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能量危機,荒骨獵殺
巨大獸骨顱腔形成的天然洞穴內,死寂無聲,唯有外界永恒呼嘯的九幽陰風,如同怨魂的哀歌,從骨縫間絲絲滲入。
尸青盤膝而坐,幽綠的魂火凝視著眼前那具徹底沉寂的古銅尸傀——幽冥戍衛柒型。它冰冷、沉重、破損,胸口的巨大破洞如同絕望的眼眸,倒映著尸青此刻面臨的嚴峻現實。
能量。
一切都是能量。《九幽煉尸經》的修煉需要海量陰煞死氣,而這具意外得來的戰爭傀儡,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能量吞噬者”。僅僅是初步激活和那石破天驚的幾擊,就幾乎抽干了他先前所有積累,甚至讓他自身都感到一陣虛弱。
而如今,他懷中所剩,僅有寥寥數枚下品魂晶,以及三瓶尚未使用的腐髓液。陰髓鐵雖好,卻無法直接轉化為驅動力量。從血屠幫魔修那里繳獲的魂晶,大部分已消耗在信息和購買物資上。
窮,前所未有的窮。
并且,危機四伏。血屠幫絕不可能咽下這口氣。丙字庫被闖,守衛被殺,尤其是疑似筑基期頭目蠻斧的隕落(如果當時他沒逃掉的話),這足以讓血屠幫主親自下令,發動全面的搜捕。此刻,骸骨集外圍的荒原之上,恐怕已經布滿了眼線和追兵。
返回骸骨集購買或打探消息,無異于自投羅網。那些明里暗里的店鋪,尤其是鬼婆的“百怨屋”,恐怕早已被盯死。
唯一的生路,便在腳下這片無盡荒蕪、危機四伏的亂骨荒原。這里雖然極度危險,卻也蘊藏著九幽之地最原始、最野蠻的資源。
他需要獵殺,需要采集,需要從那些游蕩的魔物、生長的邪植、乃至險惡的地脈中,奪取足夠的力量!
目標明確:高純度的陰煞能量結晶,或者強大的魂魄核心。前者可用于直接吸收修煉,或許也能嘗試喂給幽冥戍衛;后者則是滋養魂火、修復魂體、甚至可能被幽冥衛轉化為能量的上佳補品。
尸青深吸一口冰冷的死氣,眼中魂火的彷徨與苦澀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屬于獵手的冰冷與專注。他首先將注意力投向那三瓶腐髓液。
拔開瓶塞,一股強烈刺鼻、混合著腐蝕與奇異生機的氣味彌漫開來。瓶內粘稠如墨的液體,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這是淬煉尸身的佳品,雖不能直接補充能量,但能極大強化肉身,提升 survivability(生存能力)和近戰威力。
沒有猶豫,尸青將一瓶腐髓液緩緩傾倒在手掌上。液體觸膚的瞬間,一股極其劇烈的、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的痛苦猛地傳來!他的手掌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腐蝕、甚至微微冒起細小的泡沫!
但緊隨其后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麻癢和強化感!新生的、更加堅韌、帶著金屬光澤的皮膜在腐蝕中快速生成!
尸青咬緊牙關(盡管牙關早已僵硬),運轉《九幽煉尸經》,引導著腐髓液的藥力滲透向全身。他小心翼翼,不敢一次用量過多。整個過程痛苦而緩慢,如同將自身投入腐蝕的熔爐中重塑。
相當于人間大半日的時間過去,一瓶腐髓液耗盡。尸青體表的皮膚顏色明顯加深,呈現出一種黯淡的金屬質感,那些原本猙獰的傷口愈合處也變得愈發平滑堅韌。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和防御都有了顯著的提升,雖然尸煞之氣總量并未增加,但能調動的力量更加凝實。
狀態調整到目前所能達到的最佳,尸青將剩下的兩瓶腐髓液和陰髓鐵仔細藏好。然后,他目光掃過那具沉重的幽冥戍衛。
帶著它行動絕無可能,目標太大,且過于沉重。但將其獨自留在此地,亦不安全。
沉吟片刻,尸青開始行動。他挖掘洞穴深處的松軟泥土和骨粉,將幽冥戍衛小心地埋入其中,又覆蓋上碎石和原有的廢棄物,將其完美地隱藏起來。除非仔細探查,否則難以發現。
做完這一切,他才悄然走出洞穴,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開始了在亂骨荒原上的狩獵。
荒原廣袤無邊,灰白色的骨海一直蔓延到視線的盡頭,其間點綴著扭曲的怪石、冒著毒泡的沼澤、以及深不見底的地裂。天空永遠是那令人壓抑的暗紅。
尸青將感知提升到極限,小心翼翼地避讓著那些散發出強大氣息的區域——比如遠處那片不斷蠕動的、覆蓋著慘白色菌毯的“**森林”,或者那個傳來令人心悸龍威的巨大地下洞窟入口。
他的目標,是那些落單的、或者小群體的、實力大致在煉氣中期到后期(鐵尸初階到高階)的魔物。
很快,第一只獵物進入了他的感知范圍。那是一頭正在啃噬一具巨大獸骨的“骸骨地蜥”。它身長近一丈,覆蓋著灰白色的骨板,四肢粗壯,尾巴如同骨錘,氣息大約在煉氣中期巔峰。
尸青悄無聲息地靠近,利用嶙峋的骨堆作為掩護。在距離約十丈時,他猛地發動了襲擊!不再是試探,而是全力以赴!
腳下發力,身形如同鬼魅般射出!手中的“破煞”骨刃劃出一道近乎完美的灰黑色軌跡,直刺骸骨地蜥相對脆弱的脖頸連接處!
那地蜥反應也是極快,感受到惡風,猛地抬頭,布滿利齒的大嘴狠狠咬向尸青!同時尾巴橫掃而來,帶起呼嘯的風聲!
尸青不閃不避,前沖之勢不減,只是微微偏頭,任由那布滿骨刺的尾巴擦著后腦掠過,帶起一串火星!而他手中的破煞骨刃,已然精準地刺入了地蜥張開的大嘴內部,從上顎貫穿而入!
噗嗤!
骨刃那無視防御的恐怖特性再次展現!地蜥堅硬的顱骨在刃尖面前如同紙糊!灰黑色的尸煞之氣順著刃尖瘋狂涌入其腦部!
地蜥的撕咬動作猛地僵住,眼中兇光瞬間渙散,龐大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轟然倒地,不再動彈。
一擊斃命!干凈利落!
尸青迅速剖開地蜥的頭顱,可惜,并未找到魂核。這種低等魔物,并非總能凝聚魂核。他有些失望,但毫不氣餒,將其尸體拖到隱蔽處,吞噬了其中蘊含的血液精元和微薄魂力,勉強補充了一絲消耗。
狩獵繼續。
接下來的幾天,尸青如同最耐心的幽靈,游蕩在荒骨原的邊緣地帶。他遭遇過成群結隊、獠牙鋒利的“食尸鬣狗”,憑借腐髓液強化后的速度和骨刃的鋒利,且戰且退,最終斬殺數只,驚走豺群;他也發現過一小片生長在尸水潭邊的“陰魄草”,雖然品相一般,但聊勝于無;他還冒險潛入一處小型“骨蛛”巢穴,在付出左臂被腐蝕性蛛網灼傷的代價后,搶走了幾枚蘊含著精純陰氣的蛛卵…
收獲有,但遠遠不夠。下品魂晶只零零散散找到了幾枚,魂核更是只得到兩枚品質低劣的。對于修復幽冥戍衛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他需要更高質量的獵物,或者…更豐厚的“礦藏”。
這一日,尸青追蹤著一股相對強大的陰氣波動,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地裂邊緣。地裂下方深不見底,彌漫著濃郁的黑色煞氣,陰風的呼嘯聲如同萬鬼哭嚎。根據感知,下方似乎有高品質的陰煞礦石,甚至可能孕育著“煞魂晶”之類的東西。
但危險同樣巨大。地裂中散發出的氣息讓他魂火都感到壓抑,顯然有強大的存在盤踞。
就在尸青猶豫是否要冒險一探時,他魂火猛地預警!并非來自地裂下方,而是來自側后方!
他瞬間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壁虎般緊貼在冰冷的地裂巖壁之上,融入陰影之中。
片刻之后,一隊大約五六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感知范圍內。他們穿著統一的、帶有血屠幫標記的皮甲,正小心翼翼地在地裂邊緣搜索著什么,不時低頭查看手中的某個羅盤狀法器。
血屠幫的搜捕隊!果然找來了!
為首的是一名獨眼魔修,氣息赫然達到了煉氣后期大圓滿,半只腳邁入筑基的門檻!他手中那個羅盤,似乎能追蹤能量波動或氣息殘留!
尸青心中凜然。這支小隊的實力不弱,硬拼絕非上策。而且,一旦被纏住,很可能引來更多敵人。
他屏息凝神,如同真正的石頭,連魂火波動都壓制到最低點。
那隊血屠幫眾在地裂邊緣徘徊了一陣,獨眼頭目手中的羅盤指針晃動不定,似乎無法準確定位。“奇怪,氣息到這里就變淡了…”“頭兒,會不會跳下去了?”“下面煞氣那么重,他敢下去就是找死!分散開,再仔細找找!老大下了死命令,活要見尸,死要見魂!”
幫眾們應聲,開始呈扇形向四周散開搜索。
其中一名煉氣中期的魔修,正好朝著尸青藏身的巖壁方向走來。他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嘴里罵罵咧咧,顯然不認為目標會躲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距離越來越近…十丈…五丈…三丈…
尸青眼中魂火冰冷,計算著距離和時機。當那名魔修走到幾乎與他平行、視線剛好被一塊凸起的巖石遮擋的剎那!
尸青動了!如同潛伏的鱷魚驟然出水!身影從陰影中暴射而出!破煞骨刃帶著撕裂死亡的灰芒,直刺對方毫無防備的側頸!
那魔修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噗嗤!
骨刃精準地切開了他的喉嚨,尸煞之氣瞬間涌入,湮滅其生機!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眼中的驚愕便凝固了,身體軟軟倒下。
尸青一把扶住倒下的尸體,避免發出聲響,同時迅速將其拖入巖壁的陰影之中。整個過程快如閃電,無聲無息。
他快速在尸體上摸索,找到了一個儲物袋和那塊依舊在微微閃爍的傳訊玉符。他捏碎玉符,然后將尸體塞進一道巖縫深處。
解決了這個,尸青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沿著巖壁,向著遠離其他搜索隊員的方向快速移動。
然而,剛才那極其短暫的能量波動和玉符碎裂的細微感應,還是引起了獨眼頭目的警覺!“那邊有動靜!”獨眼頭目厲喝一聲,帶著剩下的四人迅速朝著尸青的方向包抄過來!
尸青暗罵一聲,速度飆升到極致,不再掩飾行蹤,向著荒原深處亡命奔逃!
“站住!”“發現他了!發信號!”
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身后沖天而起,在高空炸開,形成一個猙獰的血屠幫標志,數十里內清晰可見!
信號已發,更多的追兵很快就會到來!
尸青臉色陰沉,深知一旦被合圍,必死無疑!他必須在這之前,甩掉或者…解決掉身后這五人!
他專門朝著地形復雜、白骨林立、溝壑縱橫的區域跑去,試圖利用地形拉開距離。
但身后那獨眼頭目經驗老道,速度絲毫不慢,死死咬著他不放,另外四名煉氣中后期的幫眾也分散開,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追逐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尸青始終無法擺脫。反而因為不斷變向和躲避冷箭,消耗巨大。
這樣下去不行!
尸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猛地沖入一片由無數巨大獸肋骨形成的、如同迷宮般的區域。這里光線更加昏暗,巨大的肋骨斜插天地,形成無數遮蔽視線的死角。
他利用一根巨大的肋骨遮掩,猛地停下腳步,深吸一口冰冷的死氣,將破煞骨刃橫在身前。
既然逃不掉,那便…殺出一條血路!
最先沖入這片骨林區域的,是兩名煉氣中期的幫眾。他們看到突然停下的尸青,微微一怔,隨即獰笑著撲了上來,刀劍齊出!
尸青不退反進,身體如同鬼魅般一側,避開刀鋒,骨刃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劃過一名幫眾的手腕!
咔嚓!手斷!慘叫!另一名幫眾的劍刺到,尸青左手猛地探出,凝聚尸煞之氣,硬生生抓住了劍刃!腐蝕性的尸煞與對方的魔氣激烈沖突,發出滋滋聲響!
與此同時,他右腳如同鋼鞭般抽出,狠狠踢在對方小腹!砰!那幫眾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尸青毫不停歇,骨刃回旋,結果了斷手的幫眾。正欲追擊另一個,腦后惡風襲來!
獨眼頭目終于趕到!一柄淬毒的匕首帶著刁鉆的角度,直刺尸青后腦太陽穴!速度快得驚人!
尸青猛地低頭,匕首擦著頭皮掠過,帶起幾縷腐爛的發絲!他順勢一個翻滾,拉開距離。
另外兩名煉氣后期的幫眾也趕到,與獨眼頭目呈三角之勢,將尸青圍在中間。而被踢飛的那名幫眾也掙扎著爬起,堵住了缺口。
四人圍攻!一名半步筑基,三名煉氣后期!
“小子,挺能跑啊!”獨眼頭目獨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可惜,到此為止了!拿下他!”
四人同時發動攻擊!刀光劍影,魔氣呼嘯,瞬間將尸青淹沒!
尸青將《九幽煉尸經》運轉到極致,尸煞之氣護體,破煞骨刃揮舞得密不透風,艱難地抵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他身體不斷震動,新生的堅韌皮膚上被劃開一道道血痕,雖然不深,但積累下去,足以將他耗死!
不行!必須打破僵局!
尸青眼中厲色一閃,猛地硬受了左側一名幫眾一刀,刀鋒砍入肩胛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但他也借此機會,破煞骨刃如同閃電般刺出,直接洞穿了那名幫眾的心窩!
以傷換命!
但與此同時,獨眼頭目的毒匕首和另一名幫眾的骨錘,也同時轟擊在他的后背和右肋!
嘭!噗!
尸青身體劇震,喉間一甜(盡管沒有血),一口暗金色的尸血噴出!身體向前踉蹌撲去!
獨眼頭目臉上露出獰笑,正要上前結果了他。
就在此時,尸青撲倒的方向,恰好是那名剛剛爬起、傷勢不輕的幫眾!
那幫眾見尸青撲來,驚慌失措地舉劍就刺!
尸青眼中卻閃過一抹瘋狂的算計!他非但沒有躲閃,反而主動用胸膛迎向了那柄刺來的長劍!
噗嗤!
長劍刺入胸膛,卻被堅韌的肌肉和骨骼卡住!
那幫眾一愣。
就這微微一怔的瞬間!尸青的左手已經如同鐵鉗般抓住了他持劍的手腕,右手的破煞骨刃則如同死神的請帖,輕松地劃過了他的咽喉!
又解決一個!
但尸青也付出了代價!長劍還插在胸口,獨眼頭目的毒匕首再次襲來,直刺他的眼眶!
生死一線!
尸青猛地扭頭,匕首擦著眼眶掠過,在他顴骨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幽綠的魂火都險些被波及!
他趁機一腳將身前幫眾的尸體踹向獨眼頭目,同時拼命向后翻滾!
場中只剩下獨眼頭目和另一名煉氣后期的幫眾。兩人看著渾身浴血、胸口還插著一柄劍、卻依舊眼神冰冷、散發著瘋狂戰意的尸青,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這僵尸,太狠了!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獨眼頭目獨眼閃爍,似乎萌生了一絲退意,等待援軍或許是更明智的選擇。
但尸青豈會給他機會?他深知援軍隨時可能到來!
他猛地怒吼一聲,竟然主動發起了攻擊!不顧胸口插著的長劍,揮舞著骨刃,如同瘋魔般撲向獨眼頭目!
那獨眼頭目被尸青這同歸于盡般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揮舞匕首格擋!
而就在他與尸青纏斗的瞬間!尸青一直暗中扣在左手的那枚、得自骸骨地蜥的、品質最低的魂核,被他用巧勁猛地彈出,射向另一名正要偷襲的煉氣后期幫眾的面門!
那幫眾下意識地揮手格擋魂核。
就這百分之一秒的分神!
尸青與獨眼頭目硬拼一擊,借力猛地轉身,破煞骨刃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如同突破了空間的距離,瞬間出現在那名幫眾的頸側!
噗嗤!
一顆頭顱沖天而起!臉上還帶著錯愕的表情!
轉眼之間,五名追兵,只剩下獨眼頭目一人!
獨眼頭目駭得魂飛魄散,再無半點戰意,轉身就想逃跑!
但尸青等待的就是這一刻!他強忍著渾身撕裂般的劇痛,將最后的力量灌注于雙腿,猛地蹬地,身體如同炮彈般追上,破煞骨刃帶著他所有的意志和殺機,狠狠地從后方刺入了獨眼頭目的后心!
“呃…”
獨眼頭目身體一僵,艱難地回頭,獨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緩緩倒地。
尸青拔出骨刃,劇烈地喘息著,魂火搖曳,身體搖搖欲墜。他不敢停留,快速在五具尸體上摸索了一遍,將所有的儲物袋、法器、以及那獨眼頭目手中的追蹤羅盤一并收起。
然后,他咬緊牙關,猛地拔出插在胸口的長劍,帶出一蓬暗金色的血液。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他便拖著傷痕累累、瀕臨極限的身體,朝著與洞穴相反的方向,踉蹌著逃離了這片血腥的戰場。
他必須盡快找個地方療傷,并消化這次的收獲。希望…這些追兵的儲物袋里,能有他急需的東西。
荒原之上,只留下五具迅速冰冷的尸體,和一場短暫卻慘烈無比的獵殺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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