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李奇摸到了!
隱蔽的洞穴,正常人難以攀爬的陡坡,僅容一人鉆進來的窟窿,刁鉆的角度。
也就是李奇能回憶起穆玉波的每一句話,也就是他有常年鉆山洞的經(jīng)驗,也就是他身手不凡。
他不禁要感謝大自然的恩賜。
一個纏得非常嚴實的帆布大包里,裝著一個蛇皮口袋。
蛇皮口袋中,滿滿的舊鈔票。
27萬啊,李奇抱著大蛇皮口袋,心里頗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哪怕上輩子,三十年后,他也沒見過這么多錢,因為沒有正經(jīng)工作,哪怕擼網(wǎng)貸都沒有這么高額度……
借了就死唄那么寬容的平臺,他的透支金額也沒超過5000.
他拖著大口袋,一步一步往外退,然后忽然停住了!
洞口傳來說話的聲音。
“杜雙全,你聽沒聽到,上面有動靜?”
“這大冬天,深山老林的,哪有人,柳專員你就別疑神疑鬼了。”
杜雙全?那不是大哥的老丈人么?
李奇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洞口。
他所處的位置完全黑暗,光都照不過去,可洞口有微弱的光亮的,加上他重生后,五感莫名被強化,所以他能看到杜雙全跟另一個一身黑色皮衣的矮小男人站在一起。
那男人頭發(fā)不多,腆個肚子,看起來能有四十多歲,油膩得很。
此時很警惕的往洞里張望,這倒讓李奇徹底看清了他的長相,只是面生得很,完全沒見過。
柳專員看了半天,確實啥也沒看著,這才放下心來
“現(xiàn)在華國局勢不比咱們當年,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讓你偷的礦渣偷到了么?”
杜雙全從懷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
“偷到了,這是昨天他們煉廢的一爐鐵,倒在廢渣坑里的。
現(xiàn)在看得可嚴了,我費了不少勁呢,給人又買煙又買酒的。”
柳專員不耐煩的揮揮手
“你說這些,無非是想多要錢而已,你放心,這次任務非常重要,經(jīng)費大大滴,不會缺你的。
先給你一千塊錢。
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十天之內,你必須把一鐵廠的鋼水冷卻錠給我偷出來一塊。
我要的是他們調整完成分和添加物的最終鋼水,這對帝國非常重要。
半個月之后跟華國談判定價,我們要掌握絕對主動權。
只要這事兒你能辦妥,我可以給你申請一萬元的獎金。”
杜雙全聽說有一萬塊可拿,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直放光。
不過他還是沉吟道
“這事兒可太難了,你也知道,太河市鐵礦的品位高,質量好,哪怕煉廢的鐵渣子都有人花大價錢買。
這玩意多少人盯著呢,我能弄出來已經(jīng)不容易了。
一鐵廠那可是專門煉特種鐵的,門口有衛(wèi)兵站崗,想弄到成品鋼水,太難了。”
柳專員恨得牙根兒癢癢。
他名叫柳傳喜,是當年小日子人在華國的后代,可他們的特務部門早就有安排,給他找好了中國父母,和一切假證明,所以除了有限的幾個人,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而他的任務,就是長期潛伏在華國。
杜雙全是他發(fā)展的下線,一是杜雙全他爹就是特務,第二則因為杜雙全這個人根本沒有底線,有奶就是娘,只要給錢,他連自己親媽都能賣。
但為人非常貪婪,又有一身惡習。
柳傳喜知道,杜無雙這是要抬價。
“我會考慮你的困難,跟上級匯報,為你再多爭取五千塊的經(jīng)費,怎么樣?”
“好的好的,謝謝太君,謝謝大人。
咱們的上級沒變吧,還是國娟太太?”
“噤聲!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么?
你給我記住了,我從來沒說過她的名字,你也從來沒聽說過,否則我現(xiàn)在就斃了你!”
柳傳喜面目瞬間猙獰。
五年前,杜雙全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他太高興了,就跟對方多聊了一會兒,一個沒注意,說出了上峰的名字。
結果杜雙全就記住了,時不時拿出來說一次,作為跟他多要錢的籌碼。
這種犯紀律的事兒一旦傳出去,杜雙全和他都可能被直接處死。
他深深后悔,可又無可奈何
“十天后,我還在這里等你,你放心,我會再多給你爭取一點錢得。
杜桑,你一定要小心,這次的任務非常關鍵,你的樣品,將可能讓我們多賺無數(shù)的錢。
拜托了。”
柳傳喜像所有小日子人一樣,深深鞠躬,然后揣著礦渣就走了,而杜雙安把剛拿到手的一千塊錢數(shù)了兩遍,揣進兜里,也走了。
李奇沒動。
果然,十幾分鐘后,柳傳喜手里拿著一支小巧的手槍去而復返,在洞里反復找了好久,才滿臉謹慎的再次離開。
李奇又等了半小時,聽著外面徹底安靜下來,才抱著蛇皮口袋走出來。
杜雙全是特務,他的上線叫柳專員,而國娟太太卻是他們的大領導。
國娟太太,邱大娘曾經(jīng)說過一個叫國娟的人,就是她隱瞞自己母親還活著的事實,讓老媽和邱大娘沒機會相認。
是她么?不一定。
那個年月,叫這個名字的人多了去了,他在心里畫個了問號,只能說存疑。
拿上錢的他直接去了蝙蝠洞。
這么一大袋子錢,可沒法拎回家,本來的山洞確實隱秘,但明顯被特務用作接頭的地方,他只能先換個地方保存。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蝙蝠洞!
李奇拿出來兩萬,其他的錢藏好,這才回家。
第二天,他去找老郝太太,準備把他家隔壁的空房子買下來。
路過胡同口,習慣性的停住腳步,才發(fā)現(xiàn)今天劉玉婷沒刷新。
不會凍死了吧?
這冷丁看不著了,還有點小失落。
他是不知道,劉玉婷沒凍死,卻也丟了半條命。象牙村特攻隊更是徹底團滅,四個老頭現(xiàn)在全在醫(yī)院躺著呢。
倒是有一只貓蹲在墻頭上,看到李奇還叫了幾聲。
李奇一瞪眼睛
“稀里嘩啦說啥呢?腦袋摘下來讓我嗦溜兩口。”
小貓轉身就跑。
老郝太太住得也不遠,這房子是他大兒子的,去了外地所以閑置下來。
都是老鄰居了,老太太要價三千,李奇砍到兩千八,順利成交。
做紙簽字,直接辦完所有手續(xù)。
有空讓大姐收拾收拾搬過去,她們娘倆也算有個家了。
之后,他整整忙活了三天,把27萬塊錢化整為零,跑遍了太河市和周邊鄉(xiāng)鎮(zhèn)的儲蓄所,一點點都存了起來。
這年頭,存?zhèn)€幾百塊上千塊沒人注意,一次存好幾萬,那可真有點嚇人了。
他又給老爸,自己,大姐,外甥女買了一些新衣服,新鞋。
想了想,李哲的鞋都快漏腳丫子了,給他也買雙棉鞋吧,就算自己不買,老爸也會不落忍給他買的。
就別讓老頭花錢了。
再一個,這貨現(xiàn)在挺老實,安心當透明人,家里的活也知道伸手了,雖然知道他本性惡劣,可只要他不露頭惡心人,李奇也能容忍他繼續(xù)茍下去。
畢竟爸還在呢。
拿到新衣服那天晚上,一家人都開開心心,尤其是高俊美,樂得直蹦高,把新衣服套在身上,美滋滋的跳舞。
李麗硬給扒了下來,說要留到過年才能穿。
李哲本來也滿臉期待,可看到自己只有一雙鞋之后,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跳
“你們都一套一套的買,憑什么我只有一雙鞋?
這要是媽還在,肯定給我買的最多!”
李奇嗤笑一聲
“你要覺得不滿意,鞋你別要,我自己留著穿。”
“憑什么,那是我的尺碼。”
“你多大鞋我多大腳。”
李哲看老爸也不替他說話,知道在李奇這里占不到便宜,氣呼呼的拎著鞋盒子就回屋了。
再次深深怨恨起自己的家庭來,他才是那個能改變家里命運的人,憑什么卻要被欺壓?
難道這就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么?
他李哲以后一定要讓這幫土老帽后悔,把今天這口惡氣百倍千倍的找回來!
…………
最后一筆錢存好之后,李奇長出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了家。
沒進門就看到二嫂唐春燕掐著腰站在家門口,破口大罵
“李老三,你那嘴被攪屎棍捅過是不是,嗓子眼連著大腸,說話跟放屁似的。
你不說要去找邱大娘取錢么?
我等了你多少天了,你要死啊?”
李奇沒跟她一般見識,自己現(xiàn)在是身家二十多萬的有錢人,命精貴得很。
跟這樣的小潑婦置氣?
那可太沒格局了,氣壞了身子,那二十多萬可就便宜別人。
自己以后可是要環(huán)游世界,坐擁無數(shù)美女的男人。
所以李奇微笑
“明天一早,咱們汽車站見,坐第一趟車去市里。”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要再敢耍我,腦袋給你擰下來扔糞坑里。”
唐春燕晃著膀子走了,李奇看著她夯實的背影,咂咂嘴。
二哥這些年,受苦了啊。
胯骨肘子也不知道還健在不。
他回家跟大姐打好招呼,第二天兩個人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來到汽車站。
一個多小時之后,三個人按照周國棟給的地址,來到太河市南邊的一片住宅區(qū)。
李奇抬眼望去,這邊是一順水的紅色小二層樓,家家戶戶都有花園,整個住宅區(qū)被兩米高的圍墻擋著,外人根本進不去。
大門外,兩個戰(zhàn)士端著槍,腰板拔得筆直,警惕的看向他們三人。
唐春燕哪里見過這種陣勢,聲音都有點打顫了
“老三,你說那個邱大娘,就住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