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舒悅在電話里應(yīng)了一聲,突然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 直到程景川那邊有人喊了一句:“程團長, 許之景同志過來找你。”
聽到許之景的名字,電話這頭的舒悅愣了一下, 不過還是先開口結(jié)束了通話:“你忙吧,我掛了。”
回到樓上, 李向南已經(jīng)幫著把飯盒全都收拾好, 還約好晚飯的時間,會上來叫上舒悅一起去食堂吃飯,晚飯廚房吃面條,現(xiàn)煮現(xiàn)吃才是最好吃的,端上來 ,味道沒有那么好。
舒悅答應(yīng)下來, 看著李向南離開,她帶著兩個孩子午睡,等他們倆都睡著以后,她進了空間一趟,給子浩拿了些適合的小人書出來, 還有就是在院子里坐了一會,腦子里有點亂, 許之景去找程景川,是為了什么? 她的腦子里, 總是在回憶著剛才有人在叫程景川的那句話, 心里有點好奇 ,也有點異樣的感覺。
另一邊,軍區(qū)辦公室
程景川看著坐在對面的許之景, 已經(jīng)過去五分鐘了, 她從進來之后,就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坐在那里,一個字也沒說。
“嫂子, 這是白開水, 我剛?cè)ネ饷娲蚧貋淼模乙呀?jīng)喝過了, 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您放心喝。”
王全貴一直站在邊上, 沒有出去的意思,也沒有好好說話的準備, 對著許之景的一番解釋, 明顯可以感覺到,許之景是想發(fā)火的,可能是礙于面子,只能忍著, 程景川沒有任何呵斥王全貴的打算, 雖然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做了,那也沒必要再解釋什么。
“嫂子可別生氣,畢竟,您現(xiàn)在懷著孩子, 要是在我們團長辦公室, 出了什么意外, 不好解釋 。”
王全貴的話落在許之景的耳朵里, 真的很難聽,她今天過來這里, 難不成, 得到的只有這樣的羞辱嗎?
“我來這里, 是想跟程團長確認一下, 那個任務(wù), 你為什么不去, 是不是明知道有危險, 所以才退縮的。”
這句話剛說完, 李向陽還有陳義的父母一起走了進來, 陳義的父母看到兒媳婦好好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兒媳婦啊, 你現(xiàn)在大著個肚子呢, 可不能隨便折騰了 ,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討公道的事情, 有我們出面就行了, 不能傷著你啊。”
陳母拉著許之景的手,上下左右的看,心里還是放心不下,這都已經(jīng)七個月了 , 可得小心些,這是兒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這要是沒保住, 以后去了地底下, 可怎么跟兒子交待。
“你就是程景川,我兒子出那任務(wù),本來應(yīng)該是你去出的?我兒子就是替你死的? 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里,可我兒子.......卻沒了,你這樣的人, 怎么還能當團長,你把我兒子給害死了 ,你還想好好的活著 , 還想風光的當軍官? 簡直是做夢。”
陳父試圖過來拉扯程景川, 王全貴趕緊把人攔著, 李向陽也過來拉人, 聽說許之景來找程景川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會出事, 接著又聽說陳家父母也來了,他是半點不敢耽誤,趕緊過來,沒想到...... 沖突還是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
“老人家,你們說話可得注意點, 我們程團沒有參加任務(wù), 那是領(lǐng)導批準了的,怎么就成我們團長害人了呢?話可不能亂說。”
王全貴拉著陳父, 半點不敢松懈,他可是打聽過了, 陳家父母不是好惹的,這些天在家屬院,可沒少惹事,不是哭就是鬧,一會說是領(lǐng)導不公平, 最危險的任務(wù)給了他們兒子,一會又說程景川肯定是有什么后臺, 要不然怎么會,臨時變成不用出任務(wù), 這兩個老人, 失去兒子 ,傷心難過,全都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這樣見人就亂說, 非得把陳義的犧牲,找一個人來負責,這樣的做法,實在是離譜。
“我怎么亂說了, 他能把資本家小姐娶回家,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就是思想有問題, 就是不配當軍人, 就是臭老九, 他才應(yīng)該去死,他的媳婦才應(yīng)該去當寡婦, 他們?nèi)叶疾坏煤盟馈!?/p>
陳母跺著腳指著程景川怒罵,越罵越起勁, 越罵越覺得自己說得很在理。
“閉嘴。”
程景川怒喝一聲, 不僅是陳家父母, 就連坐在椅子上面的許之景,也被這兩個字嚇了一跳。
“我在結(jié)束上一個任務(wù)回到軍區(qū)之后,身上就有傷,在醫(y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得知有新任務(wù)的時候,領(lǐng)導提出的時候, 是讓我自己考慮,要不要做這個任務(wù),并沒有直接安排給我, 后來我拒絕參加,也是征得了領(lǐng)導同意的,完全按照規(guī)定來走的, 沒有任何的違規(guī),你們憑什么,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往我媳婦身上推,我自己娶的媳婦,是什么身份,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 許之景同志,我沒有參加這次的任務(wù),不是退縮, 而是慎重的決定 ,我受傷, 不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去工作,很可能會連累其他人,這個解釋,領(lǐng)導都是知道并理解的,輪不到你來這里質(zhì)問我。”
聽到程景川的話,在場幾個人全都愣在原地,一時之間,都不知應(yīng)該要如何接話, 這些天, 他們?nèi)齻€人逢人就把陳義的事情,拿出來說,得到的, 不是大家的同情,就是大家對他們這種說法的贊同,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程景川這種態(tài)度的, 他們是受害者, 父母失去了兒子, 女人失去了丈夫, 他們這樣的情況.......不應(yīng)該多一點寬容嗎?
更何況,陳義可是許師長家里的女婿, 許之景可是許師長的女兒,怎么就不能看在這層關(guān)系上面,對他們幾個人的態(tài)度好一點嗎?
“是啊,程團長的工作安排全是領(lǐng)導批準的 , 而且,陳義團長參加這次的任務(wù),是他自己申請的,領(lǐng)導看他態(tài)度誠懇 , 也綜合考慮了各方面的原因, 這才同意,讓陳義團長去出任務(wù),發(fā)生意外, 這是我們每個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們不能,把你們的傷心難過, 發(fā)泄到別人的身上來。”
李向陽上前說話, 陳義主動申請去任務(wù)的事情, 他還是剛剛才知道的, 現(xiàn)在正好說出來, 可以讓陳家父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