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萊以為是吃了芥末的原因,沒太放在心上。
然而那股疼痛越演越烈,像是有根棍子在肚子里面攪動,沈萊臉色有些發白,動作也慢了下來。
“沈萊,你怎么了?”白含穗遞來一杯水,“是不是太辣了?”
沈萊沒有去接,她緊咬著下唇,看著面前的盤子,還差一點點就結束了。
然而沒等她伸手,疼痛像是一根尖銳的鋼針重重刺入神經,她冷汗直冒,疼得她不禁彎下腰。
還是身旁的鄔琪先發現不對勁,關心道:“沈萊,你怎么了?”
不等沈萊說話,白含穗先接了話,“沒事,可能是太辣了,她休息休息就好了?!?/p>
鄔琪看沈萊臉色不太對,呼吸也有些急促,她連忙放下手里的盤子,快步來到沈萊身邊,“你沒事吧?”
沈萊用力捂著小腹,說話有些吃力,“我肚子有點疼。”
【沈萊怎么了?】
【我靠,這樹莓不會真有毒吧?】
【節目組怎么可能搞這種東西啊,想想都知道,是不是沈萊吃錯東西了?】
【剛剛都沒事,吃了節目組準備的東西才肚子疼,肯定是東西有問題啊。】
這邊的動靜頓時引起其它人的注意,霍馳霖聽見聲音轉頭,看見沈萊扶著桌子,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就要上前,還沒來得及動作,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經一步從他身旁走過。
沈萊難受地喘著氣,突然感覺到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她抬起頭,對上裴京硯那張面色凝重的臉。
“怎么了?”
一見到裴京硯,沈萊就好像抓住了岸上的浮木,伸手揪住他的衣角,聲音虛弱:“我肚子疼.......”
見沈萊臉色蒼白,嘴唇不見一絲血色,被冷汗打濕的頭發貼著臉頰,纖細的身體細細顫抖著,裴京硯立刻把沈萊打橫抱起,一邊掏出手機給今天開船的人打電話。
為了以防發生昨天那種突發情況,裴京硯特意讓人留下了快艇,一上了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沈萊送到了醫院。
醫院高級病房里。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對裴京硯說:“裴總,病人應該是氰化物中毒,我們在病人吃的東西里檢測出了微量的毒素。”
裴京硯危險地瞇起眼睛,“氰化物?”
醫生點頭,“病人今天吃了什么東西?”
冷色從裴京硯眼中一閃而過,裴京硯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節目組準備的樹莓。
沈萊就是吃完這個之后身體才開始不舒服。
裴京硯聲音低沉危險,“她人怎么樣?”
醫生慶幸道:“幸好送來得及時,加上服用的量不多,病人洗胃之后已經沒什么大礙?!?/p>
裴京硯緊繃的面色微微緩和,“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醫生笑著說:“您放心,大人和孩子都沒事,就是這段時間建議在醫院好好休養,等身體好了再出院?!?/p>
裴京硯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等醫生走了之后,裴京硯來到病床前坐下,看著沈萊蒼白的臉色,他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頭發。
沈萊還在昏睡中,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的原因,纖密的睫毛細細顫抖著。
裴京硯給她掖好被角,隨即掏出手機,給苗導打去電話。
苗導正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一個頭兩個大,見裴京硯打電話過來,連忙接起電話,“裴總,沈小姐怎么樣了?沒什么大礙吧?”
不等裴京硯開口,苗導連忙說:“這樹莓我們真的提前,絕對沒有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沈小姐怎么會肚子疼。”
節目組自然不可能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嘉賓下藥,除非苗導想吃牢飯了。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氰化物是別人下的。
至于那個人,一定就在他們這群嘉賓之間。
裴京硯突然說:“那些樹莓現在在哪里?”
苗導不知道裴京硯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實話實說,“全部回收了,我們擔心不干凈,所以打算處理掉?!?/p>
裴京硯冷冷道:“不用扔,交給我處理。”
苗導雖然不知道裴京硯要干什么,但他不敢多話,“是,我知道了?!?/p>
“還有?!迸峋┏幝曇舻统粒叭绻腥藛柶鹕蛉R的情況,就說她吃壞了東西,別的別多說?!?/p>
苗導哪里敢說什么,裴京硯沒找節目組的麻煩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連忙說:“放心,我絕對不多話?!?/p>
掛了電話,裴京硯回頭看向病床上的沈萊,眼里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暗色。
苗導回到營地,其他嘉賓圍了上來,詢問沈萊的情況怎么樣。
苗導想到裴京硯在電話里的交代,隨意糊弄過去,“裴總說沒事,是沈萊吃壞肚子了?!?/p>
聞言鄔琪松了口氣,她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沒人注意到,人群中的白含穗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心。
沈萊居然這樣都沒事。
這時身旁的童妙菱忽然說:“誒,你衣服上這是什么?”
白含穗回過神,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袖子上有一塊紫色的污漬,在白色布料上顯得異常明顯。
她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連忙說:“可能是在哪里蹭到了吧,晚點我再拿去洗一洗?!?/p>
等眾人作鳥獸散后,白含穗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回到帳篷把T恤換了下來。
霍馳霖剛回到帳篷準備休息,就看見白含穗從帳篷里出來,他剛要喊住她,就見白含穗張望四周,然后朝著樹林里走去。
霍馳霖皺起眉頭,不知道白含穗要干什么。
猶豫片刻后,他跟了上去。
只見白含穗往森林里走了好一會兒,她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后,從袋子里拿出那件T恤,隨手往山坡下扔去。
卻沒注意到那件T恤被樹脂勾住了。
等白含穗走后,霍馳霖從大樹后面走了出來,他來到山坡前撿起那件衣服,認出是白含穗今天穿的衣服。
霍馳霖眉頭緊鎖。
好端端的,白含穗為什么要丟掉這件衣服?
而且就算壞了丟不了,也沒必要特地跑這么遠丟掉。
霍馳霖隨手翻開T恤,不經意間看見了袖子上沾的污漬,看起來有點像是樹莓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