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芙格瑞姆的話音落下,卡斯加·夏洛克邁著不情不愿的步伐走了出來。
與眾位軍士所穿的骨螺紫動力甲不同,此時的卡斯加僅是一件看上去尤為挺拔的禮服,和他那英俊的外表相得益彰。
“而卡斯加,將作為我本人的隨身男寵。”
“同時也是隱藏其中的利刃,暗中協助我們完成對于28-1世界的掌控。”
“對于這一安排,他并沒有意見。”
“芙格瑞姆,其實我對此很有意——”
“嗯?”
“卡斯加,你該叫我什么?”
芙格瑞姆微笑笑著,用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芙格瑞姆......大人。”
“您......您說的沒錯,我沒意見。”
“我是自愿的。”
“好孩子。”
她輕輕地撫摸著卡斯加的臉頰。
“不過,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偽裝,不是么?”
“是......是的,芙格瑞姆大人。”
“不不不不,卡斯加。”
她的面上涌出一抹潮紅,聲音也逐漸壓低。
她那鮮艷的紫色雙眼瞇起,絲毫沒有理會此時還有其他帝皇之子在場。
“身為我的隨身男寵,你應該叫我——”
“主人。”
......
哇。
好肉麻的倆公婆。
還是我父母,這下便樣衰了。
藥劑師美露莘用一只手無奈地捂住雙眼,努力地將自己的頭別向另外一邊,不去看這倆在眾人面前的奇怪表演。
按理說芙格瑞姆雖說表演欲強了一點。
但終歸是不會在軍團商討下一步對策這種嚴肅場合中,表現得如此......
不合時宜。
“好了。”
興許是注意到此時的行為有些不妥,芙格瑞姆停下了對于卡斯加的調戲。
畢竟他還是帝皇之子的首席領主指揮官,再怎么說也得給他點面子。
她似乎有些過于激動了。
在得知卡斯加答應菲露絲參加鋼鐵之手的遠征,與宴會中卡斯加的目光膽敢在對方身上停留之后。
“咳咳。”
“剛才不過是一種舞臺劇演出,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偽裝地更像,而不讓對方心生懷疑。”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
28-1,意為遠征中第二十八號遠征艦隊所征服的第一個世界。
而它的正式名字,則是拜占斯(Byzas)。
一個由舊夜時代失散的人類所組成的口袋帝國。
在其他遠征艦隊探查到這位人類遺民帝國之后,他們便將攻占它的任務交給了芙格瑞姆所領導的新興遠征艦隊。
據先頭部隊說,拜占斯目前正處在搖擺不定的狀態之中。
如有機會可以和平收復,自然是人類帝國之幸。
“征服一個世界并不總是需要血與火。”
芙格瑞姆自信地用手指在觀景臺前比畫著。
“我的兄弟姐妹,荷魯斯和菲露絲,他們是帝國不可或缺的重拳。”
“每當他們碾過世界之時,所剩的便只有破碎的血與火的傷痕殘渣。”
“但我們帝皇之子不同。”
“憑借著我們完美的手段,這破碎離散的銀河世界將由我們重新凝為一股。”
“不用火與血的清洗,也不必在這個遍布傷痕的世界再多添一道新的瘡疤。”
“六柄劍,便足以讓拜占斯歸順。”
這也是她敢于僅憑六位帝皇之子,便可征服一整個世界的底氣。
當然還要算上一旁生無可戀的卡斯加。
......
當然,這也是一次賭注。
不僅是和黎曼魯斯這位粗野原體兄弟的賭注,同樣也是整個軍團的未來。
目前,帝皇之傲號上尚在服役的帝皇之子僅有數百人,連戰艦的食堂都沒法兒填滿。
由于缺乏人手,不少訓練設施幾乎完全閑置,新虛空艦的各個職位的人員也尚在磨合適應。
倘若在這種脆弱的時候對方膽敢對他們發動攻擊......后果將不堪設想。
即使有幸可以抵擋,第三軍團將所面臨的損失同樣不可接受。
帝皇之子不允許失敗。
“但這也是一次機遇。”
芙格瑞姆非常樂觀。
“如若我們兵不血刃成功使得拜占斯歸順,其上的數十億居民都將成為第三軍團未來的血稅來源。”
相比于坐擁奧特拉瑪五百世界而說話不腰疼的基里曼來說,芙格瑞姆必須小心呵護她所到之處的每一個星球。
......
在快速吩咐完拜占斯的特點及任務過后,那六名帝皇之子或小聲交談或沉默地走出觀景臺。
現在,在帝皇之傲號巨大的艦首前,只剩下芙格瑞姆和她身邊一言不發的卡斯加。
“怎么了,卡斯加?”
“還是沒有進入你的新身份么?”
她依靠在桌前,一手托腮,滿是玩味地看著卡斯加那充滿不甘與羞憤的表情。
就是這個!
她就是想看這個口牙!
其實,芙格瑞姆的惡趣味遠比卡斯加想象中的還要狠。
甚至在最初的時候,他身上連這件執事的衣服也都沒有。
她甚至想看卡斯加穿女仆裝。
女仆裝阿斯塔特!
呃嘔嘔嘔嘔嘔——
開什么玩笑,要吐了!
但在卡斯加寧死不屈的強烈拒絕之下,芙格瑞姆哪怕再想堅持也只得作罷。
再怎么說他也算是帝皇之子首席領主指揮官,還是要點面子的。
“現在,卡斯加。這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芙格瑞姆笑著對卡斯加說道。
聽到這話,他頓時如臨大敵。
一般這個時候,他的盆骨就要遭殃了。
“現在,請你幫我去帝國官僚那里拿一下拜占斯相關的詩歌、律法和人文書籍,好么?”
“咕!我是絕對不會屈——”
“誒,等等,你說要什么?”
“拜占斯相關的詩歌、律法和人文書籍。”
她微笑著,話語變得輕柔了不少。
“我們想要對拜占斯進行勸降,則必先弄清楚對方的社會結構、思想。”
“快去吧,卡斯加。”
......
“好的。”
“芙格瑞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嗯。謝謝你,卡斯加。”
像一個真正的男仆一樣,卡斯加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沒有多說什么,朝著她輕輕鞠了一躬后轉身離開。
但這并不代表著芙格瑞姆能夠稍有放松。
自從離開了切莫斯之后,她時刻都在被軍團無法開展正式行動的焦慮所困擾。
而回歸的其他兄弟姐妹們的成就,也令她心生恐懼。
她真的可以自稱完美么?
危機感,如同蛇毒一般噬咬著她。
芙格瑞姆很是害怕。
她一直在害怕著。
不僅如此,甚至卡斯加哪怕在其他人身上留意那么一刻,她的心中便涌起幾度令人不安的煩躁。
她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
就像是一個在重壓下正在發生形變的零件。
芙格瑞姆有些累了。
......
她有些懷念在切莫斯時,與卡斯加一同修理著機械的舊時光。
在那時雖然艱苦,但依舊充滿著單純的美好與快樂。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很容易就獲得滿足的美好;無需為未來為他人而感到焦慮的時候。
而現在......
“我還有一整個世界要修呢。”
芙格瑞姆趴在桌前,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