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三樓的答辯準備室里,林舟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投影儀藍光映著他眼下的青黑,屏幕上的PPT停在“基于液壓傳動的房車防震系統改良”頁面,最后一行數據還在閃爍——這是他改的第七版,明天就要交給陳教授過目。
“啪”的一聲,日光燈突然暗了兩度。
林舟皺眉抬頭,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籠上了層淡紅,像被潑了稀釋的血。
他伸手推開半扇窗,潮濕的腥氣涌進來,沾在鼻腔里發澀。
“各位同學請注意——”校園廣播的電流聲突然炸響,林舟被驚得手指一抖,差點按到關機鍵。
但下一秒,廣播里的女聲變成了尖嘯,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刮擦麥克風。
他剛要關窗,樓下傳來“咚”的悶響。
探出頭的瞬間,林舟的血液凍住了。
操場邊的梧桐樹下,一個穿白T恤的男生正趴在另一個人身上。
被壓著的人四肢亂蹬,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悶叫,而施暴者的后頸凸起詭異的肉瘤,原本該是脖頸的位置裂開道血口,正往同伴的頸動脈里鉆——那根本不是在撕咬,是在吞噬。
“救命!救命啊——”
尖叫被截斷的剎那,施暴者突然抬起頭。
林舟看清了他的臉:眼球泛著渾濁的紅,牙齦裂開成鋸齒狀,嘴角還掛著半塊帶血的肉。
那東西歪了歪腦袋,竟對著三樓的窗戶咧嘴笑了,喉嚨里滾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嘶鳴。
林舟猛地縮回腦袋,反手鎖上窗戶。
他的太陽穴突突跳著,機械工程系學生的本能讓他迅速掃視房間:靠墻的實驗工具箱、墻角的滅火器、墻上掛著的應急手電。
手指剛碰到工具箱的搭扣,樓下又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這次更近了——是腳步聲,拖沓的、濕噠噠的腳步聲,正順著樓梯往上爬。
“冷靜。”他咬著后槽牙,把多功能軍刀插進褲袋,手電塞進袖口。
門把突然被撞得哐當響,他抄起滅火器頂在門后,轉身看向墻上的逃生路線圖。
主樓大廳的標記被紅筆圈了個叉——剛才那具尸體就倒在大廳門口,血跡已經漫到臺階;地下車庫入口顯示“施工中”,但他今早路過時明明看見鐵板被掀開了半塊;最后視線落在最右側的虛線:連接舊實驗區的封閉走廊,三年前因為電路老化封了門,鑰匙在陳教授辦公室。
門被撞得越來越狠,門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舟深吸一口氣,抓起桌上的U盤塞進胸口,貓著腰溜向走廊。
轉過樓梯拐角時,他差點和個人撞個滿懷。
“小林!”陳教授的白大褂沾著泥,眼鏡歪在鼻梁上,右手還攥著半把扳手。
老人身后的溫室玻璃碎了一地,暗紅色的藤蔓從門縫里鉆出來,每根藤蔓上都長著倒刺,正“簌簌”地往樓梯方向延伸。
“教授?”林舟瞳孔驟縮——那些藤蔓他認識,是陳教授去年從神農架帶回來的“樣本”,當時教授說這種叫“血藤”的植物對光照和濕度要求極高,實驗室的溫控系統都調了三個月。
可現在,藤蔓上的倒刺正滲出透明黏液,滴在瓷磚上滋滋冒白煙。
“快!”陳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一本泛黃的實驗日志塞進他懷里,“別碰紅色的根,它在吸收……”
“嗤——”
一聲悶響打斷了老人的話。
林舟看見一根藤蔓纏住了陳教授的小腿,倒刺扎進皮膚的瞬間,老人的慘叫聲像被按了消音鍵。
藤蔓開始收縮,陳教授的身體被往溫室里拖,他的指甲在地面劃出深痕,白大褂被門框撕開,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膚——那是被藤蔓接觸過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教授!”林舟撲過去抓陳教授的手,可老人的掌心全是黏液,滑得根本握不住。
藤蔓突然加速,陳教授的指尖擦過他的虎口,在他手背上留下道血痕。
下一秒,溫室的門“轟”地砸上,玻璃碎片劈頭蓋臉落下來,只余藤蔓拍打門板的“啪啪”聲。
林舟踉蹌著后退,撞在消防栓上。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日志,封皮上“血藤培育記錄”幾個字被陳教授的血染紅了半塊。
走廊盡頭傳來熟悉的嘶吼,那個白T恤男生正扶著墻往上爬,后頸的肉瘤已經脹成拳頭大,每爬一步,地上就多一灘黑紅色的液體。
他轉身往封閉走廊跑,鑰匙串在褲袋里叮當作響。
舊實驗區的門掛著生銹的鐵鏈,他用軍刀砍了七下才砍斷,推開門的瞬間,霉味混著潮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門在身后關上的剎那,林舟聽見了更可怕的聲音——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從樓外、從樓下、從四面八方涌來。
他摸出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沒有信號;擰開水壺,只有幾滴溫水順著壺嘴淌出來,在水泥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實驗日志在懷里發燙,陳教授最后那句“它在吸收”像根刺扎在他太陽穴上。
林舟背靠著門滑坐在地,軍刀在掌心攥出了汗。
黑暗中,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格外清晰,混著遠處若有若無的、藤蔓生長的“沙沙”聲。
(結尾:廢棄設備間的通風管道突然傳來刮擦聲,像是什么東西正順著管道爬過來。
林舟握緊軍刀,視線落在懷里的實驗日志上,封皮右下角有行小字:“當血藤接觸人類血液,變異速度提升300%。”)實驗樓三樓的答辯準備室里,林舟的指節在鍵盤上敲得發白。
投影儀的冷光裹著他眼下的青黑,屏幕上“基于液壓傳動的房車防震系統改良”的PPT停在第17頁,最后一行應力測試數據還在閃爍——這是他改的第七版,明天上午九點必須交給陳教授過目。
“咔嗒。”
天花板的日光燈管突然暗了兩度。
林舟揉了揉發酸的后頸,抬頭時瞥見窗外的天色不對勁。
原本透亮的藍被染成了淡紅,像有人往玻璃上潑了稀釋的血。
他伸手推開半扇窗,潮濕的腥氣立刻涌進來,沾在鼻腔里發澀,像鐵銹混著腐爛的水草。
“各位同學請注意——”校園廣播的電流聲炸響,林舟被驚得手指一抖,差點按到關機鍵。
但下一秒,甜美的女聲突然扭曲成尖嘯,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刮擦麥克風振膜。
他剛要關窗,樓下傳來“咚”的悶響,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水泥地上。
探出頭的瞬間,林舟的血液凝固了。
操場邊的梧桐樹下,一個穿白T恤的男生正趴在另一個人身上。
被壓著的人四肢亂蹬,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悶叫,而施暴者的后頸凸起詭異的肉瘤,原本該是脖頸的位置裂開道血口,正往同伴的頸動脈里鉆——那根本不是撕咬,是在吞噬。
林舟猛地縮回腦袋,反手鎖上窗戶。
他的太陽穴突突跳著,機械工程系學生的本能讓他迅速掃視房間:靠墻的實驗工具箱(帶液壓鉗和多功能軍刀)、墻角的干粉滅火器、墻上掛著的應急手電。
手指剛碰到工具箱的搭扣,樓下又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這次更近了——是腳步聲,拖沓的、濕噠噠的腳步聲,正順著樓梯往上爬。
“冷靜。”他咬著后槽牙,把軍刀插進褲袋(刀鞘磕到大腿骨),手電塞進袖口(金屬外殼貼著皮膚發涼)。
門把突然被撞得哐當響,他抄起滅火器頂在門后,轉身看向墻上的逃生路線圖。
主樓大廳的標記被紅筆圈了個叉——剛才那具尸體就倒在大廳門口,血跡已經漫到臺階;地下車庫入口顯示“施工中”,但他今早路過時明明看見鐵板被掀開了半塊;最后視線落在最右側的虛線:連接舊實驗區的封閉走廊,三年前因為電路老化封了門,鑰匙在陳教授辦公室。
門被撞得越來越狠,門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舟深吸一口氣(腥氣仍卡在喉嚨里),抓起桌上的U盤塞進胸口(貼著心臟的位置),貓著腰溜向走廊。
“教授?”林舟瞳孔驟縮——那些藤蔓他認識,是陳教授去年從神農架帶回來的“樣本”,當時教授說這種叫“血藤”的植物對光照和濕度要求極高,實驗室的溫控系統都調了三個月。
可現在,藤蔓上的倒刺正滲出透明黏液,滴在瓷磚上滋滋冒白煙,連地面都腐蝕出了小坑。
“快!”陳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別碰紅色的根,它在吸收……”
話音未落,一聲悶響炸在兩人中間。
林舟看見一根藤蔓纏住了陳教授的小腿,倒刺扎進皮膚的瞬間,老人的慘叫聲像被按了消音鍵。
藤蔓開始收縮,陳教授的身體被往溫室里拖,他的指甲在地面劃出深痕,白大褂被門框撕開,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膚——那是被藤蔓接觸過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林舟踉蹌著后退,撞在消防栓上。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實驗日志,封皮上“血藤培育記錄”幾個字被陳教授的血染紅了半塊。
走廊盡頭傳來熟悉的嘶吼,那個白T恤男生正扶著墻往上爬,后頸的肉瘤已經脹成拳頭大,每爬一步,地上就多一灘黑紅色的液體,混著黏液滋滋腐蝕瓷磚。
他轉身往封閉走廊跑,鑰匙串在褲袋里叮當作響。
舊實驗區的門掛著生銹的鐵鏈,他用軍刀砍了七下(刀刃崩了個小缺口),鐵鏈“當啷”落地。
推開門的瞬間,霉味混著潮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天花板的蛛網在風里搖晃,像無數只無形的手。
門在身后關上的剎那,林舟聽見了更可怕的聲音——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從樓外、從樓下、從四面八方涌來,像浪潮般漫過校園。
他摸出手機,屏幕亮了又滅(只有“無服務”三個大字);擰開水壺(今早接的溫水),只有幾滴順著壺嘴淌出來,在水泥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實驗日志在懷里發燙,陳教授最后那句“它在吸收”像根刺扎在他太陽穴上。
林舟背靠著門滑坐在地,軍刀在掌心攥出了汗。
黑暗中,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格外清晰,混著遠處若有若無的、藤蔓生長的“沙沙”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正順著墻縫往設備間里鉆。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刮擦聲,像是什么東西正用爪子扒拉鐵皮。
林舟握緊軍刀,視線落在懷里的實驗日志上。
借著手機屏幕的冷光,他看見封皮右下角有行小字,被陳教授用紅筆圈了又圈:“當血藤接觸人類血液,變異速度提升300%。”
而他手背上,陳教授留下的血痕,正在滲出淡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