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姐聞言,明顯愣了一下,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爸爸。
還好,爸爸正充滿嗔怪的看著奶奶,還輕輕拽奶奶胳膊,讓她別說了。
原來一切都是奶奶自作主張,她就說嘛,爸爸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這世上,她最親的人只有爸爸了。
于是她哈哈大笑
“奶啊,這事兒我說了不算,我媽說了,我名下的東西絕對不可以動。
如果哪一天,我舅舅讓我動,我才能轉移出去。”
“胡鬧!
什么叫聽你舅舅的?
憑啥咱們老童家的產業,要聽一個外人的話。
小雨,你爸爸是你唯一的親人啊,以后你有事兒了,你舅舅能管你是咋的?
我可是聽說了,你舅舅在國外呢。
國外可亂了,今天打仗,明天政變的,人人手里都有槍,看你不順眼就崩你。
指不定那天他就死無全尸。
再一個,你這么大個丫頭,說不定哪天就結婚了,那咱們老童家的錢,不都便宜了外人。
你乖乖聽奶話,把東西都交出來,給你爸,奶這也是為你好。”
雨姐求助似的看著自己爸爸,童半城跟她對視片刻,感受到了雨姐的堅持。
于是童半城知道,雨姐是真的不會主動交出自己手里的錢。
既然女兒舍命不舍財,那就別怪他不顧念父女情分了。
想到這里,童半城云淡風輕的開口。
“媽,別說了,孩子還小,沒經歷過事兒呢。
人教人教不會,事兒教人一次就會。
您放心,有我把關呢,我不會讓小雨被人騙的。”
說著話,他手上微微用力,老太太感受到了,才不得不閉嘴。
但還是小聲嗶嗶了最后一句。
“這么大丫頭,不為自己家著想,就是她媽媽從小沒教好。”
老太太這句話說出來,童半城心里一緊。
果然,雨姐蒲扇一般的大手猛然一拍桌子,咔嚓一聲,桌上的碗碟都被震了起來,湯撒了一桌。
“不許說我媽!”
老太太被嚇了一跳,還想說點啥,被童半城一下攔住了
“媽,少說兩句。
小雨從小跟媽媽最好,你不該說她媽媽。”
他抬頭,慈愛的望著女兒
“小雨,你奶奶不知道你的規矩,她年紀大了,你就原諒她一回。”
雨姐滿臉通紅,咬著牙,點點頭。
今天要不是爸爸在場,她肯定發飆。
面前的湯碗崩出來不少湯汁,落到雨姐衣服上,一直坐在她身邊的張道軍麻利的抽出紙巾,給她擦得干干凈凈,嘴里還不迭說著
“燙著你沒?
手粘上沒,快給我看看,這么不小心呢。”
“張道軍,你干什么呢?”
張曼麗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一手挖掘的小鮮肉,被雨姐帶走一星期,怎么就被調教成她的舔狗了?
張道軍都沒搭理她。
今天回籠覺睡完,雨姐忽然起性了,倆人折騰半天,也不知道哪個姿勢的事兒,雨姐舒服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一高興,打開保險柜就賞給張道軍一條大黃魚。
看著雨姐保險柜里放著的密密麻麻的大黃魚,高檔手表,一沓一沓的現金,張道軍徹底服了。
自己還跟張曼麗混個屁!
按張曼麗的說法,自己得弄死雨姐,還得等她弄死童半城,然后倆人才能過上好日子。
這中間哪步有差池,都是掉腦袋的事兒。
可現在自己只要陪好雨姐,馬上就能過上好日子。
誰家好人有直道不走,非得走那殺人放火的歪路?
沒有十年腦血栓想不出那種邪門辦法。
張道軍覺醒了,他悟了,張曼麗是自己的煞星,徹頭徹尾的二傻子。
雨姐才是他的正緣!
他小心的擦干凈雨姐的衣服,確定任何一個污點都沒留下,才呼出一口氣,抬頭
“堂姐,現在我是小雨的男朋友,照顧她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嘛。”
雨姐一聽這話,心里又高興起來。
“還是你懂事。
爸爸,爺爺奶奶,小叔小嬸兒,我要跟朋友喝酒去了,你們自己吃吧。”
說完這話,把張道軍夾在胳膊底下,就往門口走去。
等雨姐開著奔馳離開,老太太才氣呼呼的一拍桌子。
“哼,你就慣著她。
都給慣成什么樣子了?
好不容易熬死了那個女人,本以為能飛黃騰達,結果錢都在一個丫頭手里。
咱們老童家什么時候才能揚眉吐氣,大富大貴?”
童半城溫和一笑,像哄小孩子一樣。
“媽,別生氣。
小雨有點任性,咱們慢慢教她,別急。”
老爺子也嘟嘟囔囔
“也不結婚,大姑娘家家的就把男人帶回家,這要是在村里,倆人都得被掛鞋游街,浸豬籠。
打死都不屈。
找那個男人像個什么玩意,油頭粉面,沒有干活的架勢。
扔到地里,估計鏟兩壟地就累拉拉尿了。”
張曼麗不愛聽了。
“那是我遠房的堂弟,人家是有身份有手藝的,才不可能去種地呢。”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么?
你這個惹禍精,你就是故意找了個壞男人給小雨的。
說,你有什么居心?
我告訴你,小雨的錢都是我們老童家的,跟你可沒關系。
你乖乖給我生個大孫子,我還能正眼看你,你要是生個賠錢貨,就給我滾出去。”
飯桌上亂成一團,童半城連忙帶著張曼麗去樓上休息,哄了半天,讓她不要跟老人作對。
張曼麗感覺自己像掉進鋪滿刀尖的冰窟窿,痛徹心扉。
張道軍死心塌地跟了雨姐,不會配合她謀劃童家的財產了。
現在童半城的爸爸媽媽和弟弟一家也來了,老兩口那么厲害,她就算找機會給童半城下藥弄死他,這產業也難落到她手里。
不行,得想辦法趕走這些人,絕對不能留!
張曼麗暗自下定決心的時候,童半城卻端著一杯酒,站在陽臺上,看著遠山。
心情不錯。
最多半個月后,明珠市那個專門用意外殺人的小組,就會來到太河。
據說帶頭的叫何國輝,在圈里名氣極大。
他殺死的人,事后無論如何調查,都是妥妥的意外事件,絕對找不到任何謀殺的痕跡。
女兒啊,不是爸爸非得殺你不可。
可你爸爸侍候你媽媽那么多年,隱忍那么多年,到頭來,只得到一個莊園和幾百萬存款,還有一個空殼子的貿易公司。
我怎么可能甘心?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懂事。
樓下,雨姐的老叔和老嬸回到房間,倆人躺在席夢思上,老叔童半山嘆息著長出一口氣。
“城里的生活太好了,太舒服了,我這輩子絕對不回農村去了。
那踏馬根本就不叫人過的日子。”
老嬸韓雨芹也附和道。
“是啊,再讓我回去睡硬炕,每天點爐子,真不如現在就一刀殺了我。”
“可你沒聽大哥說嘛,家里錢都在小雨那個死孩子手里,咱們要想留下來,得小雨點頭。”
“我看那孩子沒有一點臉皮,還把男人帶回家,是個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性子,要不我把我那個遠房外甥弄來吧?
我外甥長得好,十里八村的姑娘都夸他俊。
又早早沒了爹媽,特別聽我的話。
他要是能把小雨抓住了,只要倆人睡在一起,咱們就沖進去,讓小雨負責。
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小伙子,還能讓她白睡了?
必須結婚。
只要倆人結了婚,小雨的錢不就是我表弟的錢,不就是咱們的錢!
以后都是咱們兒子童驍的錢!
到時候,咱們還用看你哥臉色么?
得你哥看咱們的臉色!”
童半山聽得兩眼放光
“媳婦兒你可太聰明了,就這么辦,明天你就給村里打電話,喊你表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