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吞魂煉骨,玄清震怒
“呃…嗬嗬…”
年輕修士的喉嚨在冰冷鐵鉗般的指間徒勞地滾動著,試圖擠出求饒或咒罵,卻只能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他的臉因極致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恐懼而扭曲漲紅,眼球暴凸,里面倒映著尸青那張腐爛、冰冷、燃燒著幽綠魂火的臉。
那雙眼睛里的嘲弄與恨意,如同九幽寒泉,瞬間澆滅了他所有仙門弟子的驕傲。他毫不懷疑,下一刻,這只冰冷的手掌就會捏碎他的喉骨!
“告訴…那些…名門正派——”尸青的聲音干澀嘶啞,如同砂礫摩擦朽木,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沉淀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怨毒,“尸族——”
他咧開嘴,青黑色的利齒在彌漫的骨灰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幽光。
“回來了?!?/p>
話音落下的瞬間,尸青扼住咽喉的手指,驟然發力!
咔嚓!
一聲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在死寂的骨灰塵埃中清晰響起。年輕修士暴凸的眼球瞬間凝固,瞳孔放大,生命的光芒如同被吹熄的蠟燭,徹底熄滅。他所有的掙扎、恐懼、乃至屬于仙門弟子的最后一絲尊嚴,都在這冰冷的指力下,戛然而止。
尸青松開手。那具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尸體,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的軟蛇,軟軟地癱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濺起一小片灰白色的塵埃。月白色的云紋道袍沾滿了污穢的骨灰和泥濘,腰間的云渺玉佩也黯淡無光,滾落一旁。
洼地內,一片狼藉。爆炸的沖擊波犁開了大片泥土,露出下面深埋的白骨和腐朽棺木??諝庵袕浡鴿饬业交婚_的焦臭味、尸體的惡臭、以及劇毒尸煞瘴氣的腥甜氣息?;野咨墓欠廴缤瑵忪F,緩緩沉降。
另外兩名隨從弟子的尸體倒在遠處,身體被鋒利的骨片貫穿,皮膚呈現詭異的青黑色,顯然是被劇毒的尸煞瘴氣侵蝕入體,死狀凄慘。
尸青緩緩站直僵硬的身體,幽綠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窩里跳躍,掃視著這片由他親手制造的死亡之地。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只有一種冰冷的、近乎漠然的確認。力量。唯有力量,才能在這弱肉強食、正邪對立的殘酷世界里,撕開一條通往復仇的血路。
他僵硬地蹲下身,冰冷的手指伸向年輕修士的尸體。
目標明確:腰間那個鼓囊囊的灰色布袋——儲物袋!
前世身為世家子弟的見識讓他深知此物的價值。他粗暴地扯下儲物袋,入手冰涼,材質堅韌異常,非布非革,上面隱隱有微弱的靈氣波動流轉,隔絕著內外探查。一個簡單的低級禁制。
尸青眼中幽綠魂火一閃。他調動起體內剛剛凝練不久、冰冷凝實的尸煞之氣,匯聚于指尖?;液谏臍饬骺澙@,帶著強烈的腐蝕與死亡特性,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儲物袋的禁制節點。
嗤嗤嗤…
細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熱油的聲音響起。儲物袋表面的微弱靈光劇烈閃爍、扭曲,與尸煞之氣激烈對抗。但尸煞之氣蘊含的九幽死意,對于這種低級的、蘊含生機的靈力禁制,有著天然的侵蝕克制!僅僅幾個呼吸,那層靈光便如同被戳破的氣泡,啵的一聲,徹底潰散!
禁制破除!
尸青心念一動,一縷冰冷的神識探入其中。
空間不大,約莫丈許方圓。里面東西不多,卻讓尸青幽綠的魂火猛地一跳!
十幾塊散發著柔和光芒、蘊含著精純天地靈氣的石頭——下品靈石!在修仙界,這是硬通貨,也是修煉的基石!
幾瓶貼著標簽的玉瓶:“回氣丹”、“辟谷丹”、“清心散”。雖然都是低階丹藥,但對此刻一窮二白、連正常進食都做不到的尸青而言,無異于雪中送炭。尤其是辟谷丹,能暫時替代對血肉的渴求。
幾疊繪制著朱砂符文的黃色符紙,靈氣盎然:“火球符”、“金光符”、“神行符”。這些都是消耗型的低級符箓,但威力不容小覷,是低階修士保命斗法的利器。
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幡,材質非金非木,入手沉重陰涼,上面繪制著扭曲的鬼面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陰魂波動——馭鬼幡!雖然品階不高,只能拘役驅使一些弱小的游魂野鬼,但對于初步掌握《九幽煉尸經》控魂秘法的尸青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的寶貝!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塊散發著溫潤白光、形制古樸的玉簡。玉簡表面流轉著細密的符文靈光,顯然記錄著重要的信息。
尸青毫不猶豫,將所有東西一股腦轉移到自己懷中——他這身破爛衣服根本沒有儲物功能。隨后,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那三具修士的尸體上。
尤其是那個煉氣中期的年輕修士。
血肉…精魂…修士的一切,對此刻的他而言,都是大補之物!更是修煉《九幽煉尸經》的最佳資糧!
他再次蹲下,張開嘴,對著年輕修士尚有余溫的脖頸傷口,狠狠咬下!
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吸血。一股更加強大、更加貪婪的吸力從他喉嚨深處爆發!滾燙的血液依舊洶涌灌入,但與此同時,一股更加精純、更加凝聚的“東西”,也被強行從尸體中抽離出來!
那是修士的精元!是生命本源!是蘊含了其部分修為和靈魂烙印的精華!
“呃…”尸青腐爛的喉嚨里發出滿足的嗚咽。這股精純的生命精元涌入冰冷的尸軀,如同滾燙的巖漿注入冰河!劇烈的沖突感帶來撕裂般的痛苦,但《九幽煉尸經》的煉化法門自動運轉,引導著這股精元與他體內冰冷的尸煞之氣強行融合、吞噬!
嗤嗤…他體表灰白色的皮膚下,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劇烈蠕動,皮膚上那些暗紫色的尸斑似乎都黯淡了一絲!一股遠比之前吞噬盜墓賊時更強大的力量感,在他腐朽的軀殼內滋生!
但這還不夠!
尸青抬起頭,嘴角還掛著粘稠的血漿。他空洞的眼窩死死盯著尸體上方,那里,一團比尋常游魂凝實數倍、呈現出淡淡乳白色的虛影,正驚恐萬狀地試圖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正是那年輕修士剛離體的魂魄!
“想走?”尸青喉嚨里擠出干澀的冷笑。
他猛地張開嘴,一股無形的、針對魂魄的恐怖吸力驟然爆發!比剛才吸收精元時更加強烈十倍!
“不——!”那團乳白色的魂魄發出無聲的、充滿極致恐懼和絕望的尖嘯!它劇烈地掙扎扭曲著,卻根本無法抵抗這源自九幽煉尸的攝魂之力!如同被卷入黑洞的塵埃,它被強行拉扯著,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瞬間沒入尸青的口中!
轟!
精純而龐大的魂魄能量在識海中轟然炸開!遠比之前吞噬的弱小游魂強大百倍!尸青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投入了冰火交織的熔爐!前世的記憶碎片、這修士臨死前的恐懼與怨毒、以及龐大的無主魂力瘋狂沖擊著他剛剛穩固不久的魂火!
“煉!”識海中,《九幽煉尸經》的符文大放光芒!冰冷死寂的意念如同定海神針,強行鎮壓、引導著這股狂暴的魂力,將其撕碎、提純、最終化作滋養魂火的冰冷養料!
幽綠色的魂火猛地暴漲!顏色變得更加深邃,光芒更加凝練,如同兩點在深淵中燃燒的鬼眼!原本只能模糊感應周身數丈的感知力,瞬間向外擴張了數倍!亂葬崗內每一縷陰氣的流動、每一具尸骸的位置、甚至遠處風吹草動的細微聲響,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中!
力量!對魂魄的掌控力!都在飛速提升!
尸青沒有停歇。他如法炮制,走向另外兩具隨從弟子的尸體。吸血!吞噬精元!攝魂煉魄!
雖然這兩名弟子的精元和魂魄遠不如那煉氣中期的修士強大,但蚊子腿也是肉!當最后一絲魂力被煉化吸收,尸青站在原地,緩緩活動著僵硬的脖頸,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骨節摩擦聲。
他體表的皮膚,在慘白中隱隱透出一絲類似古銅的、極其微弱的光澤,雖然依舊布滿尸斑,但腐朽的氣息被進一步壓制。指甲和牙齒的青黑色更加深邃,邊緣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寒光。最明顯的是那雙眼睛,幽綠的魂火凝練如實質,在晨光熹微的亂葬崗深處,如同兩點永不熄滅的鬼火,散發著冰冷、殘酷、洞徹幽微的邪異光芒。
白僵巔峰!距離突破至銅皮鐵骨的“鐵尸”之境,僅差一步之遙!
尸青低頭,看著自己那雙沾滿泥土和血污、指甲鋒利的手掌。力量在冰冷的軀殼內奔涌,帶著死亡與毀滅的特質。他咧開嘴,無聲地笑了。這笑容里,第一次帶上了屬于“狩獵者”的冰冷滿足。
他走到那年輕修士的尸體旁,目光落在那枚滾落在地的云渺玉佩上。玉佩溫潤,刻著云紋和“云渺”二字。尸青伸出冰冷的手指,將其撿起。入手微溫,帶著一絲令人厭惡的正道靈氣波動。
“玄清…云渺…”尸青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在魂火中翻滾。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仇人的現狀!需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格局!這塊玉簡…
他拿出那塊從儲物袋中得到的、散發著溫潤白光的玉簡。神識再次探入其中。
這一次,不再是粗略一掃。冰冷的神識如同最細微的探針,強行刺破玉簡表層的防護靈光,深入其中。
嗡!
海量的信息瞬間涌入!
大部分是云渺仙宗的基礎常識:宗門戒律、各處殿閣職能、外門弟子需知的藥草圖鑒、低階礦石辨識、以及一些粗淺的引氣入體、五行基礎法術的修煉心得。對尸青而言,這些如同垃圾。
但他的神識如同最耐心的獵手,在信息的洪流中精準地捕捉著關鍵的字眼。
“…玄清真人…于甲子前成功渡過四九天劫…凝結元嬰…位列太上長老…執掌宗門刑律…威震東域…”
“…云渺仙宗…東域七大仙門之首…與青嵐劍宗、萬獸山、百花谷等交好…勢力范圍涵蓋三洲十八郡…”
“…魔道勢微…血煞門、陰尸宗余孽藏匿…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近期宗門任務…清剿云夢澤外圍妖獸…探查黑風山陰氣異動…”
“…外門弟子王騰…執事堂記名…擅離職守…私探禁地…按律…”
尸青的神識在王騰的名字上略作停留。王騰…應該就是地上這個年輕修士了。擅離職守?私探禁地?這亂葬崗…莫非還藏著什么秘密?
這些信息如同拼圖,在他冰冷的意識中迅速組合。仇人玄清,不僅活著,而且更強了!元嬰期!執掌云渺仙宗刑律,位高權重!云渺仙宗,東域魁首,勢力龐大!而他,只是一個躲在亂葬崗里、剛剛踏入白僵巔峰的尸族余孽!
巨大的實力鴻溝如同天塹!
但尸青眼中的魂火,并未因這巨大的差距而黯淡,反而燃燒得更加冰冷、更加瘋狂!差距?那又如何?前世差距不大嗎?結果呢?唯有力量!不計代價、不擇手段的力量!才能填平這血海深仇的天塹!
《九幽煉尸經》!這半卷來自九幽的魔典,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
尸青的目光,落在那兩具隨從弟子的尸體上,尤其是他們的骨骼。修士之骨,常年受靈氣滋養,比凡骨堅韌百倍,蘊含著不俗的靈力。
《九幽煉尸經》卷殘一…鍛骨篇…噬骨鑄身!
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念頭浮現。他走到一具尸體旁,伸出冰冷的手,五指如鉤,狠狠插入其胸膛!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他硬生生將一根還帶著些許血肉和經絡的、泛著淡淡玉質光澤的肋骨扯了出來!
沒有猶豫。尸青張開嘴,露出青黑色的利齒,對著那根修士肋骨,狠狠咬下!
咔嚓!
堅硬如鐵的肋骨,在他鋒利的尸牙和強大的咬合力下,竟如同枯枝般應聲斷裂!碎裂的骨茬被他毫不猶豫地咀嚼、吞咽下去!
沒有味覺。只有一種極其粗糲、堅硬的質感在口腔中摩擦,伴隨著骨骼內蘊含的微弱靈力和鈣質被強行分解、吸收!一股灼熱而帶著刺痛感的能量順著食道涌入,迅速融入他自身的朽骨之中!
他自身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如同金鐵摩擦般的咯咯聲,似乎在貪婪地汲取著這股外來的“養分”,變得更加堅硬、更加沉重!
尸青毫不停歇,如同最貪婪的饕餮,將一根根肋骨、臂骨、腿骨…從那兩具尸體上粗暴地撕扯下來,塞入口中,咀嚼、吞咽!骨骼碎裂的咔嚓聲,在死寂的亂葬崗深處連綿響起,如同地獄的餐宴。
當他停下時,那兩具尸體只剩下頭顱和一些難以處理的碎骨,軀干部分幾乎被掏空。尸青體表的慘白光澤似乎更加凝實了一絲,尤其是關節和骨骼突出處,隱隱透出一種類似金屬的冷硬質感。他隨意揮動了一下手臂,破空聲更加尖銳沉重!
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煉氣中期修士王騰的尸體上。這具尸體蘊含的精元、魂魄和骨骼,遠非那兩個隨從可比!
就在尸青準備再次“進食”時,他眼角余光瞥見王騰尸體腰間,一個不起眼的、只有指節大小的紙鶴狀符箓,正微微閃爍著極其暗淡、近乎熄滅的紅光。這紅光之前被儲物袋遮擋,此刻才顯露出來。
傳訊符?!
尸青幽綠的魂火驟然一縮!一股冰冷的警兆瞬間攫住了他!
他猛地伸出手,想要將其毀掉!
但,晚了!
那紙鶴符箓上的最后一絲微弱紅光,在尸青冰冷的手指觸及它的前一刻,如同風中殘燭,輕輕搖曳了一下,然后…徹底熄滅。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特殊印記的波動,無視了距離,瞬間消失!
---
云渺仙宗。
坐落于東域靈氣最為濃郁的云渺山脈主峰之上。群峰聳峙,云海翻騰,仙鶴翔集,靈泉飛瀑。瓊樓玉宇掩映于奇花異草、氤氳靈氣之中,一派仙家氣象。
主峰之巔,一座氣勢恢宏、通體由萬年玄冰玉砌成的宏偉宮殿——刑律殿。殿內寒氣森森,地面光可鑒人,映照著殿頂鑲嵌的星辰石,散發出冰冷而威嚴的氣息。
大殿深處,高高的寒玉寶座之上,端坐一人。
一身素白道袍,纖塵不染,其上以銀線繡著玄奧的云紋。面容看上去不過中年,五官俊朗,卻籠罩著一層萬載寒冰般的冷漠。雙眸開闔間,不見絲毫波瀾,深邃如古井寒潭,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在其中激起半點漣漪。他僅僅是坐在那里,一股無形的、浩瀚如淵的威壓便彌漫開來,令整個大殿的空氣都仿佛凝固。正是云渺仙宗太上長老,執掌刑律,威震東域的元嬰大能——玄清真人!
他正閉目凝神,似在參悟天道。
突然!
他腰間懸掛的一枚非金非玉、刻滿玄奧符文的令牌,毫無征兆地發出急促而刺耳的嗡鳴!令牌表面,代表“外門弟子王騰”的那一點微弱靈光,驟然熄滅!與此同時,一道極其細微、卻蘊含著王騰臨死前最后一絲驚恐與位置信息的波動,傳入令牌!
嗡鳴聲在寂靜的大殿中異常刺耳。
玄清真人那古井無波的雙眼,倏然睜開!
沒有憤怒,沒有驚訝。只有一種純粹的、如同萬載玄冰驟然折射出極光的冰冷!那目光掃過腰間嗡鳴的令牌,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落在了遙遠之地那片被死亡籠罩的亂葬崗。
王騰…死了?
一個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其生死本不值得他這位元嬰大能有一絲波動。
但,令牌傳回的那道臨死波動里,殘留的那一絲氣息…冰冷、死寂、充滿了腐朽與怨恨…還有一絲…極其隱晦、卻讓他道心深處都本能泛起一絲厭惡與警惕的…九幽之意?
不是尋常妖邪…那氣息…很特別…很…古老…
玄清真人眼中那抹冰冷的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穿了刑律殿的森嚴。
他抬起一根手指,指尖縈繞著一點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凍結空間的寒芒,對著身前虛空,輕輕一點。
嗡!
虛空如同平靜的水面投入石子,蕩開一圈圈無形的漣漪。
一個毫無感情、如同金石摩擦的冰冷聲音,隨著漣漪的擴散,瞬間穿透了刑律殿的重重禁制,清晰地回蕩在殿外值守的、兩名氣息沉凝的金丹期長老識海之中:
“黑風山亂葬崗。王騰身隕。疑有古邪復蘇。著爾等即刻前往,徹查!凡涉邪祟…無論何物…盡誅!”
最后兩個字,“盡誅”,帶著元嬰大能的無上威嚴和森然殺意,如同九天落下的審判之雷,狠狠劈入兩名金丹長老的心神!
兩人瞬間臉色劇變,額角滲出冷汗,不敢有絲毫怠慢,躬身朝著刑律殿方向深深一禮,齊聲道:“謹遵太上法旨!”
下一刻,兩道凌厲的劍光沖天而起,撕裂云渺仙宗上空的云海,帶著刺骨的殺意和元嬰威壓的余韻,如同兩顆墜落的寒星,朝著黑風山的方向,破空而去!
刑律殿內,重歸寂靜。
玄清真人緩緩閉上雙眼,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只有他腰間那枚令牌,還在無聲地證明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的死亡,如同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已在某些深不可測的存在心中,激起了冰冷的漣漪。
亂葬崗深處,尸青捏碎了那枚已經失效的傳訊紙鶴符箓,冰冷的骨灰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
他抬起頭,幽綠的魂火穿透腐朽的棺木和厚厚的泥土,仿佛“看”到了那兩道撕裂長空、帶著恐怖殺意疾馳而來的凌厲劍光。
寒意,比這亂葬崗最深的地脈陰氣還要刺骨,瞬間浸透了他剛剛強化的腐朽軀殼。
金丹!
而且不止一個!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巨網,驟然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