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希文是他手底下的藝人。據說當初付希文和家里人鬧翻,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街頭流浪時被鄭飛偶然發現,簽下來后就塞進某個選秀節目里。
這孩子,要唱功有美貌,要才藝有美貌的,竟然就這么一路靠著顏值殺進總決賽,最后還真的就成團出道了。
鄭飛說到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江絮嘴角抽了抽:……
雖然她從沒見過付希文,但他的形象已然躍然紙上了喂。
出于好奇,江絮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當那張臉出現在屏幕上時,她不得不承認——確實秀色可餐,驚為天人。
難怪連女鬼都……
嗯,合理。
出道后,付希文靠著那張臉在娛樂圈混,雖然沒什么突出的特長,但架不住粉絲就是吃他的顏,資源也一直沒斷過。
直到一個星期前,在劇組拍戲的時候,付希文忽然毫無征兆地暈倒在片場。
一開始他們只當是過度勞累,送去醫院,可第二天、第三天……付希文始終昏迷不醒。
醫生查了一圈,愣是沒查出毛病,最后只能含糊其辭:“可能是……壓力太大?”
鄭飛急得焦頭爛額,半夜,他忽然做了一個夢。
付希文突然出現在他的夢里,一身紅色新郎裝扮,死死拽著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
“哥!救命啊哥!有個女鬼非要抓我回去當老公!我冤啊!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她還說今晚就要跟我拜堂!!哥!你快找大師來撈我啊!再晚點你的搖錢樹可就要被拖去陰間當贅婿了!”
然后,鄭飛就被嚇醒了,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他這才意識到,付希文這小子怕是真的撞邪了。
他趕緊托關系找了個據說很靈驗的大師來看看。
大師一進門就眉頭緊鎖,繞著付希文的病床轉了兩圈,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被定了陰親啊,”大師掐指一算,“要是不及時解決,恐怕就……”
鄭飛一聽,這不就跟夢里付希文說的一模一樣嗎?他急得不行:“大師您可得救救這孩子啊!”
大師問:“這女鬼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肯定有什么媒介……最近他有沒有撿到什么奇怪的東西?比如紅包啊、首飾啊之類的?”
鄭飛雖然是付希文的經紀人,但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他,聞言,只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這小子平時就愛亂撿東西,上次還往家撿流浪貓呢……”
大師嘆了口氣:“那就只能試著跟那女鬼談談了。”
大師和徒弟在房間擺好香案,點上蠟燭,嘴里念念有詞。突然一陣陰風“呼”地刮過,大師厲喝一聲,冷風忽然停住。
就在鄭飛以為事情快成的時候,大師突然臉色大變,抄起桃木劍就是一頓亂砍,最后臉色蒼白地噴出一口血。
旁邊的小徒弟趕緊扔出一把符紙,師徒倆手忙腳亂折騰了半天,最后都癱坐在地上直喘粗氣,臉白得跟紙似的。
“不、不行……”大師擦著嘴角的血,想到自己看到的女鬼的樣子,胸口一悸。
“這女鬼死得很慘,怨氣太重……”
鄭飛也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真的這么厲害,大師話還沒說完,急忙表態:“大師您再想想辦法!錢不是問題!要多少都行!”
大師擺擺手:“抱歉,不是錢的事……是我們學藝不精了,這女鬼怨氣沖天,要是硬搶,她一發怒,你家藝人就真回不來了……”
后來鄭飛又連著請了好幾位大師,結果個個都是這套說辭。
有位大師給他推薦江絮,他實在沒辦法了,這才厚著臉皮上門求助。
鄭飛說完情況,車子開進了小區。
“醫院查不出毛病,又怕人多嘴雜,我們就把他接回家了。”鄭飛解釋道。
這孩子雖然是個明星,但不喜歡住別墅,就在市中心買了套平層。
車子停穩后,江絮抬頭看了眼高樓,眉頭微皺:“他是不是住在二十四樓?”
“對對對!”鄭飛連連點頭,看向江絮的眼神頓時充滿崇拜。
江大師這都是能算出來,也太神奇了吧!
難怪圈里那些明星都不敢往江絮面前湊,這雙眼睛怕不是能把人前世今生都看穿了。
這次可算是找對人了。
江絮眸光微冷:“沒那么玄乎。”
倒沒有那么玄乎,只是,二十四層的陰氣重得都快溢出來了,想看不見都難。
兩人乘電梯上樓,鄭飛敲門,一位戴著圍裙手套、保姆模樣的女人開了門。
“邵姨,希文怎么樣了?”
邵阿姨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怎么叫都不醒……”她的目光落到江絮身上,遲疑道:“這位是……?”
“這是我請來給希文看看的大師。”鄭飛連忙介紹。
邵姨瞳孔閃了閃,心里直打鼓。這不就是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網紅算命的大師嗎?
這么年輕,看著也就二十出頭,之前請的那些白胡子老道長都沒轍,這么個年輕人……能行嗎
她心里嘀咕。
江絮的目光從她身上淡淡掃了一眼,徑直走進去。
一進門,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付希文躺在床上,臉色青白,印堂處籠罩著一團濃濃的黑氣。
江絮站在床前,右手掐訣,三張靈符漂浮在空中,左手一翻,手中憑空變出一個鈴鐺。
“天地清明,魂歸本位!”
清脆的鈴聲在房間內回蕩。
“砰!”
床頭柜上的一個圓球一樣的擺件突然炸裂,黃色的符紙落在地上。
里面包著一些頭發,上面畫著詭異的圖案和一些生辰八字一樣的文字。
江絮眸光一沉,指尖一動,符紙瞬間燃燒起來。
“啊!”
空氣中驟然響起一道凄厲的女聲。
黑煙里,隱約可見一張扭曲的女子面孔,偌大慘白的眼珠子怒目圓睜,猙獰地看著她。
鄭飛和付希文猛地嚇了一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江絮輕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慘,雖說多個老公多條路,但你也不能見一個搶一個不是?”
女鬼表情一滯。
江絮:“放心,既然讓我撞見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女鬼頓了頓,像是在思考她話的真假,忽然瞥見江絮手里的符紙,身形一動,陰風驟起,轉眼間就迅速消散在空中。
“啊啊啊!別碰我!我真的不認識你!誰要和你洞房啊!”
床上的付希文猛地彈坐起來,驚恐大叫。
鄭飛和保姆早已看傻了眼,聞言這才回過神。
“沒事了沒事了。”鄭飛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地安撫:“江大師已經把你解救回來了,都過去了哈。”
付希文聽他一頓解釋,這才回過神來。
努力大喘了幾口氣,確實渾身都輕松了,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江、江大師……謝謝你……”
江絮垂眸:“不急,這事還沒完。”
鄭飛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看到地上破碎的擺件,瞬間明白些什么。
“這,這就是害他的東西?”
“嗯,繡球。”
“什么!這玩意兒竟然是繡球?”鄭飛不敢置信。
這東西,就是個圓形的球體,黑不溜秋的,不是江大師說,還真看不出來是個繡球。
難怪,這接了繡球可不就得成親嗎?
“你怎么什么都敢撿?”
付希文也愣了愣,努力回想:“就……就那天從劇組回來,在酒店門口看見那個流浪貓叼著這東西,我還以為是道具組的,就先給它拿著想著還給他們……”
“等等!”他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這東西不是在酒店嗎?什么時候跑到我房間里來的?”
“這個問題……恐怕就要問問這位邵阿姨了。”
江絮淡淡掀起眼皮,目光徑直落在門口的邵阿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