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段曉琳的背影,李奇點點頭
“這丫頭看著可挺精神,有前有后的,干凈利索。”
左桂珍笑臉盈盈
“可不咋的,這姑娘可好了,長得溜光水滑的,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誰要是娶了她啊,那可真是享福了。”
李奇微微一笑
“那你咋沒讓你兒子謝廣斌娶她呢?
你們都是鄰居,知根知底兒的。”
左桂珍臉上的表情瞬間比吃屎還難看,唐春燕哈哈大笑,把兩瓶汾酒砸在桌子上。
“嘮那些臭氧層子干啥,喝酒喝酒。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啥也沒有酒好。”
她給桌上每個人都倒滿一盅酒,謝廣斌想拒絕,她一瞪眼睛
“咋的,瞧不起你姨啊?
大小伙子酒都不能喝了?
你不喝我們這就走!”
左桂珍哪里能放他們走,使眼色讓兒子乖乖聽話。
市場里的人沒那么多規矩,四個人上門也沒有個客人的樣子,像回了自己家似的。
這酒就喝起來了,屋里氣氛越來越熱烈,唐春燕和李海拉著謝連發,左桂珍和她兒子一頓灌,又是劃拳又是玩游戲的。
謝廣斌酒量一般,很快眼神就迷離了。
屋里熱,盧政淳把皮夾克和瓜皮帽都脫在了炕上,忽然一夾腿,以眼神問李奇
“能不能去上個廁所?”
李奇一瞪眼睛
“懶驢上磨屎尿多,給我憋著!”
“憋不住了……”
“那就尿褲子里。”
盧政淳生無可戀,端著酒杯臭溜縫。
這時候,李奇拿來的汾酒又喝下去一瓶多,謝連發就有點到量了,舌頭都打卷了。
拉著李海的手
“你這個小哥真挺好,體格棒能干活,不多言不多語的,關鍵是腦子靈活,眼里有事兒。
是個好料子。”
李海連忙再給他滿上,倆人一飲而盡。
謝連發端杯都端不起來了。
那邊唐春燕把左桂珍也喝得**不離十,左桂珍實話都說出來了。
“燕子,你咋就非得不讓我和雨姐見面?
我左桂珍差啥?
我能打能罵,曾經也是高臺子村里一霸。
怎么就到了太河市場,要比你矮一頭?”
唐春燕不語,只給她倒酒。
“姐姐,都在酒里了,以后你看我哪里不順眼,你就說出來。
說破無毒。
反正我也改不了,你別把自己憋個好歹的。”
左桂珍酒精上頭,也沒聽清唐春燕說啥,倆人又喝了一杯。
“你養魚吶?”
唐春燕拿手扒拉謝廣斌,左桂珍本能的攔著孩子
“他酒量一般,別讓他喝了。”
唐春燕失望的搖搖頭,說出了東北人最后的寬容
“換啤的換啤的。
姨一杯白酒你兩瓶啤酒,這沒毛病吧?
大小伙子不會喝酒哪行,顯得夾夾咕咕的,以后出門咋跟人辦事?”
在李海兩口子有心推動之下,屋里酒喝得熱火朝天,可胡同口公廁旁邊的大樹后面,段曉琳一家都要凍絕育了。
段曉琳和她爸爸段永春,媽媽魏新月,還有弟弟段金福,段銀福。
一家五口蹲在雪地里,一動不動等了五十多分鐘了。
魏新月小聲詛咒著屋里所有人,包括左桂珍在內。
他們那就不是肚子,都特么是無底洞,干喝不尿的么?
盧政淳到底什么時候出來?
再不出來他家五口都要成冰棍了,明天直接開席吧。
唐春燕拉著謝連發和左桂珍豪飲一杯白酒,謝廣斌被逼著炫了兩瓶啤酒,就有點憋不住了,要穿衣服出去尿尿。
李奇連忙起身,把盧政淳穿來的皮夾克套在自己身上,瓜皮帽也戴上。
“正好我也有尿了,跟你一起。”
謝連發和左桂珍看了一眼盧政淳,發現他沒動地方,也就不以為意了。
李奇和謝廣斌出了里面的屋,走到外屋地的時候,李奇忽然熱情的把皮夾克脫下來,套在謝廣斌身上,小聲在他耳邊說。
“兄弟,外面冷啊,你這喝酒出這么多汗,出去了別閃著。
帽子也戴好。
我有個朋友,有一年洗完澡頂著一腦袋汗出門,就因為沒戴帽子,到現在腦袋一見風就疼。”
李奇把瓜皮帽也扣在謝廣斌腦袋上。
謝廣斌早就被唐春燕灌多了,特別是喝完白酒喝啤酒,兩摻之后,酒勁直接沖上來,腦袋迷迷糊糊的,都沒聽清楚李奇說的是啥。
更沒看清李奇給他穿的啥,就感覺挺暖和。
此時他還感慨,李奇可真是好人。
出了門,李奇借著給他扶帽子的機會,手掌在他脖子下面,聲帶處輕輕一劃。
謝廣斌感覺嗓子有點刺痛,但在酒精影響下,只是簡單撓了撓。
他想說話,發現嗓子里像含著幾塊小石頭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李奇早就退回門里,眼看著謝廣斌歪歪扭扭往廁所那邊走去。
趕緊進門拽盧政淳。
“你也去尿尿。”
屋里謝連發眼睛都喝直了,左桂珍還保留一些清醒,看了一眼盧政淳終于要出去上廁所了,心里還合計,這下好了。
老段家一家都在外面埋伏著呢,只要盧政淳去廁所,事情就算成功。
她故意薅住李奇問
“我兒子呢?”
“他壞肚子,蹲坑呢。”
左桂珍徹底放下心來,看著盧政淳推門出去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來,繼續喝,我跟你們說啊,一會兒說不定有好事兒發生呢。”
李奇和唐春燕相視一笑,連連點頭。
“那必須的。”
此時廁所旁邊的大樹后面,段曉琳眼睛一下亮起來。
“來了!”
“是盧政淳么?你別認錯了。”
黑燈瞎火的,她娘魏新月怕她看錯了。
“準準的,皮夾克,瓜皮帽。
剛才他回來的時候就穿的這一身,錯不了!”
“太好了,左桂珍人品不咋滴,但這次真幫咱們辦了件好事兒。
一會兒也別等他進廁所了,再跑了就廢了。
當家的直接過去把人摁住,金福銀福壓著胳膊腿,別讓他起來。
然后你們就看我表演吧,今天我得把前后街的人都喊出來,把這事兒定的死死的。”
眼看著謝廣斌離了歪斜的到了廁所門口,段永春一個餓虎撲食就把他放倒了,謝廣斌想喊,可嗓子被李奇捏那一下,徹底腫起來,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臉朝下被撲倒在地,再張嘴的時候,地上的雪和泥都啃到了嘴里。
段家人興奮得手舞足蹈,給他們一段音樂都能當場跳舞。
這一家子無業游民,平時全靠撿破爛換飯吃,這下可算是咸魚翻身了。
魏新月一下把段曉琳的棉襖給扒了下來,順手扔到謝廣斌腦袋上。
段曉琳身上只剩一件寬大的背心,掩不住胸前的小白兔,寒風掃到她黃不拉幾的皮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騎上去!”
魏新月喊了一嗓子,段曉琳顧不得冷,一屁股坐到謝廣斌腰上。
雙手抓著皮夾克。
這可是一兩千塊錢的衣服,她這輩子都沒摸過。
這家真有錢,結婚之后,她必須要個貂,否則對不起她今天遭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