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霍城野體質本身就好,又用了好藥,吃好睡好,半個月就扔掉拐杖和輪椅,去營地那邊忙碌了。
特種團是組織上第一次嘗試的新兵種,一切都在摸索階段,沒有任何經驗可談。
霍城野這個領頭人,當然也就有操不完的心。
服裝廠那邊制作的平角褲頭、戰術馬甲、手套和頭套等等陸續裝備到隊伍里,給戰士們提供了很多便利。
這讓孫翠蓮等人特別興奮,打了雞血一樣,天天琢磨,是不是還要拉著吳桂花商量。
吳桂花忙完藥廠忙服裝廠,還要抽功夫進空間,也是團團轉。
進了八月,京都來電話,霍城野要回去一趟,而且有運輸特殊物資的飛機搭載。
吳桂花趕緊給他收拾了不少東西。
霍城野離開,家里還有鐘嬸子和小草,并不顯得冷清。
孟老爺子和孟嬸子也隔三差五過來看看,吃個晚飯。
孫翠蓮和陳淑華、郭嬸子幾個也經常來竄門,送些小孩子的東西,陪著吳桂花聊聊天,生怕她緊張。
按理說,吳桂花都生過了兩個孩子,這一次也算“熟練工”了。
但壞就壞在,她活了兩輩子啊,在她心里已經足足幾十年沒有生孩子,照顧孩子了。
這突然又做了媽媽,怎么都忍不住忐忑。
她把所有復雜情緒都變成了動力,像個要過冬的松鼠,瘋狂囤東西。
孩子的尿布,奶粉、奶瓶,小碗小勺子,小圍嘴兒,罩衣。
連體開襠褲,小衣服,小棉襖小棉褲,小被子,小毯子……
甚至孩子的小玩具,布畫,積木,都準備了。
別說剛出生的孩子,兩三歲之前都不愁吃喝用玩。
以至于誰來看過,都說這兩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掉進福窩窩了!
京都,十三號別墅。
霍老爺子皺著眉頭,數落老伴兒。
“你說你,都要當奶奶了,怎么一點兒不著急?我讓你郵寄的東西,你郵寄了嗎?”
霍老夫人有些心虛,“我最近一直頭暈啊,根本拿不了針線,怎么縫被子衣服?不如等孩子出生,咱們多給小野一些錢,讓他去百貨大樓買吧。”
霍思寧在一邊幫著老媽敲邊鼓。
“就是啊,爸。我大哥娶的那個女人是農村的,誰知道她講不講究啊?萬一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規矩,興許我媽累了半天,人家還不喜歡呢!不如給錢了!
“她們農村一年才賺多點兒錢啊,給她郵寄個百八十的,保管她樂的找不到北!”
霍老爺子氣的拿起一個沙發墊子就砸向了小女兒。
“告訴你多少次了,把嘴巴放干凈一點兒!出身農村怎么了,我們家往上數三代,也是兩腿泥!那是你大嫂,你再敢亂叫,就別回這個家!”
“媽,你看我爸!我就是順口一說??!
“我就是心疼你,我大哥娶了媳婦,一次都沒回來,還要你這個婆婆縫衣服被子,憑什么???
“我生孩子,你都沒管過!”
“你生孩子,你媽伺候的月子,我給你拿了五百塊!什么叫沒管過?”
霍老爺子氣的厲害,但也不能把女兒打死,最后狠狠瞪了老伴兒一眼,出門去了。
霍老夫人嘆氣,霍思寧趕緊倒了茶水,討好老媽。
“媽,你別生氣,我爸就是不知道心疼人?!?/p>
霍老夫人擺擺手,“我當婆婆的,按理說應該過去一趟,但我一想起要面對一個粗手大腳的農婦,萬一她擤完鼻涕又揉面……
“我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我怕到時候鬧得你大哥更不高興。但你爸這意思,我還非要走一趟,他才滿意……”
霍思寧眼珠子轉了轉,“媽,不如我替你走一趟?正好我家志林的育紅班也放假了,我就當帶他去黑省玩了。
“我替你看看,我大哥娶的女人到底什么樣,你心里也就有底了。”
“你不嫌坐車辛苦了?”霍老夫人有些不相信。
霍思寧笑的得意,“為了我媽,我不嫌辛苦。再說了,我媽也不能讓我白白辛苦,是不是?”
霍老夫人被女兒哄的笑起來。
最后,霍思寧帶著她的二百辛苦費,還有給新嫂子的五百,還有淘氣的兒子,踏上了黑省的火車……
吳桂花還不知道,麻煩已經在路上了。
藥廠和服裝廠已經開業有一段時間了,她一直是自己在查賬。
服裝廠還好,軍區獨立經營,她頂多算個顧問。
但藥廠卻是公私合營,涉及到采買藥材,殘疾軍人福利待遇,外加最近給兄弟軍區輸送了一批成品藥,還有自家軍區使用的,算起來都很復雜。
所以,她親自去請了黃政委和后勤一位領導,聯合查賬。
總體來說,藥廠收支勉強達到平衡,甚至還有一點兒小虧。但給殘疾軍人的工資和福利特別好,可以說是豐厚。
甚至有兩人把老家的媳婦兒孩子帶過來,藥廠還給報銷了一半房租。
黃政委滿意極了,但另一位后勤領導卻指了一處。
“吳廠長,特級藥為什么銷售額只交給廠子兩成?”
黃政委皺眉,剛要替吳桂花解釋幾句,吳桂花已經親自開了口。
“因為特級藥的藥方是我師傅的,藥材是我出錢單獨采購的特等貨,制藥是我親手操作。因為用到藥廠的器械和一部分人工,所以我劃了兩成利潤,交了公賬。
“如今廠子能達到收支平衡,可以說就是這一部分公賬在支撐。
“其余驅蚊藥水和普通止血粉、各類丸藥,還需要一段時間被認可。凍傷膏也要等到秋冬時候才開始銷售和見效!”
說白了,藥廠是公私合營,但如今卻是吳桂花自己掏錢在支撐。
那領導干笑,岔開了話頭兒。
吳桂花送走兩人,就琢磨著,這時候有沒有律師,如果沒有,就找相關專業的人,擬定一個詳細的合作合同,重新跟軍區簽一下。
原本,她沒打算把空間藥材拿出太多,只想有藥廠做個幌子,以后拿出特效藥的時候,有個來歷,不被人懷疑。
但如今,她改了主意。
為了她肚里孩子不至于沒了爹,為了少犧牲幾個保家衛國的英雄,她甘愿冒一些風險。
藥廠這塊,她勢必就要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而且權責要分清楚,尤其是涉及到利潤和特級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