟旁頑強生長著的小草。

按理來說，在輻射濃度如此之高的荒原中，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遺跡的存留。

在這幾乎毀滅一切的戰爭中，唯有這座充滿宗教色彩的修道院建筑依舊矗立，甚至根據頭盔上的讀數顯示，這里甚至連雜草都能生長。

一種難以言表的詭異，涌上了他的心頭。

“也許吧，可能當初大戰的時候這兒偏偏沒被炸著，誰知道呢？”

泰爾瑪嘲諷般地拍了拍索恩的肩膀。

“小伙子，膽子放大點兒。”

“在我們切莫斯，要是膽子這么小可是會被大家恥笑的。”

“行，等我采個樣。”

說著，索恩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雜草，將其帶著根須裝進了自己身后的背包內。

跟那個藥劑師似的。

泰爾瑪在心中暗道，轉過頭朝著廢墟內部走去。

......

“輻射濃度還在降低。”

隨著兩人警惕地朝著廢墟內部邁進，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也隨之而來。

越往深入，廢墟內部保存就越完好。

“這是什么？噴泉？”

泰爾瑪伸手推開正在腐爛的木質門板，警惕地朝著場中張望。

在修道院出現一個噴泉并不算稀奇。

但在被核武器轟炸后的廢墟院墻中央，竟然還有一個完整的，不受歲月侵蝕半分的石質噴泉。

這就很值得驚奇了。

泰爾瑪上前看去。

“薩——巴——茲——烏斯。”

“什么？”

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從他的背后傳來。

似乎曾經在哪里聽說過似的。

字。

索恩有些迷茫地指向了廢墟一側尚且完好的墻壁。

“這里什么都沒有。”

“怎么可能，泰爾瑪，我還不至于連字都認不清。”

“喏，你看。薩巴茲烏斯。”

“刻滿了一整座墻的薩巴茲烏斯。”

可泰爾瑪朝著索恩手指方向看去時，那面墻除了攀爬著的些許苔蘚與裂痕之外，依舊是一片空白。

什么都沒有。

“別開玩笑了索恩，這并不好笑。”

泰爾瑪有些煩躁的轉過身來，重新看向那完好的噴泉。

然而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讓他驚呆在了原地。

那干枯了無數歲月的噴泉，此刻正朝外噴薄著潺潺清水。

“索恩，你看見了么？”

泰爾瑪咽了口唾沫，對著身后的神經兮兮的索恩說道。

似乎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詭異得多。

......

好在，索恩還是能看見噴泉的。

“你沒有動這里的任何東西？”

“沒有。”

“它就這么自己自然而然地開始了流動。”

“那......可能是某種據點內的凈水設施開始了工作？”

哪怕這里再怎么看上去像個廢墟，但依舊是那些刺客們的據點。

安裝一些凈水設施其實也算合理。

“確實......”

“等等！索恩你看，上面有字！”

泰爾瑪剛想認同對方的說法，但隨之出現的一切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是剛才，他們沖走了掩蓋在噴泉水池中字跡的灰塵。

露出了其下刻著的，有關薩巴茲烏斯的傳說。

作為引領人民到達此地的先驅者，他用劍敲擊地面。

然后地面瞬間涌起了水流，滋養了建筑周圍的水井。

泰爾瑪讀著，抬起頭看向這座噴泉。

“一個熟悉的故事，我在切莫斯上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說。”

“一位水之女神通過腳下流淌的清泉拯救世人的故事。”

“泰爾瑪，我知道你是一個來自切莫斯的堅定的帝國真理的擁躉，沒必要在我面前多次強調這些。”

“不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想說的是，傳說中那位水之女神的名字。”

“就是【芙格瑞姆】。”

......

巧合，不是么？

傳說中經常會出現這種不約而同的巧合，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也許吧。泰爾瑪，但我們是帝皇之子，不是什么考古學家。”

“這里確實詭異了點，但摧毀據點才是我們的任務。”

“繼續前進吧。”

“好.......等等，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是歌聲。

“你聽到什么歌聲了嗎？”

更加悅耳，也更加舒緩。

但它來自哪里？

泰爾瑪分辨不出來。

哪怕是以他作為星際戰士的聽力，他仍無法分辨出歌聲的來源。

像是從四面八方，又像是自己的心底發出來的一般。

“能聽到。估計那些貴族們就在這兒，就在某處。”

......

“這邊，索恩。”

廢墟的地板以六邊形的地磚鋪就，而在這些地磚每隔六塊，便會將其涂成優雅的淡紫色。

泰爾瑪很快就發現了規律。

說著，泰爾瑪拉開了位于6X6的中心處，一個潛藏很好的活動地磚。

露出其下掩蓋著的深邃密道。

“有些窄......我先下去。”

通道自然并非為全副武裝的阿斯塔特所準備，但好在他們的體型還尚能擠進這個狹小的暗道中。

但也基本上只能單人通行。

而這條密道，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舒適。

地道四面覆蓋的，乃是一種極為高級的皮革。

包裹著向下隧道扶手的皮革摸上去質感尤為柔順，但又不至于讓他在下樓時手滑。

內部裝潢極為奢華。

從外面的廢墟來看，根本不敢想象內部竟會有這么一番洞天。

“真是幫窮奢極欲的混賬。”

泰爾瑪憤憤地嘟囔道。

......

而那歌聲......也越來越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