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學雅心中歡喜,面上倒不好顯露,反而有些猶豫的道:
“大娘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這房子可不好找,我家就算想買這地界的房子,這一時半會兒的到哪兒去尋呢?我看吶,這事倒也不著急。”
李大媽聽到曹學雅如此說,面上一喜,連忙開口道:
“我說姑娘呀,怎么就不著急了,我和你說,我現在就知道有一家要急著賣房子的,那院子可真是老大了。
房子也可寬敞,要是你們一家三口,哪怕你外婆她們過來也都盡夠的了。
那院子里還種了一顆大棗樹呢,到夏天了在棗樹下乘涼,秋天棗樹上累累的棗子,可誘人了。”
聽到這大媽這么快就開始推薦這鐘家的房子,倒是有些疑慮,暗道:不知這大媽為何如此賣命的推銷那鐘家的房子,猜測可能會有好處。
原來你當這李大媽是活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那肯定不是。
原來這鐘家的老兩口,自從前幾日決定賣房后,仿佛也知道自家獅子大開口要了兩萬塊的出售價。
擔心要價太高,不容易賣,故放出話去,誰要是能幫他家的房子賣出去,他們將給三百塊的介紹費。
大部分的人聽到這三百塊的介紹費都有些蠢蠢欲動,但隨即想到他家那房子、那叫價,頓時就熄了火。
現在這年頭,大部分人還是等著單位分房,就算有人要買房,也只會買城里靠近工廠等區域的房子,誰也不會花兩萬塊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買。
雖然鐘家老兩口已經放出話去幾日了,但一直無人問津。
而且老鐘家的小兒子出國迫在眉睫,老兩口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今日早間還放出風去,如果能賣出去要給四百塊錢的介紹費,但錢再多,誰也不是傻子。
如今李大媽竟無意中發現了曹學雅,如今這曹學雅在她眼中就是那白花花的四百塊錢。
如今的四百塊那可是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
故而就算李大媽將老鐘家那破敗不堪的房子描繪成了夢中天堂一般,但為了錢,那她可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曹學雅對李大媽過分熱情的推銷,面上表現出隱隱抗拒的姿態:
“大媽,我這幾日就要隨我爸媽回去了,這幾日功夫就要買一所價值不菲的房子,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要不我再考慮考慮,或者去其她地方看看。
雖然這余家橋對我們家有特殊的感情,但到底離城里有些遠了,還是城里的房子離醫院近,生活也方便...”
李大媽聽到她如此說,知道這姑娘應該還沒下定決心,而且對現在買房子倒不是很急,但她不急,她急啊,錯過了這個村,她可就撈不到那四百塊的介紹費了。
而且眼見著四百塊再加把勁就能到手了,要是最后被別人捷足先登,那她不得后悔死。
這李大媽聽完曹學雅如此說,連忙站起身,連帶著把曹學雅也給拽起來,這才開口解釋道:
“我說姑娘啊,要不大娘帶你去那房子看看吧?看過了你就知道,大娘不是在胡說八道。
而且這房子價格,大娘保證給你談的妥妥的,你放心。
這房子你要真買下來呀,咱們以后可就是鄰居了,是自己人。”
對李大媽的提議,她倒也欣然接受,只是有些遲疑的開口詢問:
“大媽,這就去看房子嗎?”
大媽邊拉著她往外走,邊回頭道:
“擇日不如撞日,也是今天我們有緣分,讓你碰上了此等好事,大媽和你說,這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地方。”
快出院子時,大媽轉頭對那院子里最大的男孩說:
“大娃,和你爺爺說,讓他中午回來做飯,奶出去有重要的事情,不用等我,我辦完了自會回來。”
那男孩答應著連忙出去尋她爺去了。
李大媽這才邊拉著曹學雅邊往這鐘家的方向走去,其間還一直在吹噓著這房子的好處。
“姑娘,這鐘家房子啊,可是有一面靠街呢,一排三間,房子可寬敞了,后面是一個大院子,院子后還有一塊菜地呢。”
她一路就這么吹噓著來到了這鐘家。
來到門前,她先是打量了鐘家三間靠街的房子,確實如大娘所說房子面積挺大。
但房子看起來可真是差強人意,整體的外墻灰撲撲,有些地方還開裂了。
與旁邊鄰居家的青磚白墻相比,更是比到了泥地里。
大門都是木質的,那歪歪扭扭,看起來隨時都會倒。
先不說其他,就這房子的外觀,如果真住進去,少說還得花幾千塊錢大修一番。
看到房子后她故意表現的略有些吃驚,轉頭看向李大媽:
“大媽,這房子是不是有些..."
她沒好意思往下說,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房子看起來也太陳舊了些。
李大媽當然知道這鐘家的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姑娘,你別看它外表不咋地,但她內里真的不錯,走,帶你進去看看。”
說著就往里走,邊走邊大聲喊道:
“鐘家的、老鐘家的在不在?”
喊了兩聲后從里面傳出了一道不耐煩的、年紀略微大的婦人聲音:
“誰呀?進來吧。”
兩人進去后,只見一個六十來歲的大娘,系著圍裙,雙手滴著水的走出來,看到兩人進來,這才不咸不淡的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大妹子,怎么有什么事兒嗎?”
可以看得出來,這鐘老太平時人緣并不好,也不善于與人交流。
那李大媽也知道這鐘老太的為人,并不計較,笑呵呵的道:
“我說大嫂子,你那房子現在賣出去了嗎?我今天可是帶了個姑娘過來看房的。”
說完她語氣略略提升,有些得意的味道。
那鐘老太聽到李大媽如此說,頓時眼睛一亮,神情明顯熱絡起來,連忙走上前兩步,這才開口道:
“還沒,還沒呢,沒想到兩位是來看房子的,那快快快,屋里坐、屋里坐。”
雖然已經在屋里了,但兩人還是隨著她的招呼坐到了堂屋正中唯一的一張長條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