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洗三禮,辦的隆重。
一連有好幾個皇嗣降生,禮部的人也成了熟手,辦什么都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鈺貴妃躺在內(nèi)室,聽著屋外的動靜,雖然渾身酸痛,但心里還是暢快的。
她狠心賭了一把,然后賭贏了,從此她有了傍身的依靠,苗家有了帶血緣的皇子,更加可靠。
更要緊的是,她的九皇子,勝過皇后的四公主。就算皇后想方設(shè)法再生,一番折騰下來,至少比她的孩子小兩歲。
鈺貴妃此刻心滿意足。
紅袖折騰一番,日以繼夜的照顧鈺貴妃的月子,總算得到幾分好臉色,能夠進(jìn)到鈺貴妃的內(nèi)室。
紅薇叫她,“先前娘娘用過的那個海馬呢?那是吉物,要好好收起來的。”
保佑過越多產(chǎn)婦順利生產(chǎn)的海馬,據(jù)說越靈驗(yàn),都是要好好收起來,以備下次使用的。
“不是放在多寶架上嗎,那個黑色的螺鈿匣子。”
“沒啊。”
紅袖親自去找,也沒找到那個海馬,只好作罷。
她還要繼續(xù)討好鈺貴妃,爭取自己的前程。
別管是哪個方向,至少比現(xiàn)在強(qiáng)。
紅袖就這么想著,看到皇后派了吉祥過來送洗三禮,送了許多珍貴的補(bǔ)品。
紅薇負(fù)責(zé)登記造冊,紅袖負(fù)責(zé)檢查。
吉祥從袖子里拿出一塊海馬干,輕輕在紅袖面上晃了晃。
紅袖立刻眼前冒汗,后心濕透,手也跟著抖起來。
什么意思?!
吉祥不答,送完禮,飄然而去,只剩下紅袖魂不守舍。
她找相熟的接生嬤嬤問過,握海馬是舊俗,很常見的,海馬干也是她去找了御藥房,親自挑的,怎么會輾轉(zhuǎn)到吉祥手里?
又想起娘娘產(chǎn)后大出血,之后不能再生的事.....紅袖心跳如擂鼓,知道自己著了道了。
但她不敢說,怎么敢呢,不要命了?只能覷著時機(jī),要跟吉祥私下搭話。
吉祥躲了她半個月,終于被紅袖找到機(jī)會,扯到假山里。
兩人在假山里,說了半個時辰的話,之后,紅袖出來失魂落魄的走了。
吉祥晚了半刻鐘出來,一聲嗤笑,隨手把海馬干丟到池塘里。
那就是她隨手從藥房拿的,根本不是之前那塊,也沒動什么手腳。
但紅袖不敢賭啊!她怎么敢去找鈺貴妃,說自個的海馬可能有問題?
巧妙抓著這個機(jī)會,吉祥就在永和宮,多了個內(nèi)線。
*
宮里新添許多兒啼聲,也多了幾分熱鬧。
九皇子再辦滿月時,宮妃齊聚,許多人偷偷去摸九皇子的被褥。
聽說摸了新生兒的被褥,就能保佑自己早日生子呢。
“這宮里啊,是越來越熱鬧了,等這四個孩子長大,不知道該有多快活呢!”范美人笑吟吟的說。
“是啊,咱們的小七,也會跟弟弟妹妹,一起玩的,對嘛?”
葉嬪抱著七皇子,捏著七皇子的撥浪鼓。
七皇子眼下也有十個月了,他生在夏天,當(dāng)時還小小一個,眼下白胖了健壯了。但相應(yīng)的,葉嬪是硬生生的瘦了一圈,眼下帶著淤青,實(shí)在辛苦。
就是親娘,也頂多做到這個份兒上了。
她的辛苦都被皇帝和太后看著,前不久,給她正式的升到嬪位。
嬪位便能做一宮主位,葉嬪也正式換了一個寢宮,獨(dú)居一宮,享受主位的待遇了。
“羨慕了?”韓舒宜回頭問向貴人。
“誰不羨慕兒女福分吶!”向姬音輕聲回答,“瞧著葉嬪娘娘這么累,還開心的樣子,嬪妾也想要,這孩子何時肯眷顧嬪妾呢?”
“會有的,早晚會有的。”韓舒宜安慰她,“養(yǎng)好身子,機(jī)會一到,就來了。”
以現(xiàn)在向貴人的恩寵,早晚的事。
向姬音想想也是,自己身體健壯,恩寵不缺,沒準(zhǔn)再等等,就有了。
韓舒宜跟向貴人搭完話,覺得腳酸,正打算坐下時,看到雪美人過來了,主動遞給她一盞茶。
皇后要養(yǎng)胎養(yǎng)身,就推了雪美人和妙采女上位,雪美人更勝一籌,自然得到更多恩寵。
皇后對她不賴,看著一身江南上供錦緞打造的新衣,頭上的合浦明珠,按照美人的位分,可是用不上的。
雪美人奉上茶水,“賢妃娘娘請用。”
“嗯,多謝。”
韓舒宜拿著茶水,正欲飲用,突然在轉(zhuǎn)身的雪美人身上,看到一抹醒目的紅色。
她遲疑了一下,這是繡的紅牡丹嗎?但這個位置有點(diǎn)尷尬,剛好在臀部.....
她又多看兩眼,才確定是月信的痕跡,而不是什么繡花,沖著雪美人招手,低聲對她說。
雪美人臉色先是羞紅,然后煞白。
這這這,這個場合,太丟人了!
“沒事,我?guī)Я税肱L(fēng),你系上,先回宮去換,有人問起,我就說你頭暈,先告辭了。”
雪美人一臉感激,忙去找了清月要了披風(fēng),急急趕回宮去。
韓舒宜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還想古代這個物質(zhì)條件,月信期間的確太遭罪了,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出糗。
雪美人趕回寢殿,換上新衣后,才安心下來。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腹中,翻天覆地的疼痛,疼的她只能靠在床上打滾。
她的宮女心疼無比,“小主疼的這么厲害,不如稟了皇后娘娘,先停了那藥吧!那藥寒涼,對小主來說,是雪上加霜啊!”
“不,不行!停了藥,你家小主的,的恩寵也就徹底斷了。”雪美人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她何嘗不知道那藥不好呢?
但做了皇后的手下,便不能隨意違抗。否則,皇后直接再抬個人上來,她就要徹底湮沒在后宮了。
小宮女倒了熱水,給雪美人暖身,帶著哭腔道,“葉容華成了葉嬪,向美人眼下是向貴人,就小主,還是個正八品美人,都是前年封的。”
皇后壓小主的位分,當(dāng)誰看不出呢!
雪美人再次笑了笑,沒吭聲,仔細(xì)盯著手心的熱水。
*
“雪美人呢?”
“頭疼,疼的受不住,就先告罪回去了。”
韓舒宜捧著茶杯,“咱們也待滿了一個時辰,可以回去了吧?”
跟鈺貴妃的不合都是擺在臺面上的,她們這次肯來,看的是皇帝的面子。
惠妃點(diǎn)頭,起身準(zhǔn)備回宮,在門口,正巧跟陳貴人一起出門。
陳貴人一臉郁色,一會兒看看九皇子,一會兒看看葉嬪。
眼神里透出的東西,叫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