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為什么不現(xiàn)在和他交好,路上的交情,不是更加穩(wěn)固嗎?”提摩太不解問道。
景僧伊斯欣慰地笑了笑:“你能想到這一層,很好,不過,時機不合適,這位茅山宗傳人,在和剛才那位長者氣機碰撞后,有了突破的契機,我們現(xiàn)在,不宜去打擾他。”
提摩太恍然大悟,然后又有些震驚。
“老師,我看不透他的修為,是不是說明,他將要突破到玄光之境了?”
“沒錯,這大唐果真是天才輩出,少年英杰如過江之鯉鯽。”景僧伊斯感慨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故鄉(xiāng)實力不濟,他們景教又遭當(dāng)?shù)亟虝懦猓l又愿意漂泊異國他鄉(xiāng)來傳道呢?
提摩太眸光垂下去,不說話了。
他年歲和姜宸差不多大,可能還要大一點。
但是現(xiàn)在修為也才不過剛剛?cè)氲蓝选?/p>
“不要灰心,我們景教本來就比不過大唐儒道釋三教,現(xiàn)下也不過是在夾縫中求存,我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景教的將來。”
......
姜宸也是后知后覺,自己體內(nèi)的真炁隱隱有脹痛之感,看來是要突破了。
他方才和那禿驢交手,情緒太過緊張,所以一時間沒有察覺。
姜宸看了看四周,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道。
待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才盤坐在一棵樹下,運起功法調(diào)理內(nèi)息來。
不過片刻,他渾身氣勢一鼓蕩,激的四周清風(fēng)拂起,身后的大樹上樹枝亂晃。
他的修為已然成就玄光之境。
此刻姜宸的神魂已然尋到那一點靈光,此靈光在將來,便是渡過苦海的引路明燈。
剛剛升完修為,姜宸的視力目力也大大提升,這也讓他聽到遠處有一陣淫笑哭喊之聲傳來。
姜宸循著聲音過去,片刻,便看到在官道之外一處偏僻的林地。
正有一伙持刀盜匪在和一伙家丁護衛(wèi)纏斗。
地上已經(jīng)躺下了十幾具尸體,有強盜的也有護衛(wèi)的。
不過此刻護衛(wèi)顯然處于劣勢,只剩幾人,而強盜還有數(shù)十人之多。
在他們打斗的場地中間,有著一頂青頂轎子,正停在那里。
不時有強盜想要沖進轎子里去,但都被護衛(wèi)死死攔住。
而每次強盜有身體部位伸進轎子里,轎子中就會傳出一陣女聲的驚恐尖叫。
“小姐快走,我們拖住他們!”有護衛(wèi)寧死也不屈服。
姜宸目光一凝,便要立刻出手。
法劍出鞘,劍氣縱貫晉百丈。
但就在這時,同樣有一道墨色劍氣從另一個方向朝著這伙強盜襲來。
伴隨著的還有一聲豪邁粗獷的巨吼。
“賊人安敢青天白日之下作亂!”
這一聲巨吼讓整個林子都震了震,周圍樹木嘩啦啦作響。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身影從林間竄出,跟隨劍氣,瞬間落入了人群之中。
噗噗噗噗噗!
劍鋒與血肉交錯的聲音接連響起,眨眼間便有十余名強盜身首異處。
姜宸也不甘示弱,赤紅劍氣如一輪紅日般在強盜群中炸開。
又是十?dāng)?shù)個強盜瞬間千瘡百孔。
“不好,點子扎手,兄弟們快撤!”
強盜老大看著自己這么多兄弟一瞬間就沒了,幾乎目眥欲裂。
只是他還有理智,立刻下令逃跑,連手中的刀都扔在了地上。
話說完,他第一個掉頭往外面逃。
只是他雖然武功不俗,但又哪里有那大漢的劍快。
還在跑路當(dāng)中,忽然就感覺身體一輕,視線陡然拔高起來,他恍惚間低頭看下去,就看到一具熟悉的無頭尸體還在往前跑。
然后跌跌撞撞兩步,摔倒在地上。
強盜老大心中明悟。
腦海中快速回閃過這一生,從一普通農(nóng)戶到從軍,再到從軍歸來,發(fā)現(xiàn)家里土地被大戶兼并,媳婦被害死。
一怒之下提刀去大戶家殺了人,被通緝,干脆就上了山,落草為寇。
一開始也是想著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只是當(dāng)寇當(dāng)久了,性質(zhì)就慢慢變了,開始胡作非為,濫殺無辜。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呢?強盜頭子心想。
下一瞬,他意識徹底喪失。
將所有強盜都三兩下解決后,那人將劍插入自己背在背上的劍鞘中,回頭看向姜宸過來的方向。
姜宸看著這人的面目,忽然一怔,只感覺有些眼熟。
這人是個中年模樣,膀大腰圓,身高足有一米九,絡(luò)腮胡濃密,呈現(xiàn)微微的紅色。
這個形象......
“虬髯客!”
姜宸終于想起來和這個形象符合的人物了。
那個電視劇里,隋唐之時的紅塵三俠之首,如果將面前這人代入進去,那簡直是完美。
那人腳步一頓,略顯幾分古怪之色道:“在家鄉(xiāng)倒是有人這么稱呼過我,道士和我卻是有幾分緣分。”
他一抱拳:“在下張仲堅,敢問道士好漢怎么稱呼?”
“原來是張居士,貧道姜宸,法號玄一。”
姜宸稽首,然后快步走向之前奮力抵抗強盜的那三個護衛(wèi)。
這三個護衛(wèi)看著全身是血,但居然還有氣息留存。
只是等姜宸走近一看,便是微微一嘆,他們能活著,全靠最后一口心氣吊著。
用俗話來說,就是腎上腺素還在發(fā)揮著作用,但是他們個個都是五臟破裂,失血嚴重,即便姜宸有治病符,也救不了他們了。
張仲堅也跟著過來,看了看三人的傷勢,有些哀傷。
他半蹲下來,鄭重道:“三位壯士,可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其中兩個人嘴里不停咕嚕咕嚕冒著血泡,一句完整話都說不清,只要想開口,就會被血沫噎著。
張仲堅往這三人體內(nèi)渡入一口真炁,但也無濟于事。
其中兩個人只是堅持了片刻,就再也撐不下去,沒有生氣。
只剩最后一個傷勢稍微輕一點的人,還在奮力想要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保,保,保護,咳咳,保護,小姐!”
說完最后一個字,他也徹底死去。
“唉!”張仲堅嘆息一聲,伸手為這三人合上眼睛。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們家小姐的。”
說完,張仲堅才站起來,“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軍伍出身,才會這樣拼死保護他們家小姐,都是忠義之士。”
姜宸沒有說話,能救下來固然好,救不下來他也問心無愧,他還沒有張仲堅這般高尚,能去替無關(guān)之人完成心愿的。
一陣隱約的啜泣之聲從轎子中傳來。
姜宸沒有開口說話,而應(yīng)下這樁差事的又是張仲堅。
很顯然,他沒有什么應(yīng)對女孩子的經(jīng)驗,此刻急得焦頭爛額,遠沒有之前殺人時那般瀟灑。
“這,姜道友,要不你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
這里承接上文的伏筆,也算伏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