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淼本來拍照拍得熱火朝天,猛然轉身才發現李奇沒了。
她急忙跑去問周國棟,聽聞李奇竟然帶著幾個戰士去追拿匪首,驚得差點跳起來
“你怎么能這么安排?
他就一個普通老百姓,怎么可以參與軍事行動,還是捉拿主犯。
如果他因此遇到危險受傷了,這事兒怎么算?
這不合規矩!”
周國棟幽幽的望著田淼
“他是個屁普通老百姓,他自己能在密閉空間瞬間撂倒四個拿著兇器的悍匪救下你。
那四個人我剛才特意去看了一眼。
三個被一擊打暈,另外一個體格強壯得跟牛一樣,卻被他打得兩處骨裂,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一般的特戰隊也沒他猛啊。”
田淼聽周國棟夸李奇,心里泛起莫名的驕傲,但嘴上仍然不依不饒
“那他也是老百姓的身份,憑什么要去執行這么危險的任務?
還要進山洞,對方還有槍,這要是出了意外,我肯定要找爸爸告你的狀!”
周國棟無奈嘆氣。
這事兒確實是他考慮不周,可當時情況緊急,若讓黑煤窯的主人跑了,今晚的行動等于失敗一半。
本身他調動軍隊執法就屬于違規操作,若做不到盡善盡美,事后一定會被人穿小鞋。
當然這還是其次的。
最嚴重的是主犯若逃出去,跟保護傘接上頭,對方很可能會有辦法把這件事情壓制下來,大事化小。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結果。
不過還好,對講機里傳出李奇成功抓獲四龍子的消息。
田淼看李奇走過來,一眼就發現他走路姿勢不太對,明顯腿上帶傷。
當時心都碎了,什么都顧不得,一下子就投入李奇懷里,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你的腿怎么了?”
李奇一下軟玉溫香抱滿懷,臉騰的一下紅到耳朵后面去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嘴上不迭說道
“我沒事,就是擦破點皮,真沒事。
你別哭啊……”
周國棟搖頭嘆息。
田副部長的女兒,應該是去年畢業的,今年22還是23歲?
女大三抱金磚,李奇能抱一塊半磚。
好好一顆大棚里的嫩白菜,怕是要被農村小野豬拱嘍……
陸巖來到他身邊,看著田淼和李奇的膩歪樣,撇了撇嘴
“一個埋南極,一個埋北極。”
周國棟點頭
“批了,馬上執行。”
二人相視一笑,惺惺相惜。
隨著救護車到來,接走包括李實在內的傷者,各種警車開進山里,一車一車的犯罪分子也被直接帶回市局,進入審訊流程。
周國棟來到李奇和田淼近前
“抱夠沒?
抱夠了就先松開,跟我回市局吧,我安排招待所給你倆住,田記者的照片要先給我們沖洗一份存檔。
我剛才聽陸巖說,李奇又立功了,這次案子重大,我爭取給你要一個二級英模獎章回來。”
李奇對這個獎章的含金量其實不太清楚,依依不舍從他身上下來的田淼卻知道,對于系統外的人來說,二級獎章已經是通了天的榮譽。
有二級獎章在身,李奇現在如果想進公安大學,只要市里給出推薦信,他大概率能免試入學。
如果不能,省里推薦行不行?
自己回去跟老爸撒個嬌,這還是事兒么?
到李奇畢業,可以直接去省廳干起,十年后,一個實職正處是穩穩當當的。
到那時候,他倆的孩子應該能上小學了吧,就去省實驗念,正好二姑是省實驗的校長。
田淼已經開始暢想跟李奇一起生活的樣子了。
李奇不動聲色的把田淼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
城里的姑娘真可怕,生撲啊!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村。
要不是必須回市局取自行車,他都想直接回家了,田淼看自己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熱烈,讓他感覺自己像沒穿衣服一樣,瑟瑟發抖。
到了招待所,李奇先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
對于穿越回來這件事,最大的痛點是平房只有旱廁,冬天出門拉個屎能要他半條命。
第二個痛點就是不能好好洗澡。
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他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他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我是誰,我在哪,我眼鏡呢?
奧,現在自己還沒近視……
“誰啊?”
“我!快起床,都中午了。
你怎么這么能睡啊。
我帶你去醫院包扎你的腿。”
田淼的聲音傳進來。
李奇嘆息一聲,作孽啊。
他穿戴整齊打開門。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李奇見到的一直是狼狽的田淼,在雪地里滾了一天,造巴得沒有人形了。
那樣的田淼,依然讓人覺得很漂亮。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通過公安系統拿回自己行李,梳洗打扮后,化了淡妝,穿上得體衣服的美艷女人。
李奇差點看呆了。
哪怕兩世為人,他也從未見過如此驚艷的女子,近乎完美的容顏,黃金比例的身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讓他怦然心動的活力。
而田淼也眼前一亮。
洗過澡的李奇,散發出少年特有的荷爾蒙氣息,田淼的心臟都差點停跳片刻。
李奇先反應過來,無可奈何開口
“不用去醫院,我真沒事,不信你看。”
李奇擼起褲腿,傷口已經開始變淡了……
“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它自己都該長好了。”
田淼這才放下心來,蹦蹦跳跳的帶李奇去招待所小餐廳吃飯。
吃飯的時候,田淼告訴李奇,牛心鎮派出所昨晚被逮捕了三人,都是涉嫌跟礦上有權錢交易的。
梁兵因為罪行惡劣,數罪并罰之下,刑期至少二十年起步。
并且辦案人員詳細調查他的檔案的時候發現,這人根本不是華國的,而是小日子那邊安插過來的間諜。
多虧這次暴露了,要不然以后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太河市,作為華國最重要的煤鐵之都,也是小日子國特別關注的地方,間諜特務這么多年還是入跗骨之蛆一般除不干凈。
李奇想起跟此人交往的種種,不勝唏噓。
派出所所長徐鐵生被證明,確實跟礦上沒有實質性關系,但畢竟在他的轄區出事,他最好的結果就是降半級調往偏遠鄉村。
五個黑煤窯,被解救出的礦工達到驚人的371人,其中超過一半是智障人士,畢竟這樣的人最好欺負,通過恐嚇,毆打就能讓他們乖乖干活。
可是隨著挖礦機器的發展,采礦量增加,殘障人士已經不夠用了,黑煤窯的主人們就開始通過欺騙,購買等各種手段,弄來一些正常人當奴隸使喚。
李奇救邱淑云那天打傷的那伙人,就是給黑煤窯運這種工人的團伙之一。
而他們返回南方的時候,會順便拐賣幾個小孩,或者姑娘,賣到大西北的偏遠農村去。
真是死有余辜。
王福良醒了之后,交待出了杜明,也就是把李實送回礦上的人。
確實是杜麗的弟弟,并且已經被逮捕歸案。
那時候李實因為被打和饑餓,已經非常虛弱。
勉強爬出山里的時候,半條命都沒了,奄奄一息的。
把遇到的第一個人當成了救星,直接告訴對方自己是從黑煤窯逃出來,讓對方趕緊幫自己報警。
結果他遇到了杜明,狠心的杜明拎著他就給四龍子送了回去。
只為一百塊錢……
李奇嘆息一聲,田淼和李實的命實在有些苦,一個被黑心的村民送回去,一個被最值得信任的人送回去。
這也導致上一世,黑礦工案的破獲被壓后了兩年時間。
也因此多死了好些人。
李奇往嘴里扒拉一大口飯,露出燦爛的微笑來。
真好,一切都被改變了,自己做了該做的事情。
吃飽喝足之后,李奇準備回家,田淼卻不干,非得讓李奇等自己一天,她寫完報道發回報社之后,還要再回牛心鎮,深挖黑煤窯背后的保護傘。
“你挖你的唄,薅著我干啥啊?”
李奇試圖反抗,結果田淼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我在牛心鎮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再遇到危險怎么辦,你忍心讓我再被人抓起來么?”
“得得得,別哭,我服了你了,好好好,我等你一天。”
一看田淼流淚,李奇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塊那么難受。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可他卻舉手投降,田淼心里得意的一笑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
這一天,田淼都很忙碌,她挑選了幾張照片,寫出第一篇報道后,安排人直接送到省里。
寧省日報直接炸了。
主編根本不敢發表這樣的報道,這事兒太嚇人了,誰能想到,建國這么多年后,還能出現如此喪心病狂的案子。
田大江一個電話,讓稿子順利通過。
第二天,隨著省報被擺上全省的報攤,被各個機關,企業,事業單位的人都看到了。
全省嘩然。
李奇跟田淼在招待所食堂吃早飯的時候,也看到了這篇報道。
占了整整一個版面,最上面的照片,就是李實那張飽經蹂躪的之后,密布傷口的臉。
效果太震撼了。
僅在四龍子煤窯的渣滓坑,就挖出了七具無名尸骨。
李奇嘆了口氣,心情復雜。
田淼則握住了他的手
“一切都過去了,正義雖然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李奇眼看著田淼撓他手心
“大姐,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
田淼非常自然的松開手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飯后,田淼從市里借了一臺車,拉著二人和李奇的自行車,回到牛心鎮。
到了李奇家附近之后,市里的車回去了。
李奇推著自行車,田淼小鳥依人一般貼在他身邊。
李奇無奈問道
“你不是要去挖新聞么,怎么還賴在我身邊?”
田淼的眼睛又變得亮晶晶
“我餓了,肚子都在叫了,你沒聽到么?
就不能帶我回家吃口飯么?”
明明剛吃完早飯啊……
不過李奇沒有回答田淼,而是疑惑的快速看了一眼身后。
在街角,一輛外地牌照的小汽車,悄然啟動。
而在更遠的視線盡頭,他重生者加持后的視力發現,陰暗處分明停著一輛急救車。
牛心鎮是個很小的鎮子,主干街道就這么一條,自己家又在鎮子北郊的小村子里。
刷新出這樣兩臺奇怪的車,并且同時出現,就很詭異。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