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裴京硯欺身逼近,沈萊瞪大雙眼,在他即將親上來的時候,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你離我遠點!”
沈萊彎腰從他手臂下面飛快溜走,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籠罩起來。
“我困了,我要睡覺!”
看沈萊把自己裹得像蟬蛹似的,裴京硯冷笑一聲,來到床邊坐下。
感受到裴京硯的逼近,沈萊還往旁邊挪了挪,生怕他一氣之下亂來。
裴京硯沒理會她的小動作,隔著被子扔下威脅,“你下次要是再大半夜亂跑,我們就干點別的事情打發時間。”
沈萊屏住呼吸,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沈萊聽見“啪”地一聲,隨即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柔軟的床墊往下陷了一下。
等了半天都沒再等到裴京硯說話,沈萊悄悄從被子里面鉆出腦袋,發現房間里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關了,裴京硯已經躺下,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沈萊暗暗吁出口氣,慶幸地摸了摸胸口。
不過經過這次教訓,沈萊再也不敢大半夜去嬰兒房。
她可不想挑戰裴京硯的底線。
幾天后,兩人帶著孩子去了老爺子那里。
老爺子這才知道沈萊早產的事情,他氣得不行,把裴京硯臭罵了一頓,說這么重要的事情直到現在才告訴他。
不過看到孩子之后,老爺子的氣頓時消了一半。
人一老,對子孫的執念就不受控制變重,尤其是老爺子這種即將入土的人,有生之年能看見孫子娶妻生子,已經心滿意足了。
老爺子特意讓人把他提前打好的金鎖拿來給孩子戴上,疼愛得不行。
見老爺子沒有嫌棄裴初夏是個女孩,沈萊這才松了口氣。
見沈萊這副表情,裴京硯攬住她的肩膀,“你就這么擔心老爺子不滿意?”
沈萊撇了撇嘴,“倒不是擔心,只是老爺子對我挺好的,我擔心他會失望。”
她心里清楚裴京硯的父母不喜歡她,所以只要裴京硯站在她這邊,她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但是老爺子年紀大了,而且又對沈萊那么好,她不想讓老爺子傷心。
裴京硯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放心吧,老爺子要是不喜歡我們的女兒,就不會是這個反應了?!?/p>
沈萊半信半疑,“真的?”
裴京硯輕描淡寫,“當然,其實老爺子以前也對孫子的執念很重,只不過現在已經看開了?!?/p>
沈萊有些意外,“為什么?”
裴京硯平靜地說:“之前他看我一直不結婚,本來都已經做好斷子絕孫的打算了,所以只要我能結婚就好,至于是男孩女孩,他都不強求了。”
說這話時他還深深看了沈萊一眼,玩味地說:“沈萊,你算是趕上好時候了?!?/p>
沈萊才不吃這套,“少來,那是你追不到我,不然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哪里還輪得到你爺爺操心。”
見沈萊不上當,裴京硯勾了勾唇。
他突然伸手攬過沈萊的腰,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緊貼在一起,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染上幾分玩味,“你說得對,當時我就應該直接強取豪奪,像電視里那些霸道總裁強迫你跟我在一起,對你虐身虐心?!?/p>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沈萊就來氣。
她雙手抵在裴京硯胸口上,沒好氣地說:“一開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說話陰陽怪氣的,還說什么‘你最好祈禱這個孩子不會有事,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p>
那時候要不是為了她媽的醫藥費,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裴京硯眼里浮現出難以察覺的笑意,“我要是不裝得像一樣,不就被你發現我暗戀你了?”
沈萊一向說不過裴京硯,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顯然還在生氣。
裴京硯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晦暗了下來,突然說:“當初我不知道你爸是被誣賴的,我應該早點幫你調查?!?/p>
沈萊一頓,她抬頭看向裴京硯,裴京硯跟她四目相對,深沉的眸底帶著難以捉摸的自責。
沈萊胸口堵著的那股氣就像潮水一樣嘩地退了下去,她低聲說:“不關你的事,當時人證物證齊全,你沒懷疑也是正常的?!?/p>
就算到了現在,也有不少人覺得她爸翻案是因為裴京硯的介入,不是真的無辜。
更何況是當初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而且不管怎么樣,沈萊都很感謝裴京硯,當初要不是他,她媽可能都沒辦法繼續接受治療了。
沈萊抬眼注視著裴京硯,一字一頓地說:“要不是你,韓新杰也沒辦法那么快認罪,我爸也不可能那么快放出來,說起來你還是我家的大恩人呢?!?/p>
裴京硯嘴角漾起弧度,抄著兜湊近沈萊,“既然我是你的大恩人,那能不能討要一點獎勵?”
沈萊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獎勵?”
裴京硯靠近沈萊耳邊,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了幾個字。
下一秒,沈萊的臉蹭一下紅了起來,“你想得美,你自己解決去吧!”
說完用力推了裴京硯一把,連忙跑去找老爺子和孩子去了。
看著沈萊落荒而逃的背影,裴京硯眼眸里噙著懶散的笑意,他緩緩直起身,隨即又想到什么,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扯平。
結婚這么久還沒開葷的人,估計就他一個了。
很快裴初夏出生就要百天了,兩人準備辦個百日宴,邀請親朋好友來參加。
晚上兩人正在看擬定好的嘉賓名單,這時沈萊在名單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霍馳霖。
沈萊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扭頭看向裴京硯,“這名字是不是打印錯了,霍馳霖怎么也在這里?”
裴京硯掃了一眼沈萊手里的邀請函,淡淡地說:“沒有打印錯,他的確在邀請名單里?!?/p>
沈萊一頭霧水,裴京硯一向討厭霍馳霖,怎么會邀請他來參加他們女兒的周歲宴?
沈萊疑惑地說:“邀請霍馳霖來干什么?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裴京硯挑眉,“他好歹是你的前男友,這么重要的場合,怎么能不邀請人家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