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浩子說這個是明治時期的爐子。

這是古董吧。。

楊處和大喬也有點無語。

這個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大喬看了一下剩下的炭，在上面刻著菊花。

“這個菊花炭都比我們吃的香腸貴幾十倍估計。”

“烤都烤了，不能浪費，吃飽，喝好。”馮浩道。

緊湊的宿舍，雖然開著窗，還是熱乎，圍著小火爐，這個雞肉腸估計是他們畢生嘗過最好吃的一次。

再不可復制。

后來楊處成為楊廳了，也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雞肉腸。

吃完燒烤，晾涼了，肖哥半夜去把爐子上面黏著的香腸小心翼翼的清洗掉了。

這從日本寄過來都沒有壞，別被他們的香腸烤壞了。

馮浩他們都睡了，這家伙半夜還洗去清洗爐子，過分勤快。

性格不同，洗完，老肖才安心躺下，他一床被子蓋了四年了，床上也沒有墊被褥，其實冬天有點涼，楊處和浩子入冬就給鋪上了一層褥子。

大喬沒有鋪，他是真怕熱。

老肖其實有點怕冷，但是扛一扛就過去了。

晚上吃了烤腸，喝了酒，身體熱乎，也不覺得冷。

熄燈了，他有點睡不著，是興奮的。

大喬說那個卡有人問了，在談價格，現在經濟不好，但是可以談到7.5折，那也是七萬五。

其實很多時候，他都后悔，后悔來讀大學，因為心里不敢深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堅持要讀大學，所以把媽媽累病了。

爸媽都沒有文化，以前都沒有出過村，為了他賺學費生活費出外打工。

他是不是其實這個大學不上也罷，早點賺錢，他們就不會那么辛苦。

就像是他的發小大海上學的時候，他們一塊在縣城上中學，三餐吃飯都是買食堂的菜，一份五毛，一天就是一塊五，但是大海爸就覺得他花的多了，當著他們的面就說大海。

“家里帶的腌菜也可以吃，一定要花錢買，娃娃兒不會過日子。”

大海愛玩電腦，他爸見一回打一回。

可是老肖現在知道，大家都用電腦的，幾乎電腦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爸好一些，看重他面子，只要他說是跟學習有關，他爸都愿意給他買，有時候覺得他花錢多，也忍著，沒有批評他，而是說自己多做點，也沒事。

感情就是這樣，他雖然是你爹，可是他付出太多了，你也承受不起。

更何況還有一個病重的阿媽。

要是吃好喝好休息好，跟村子的大嬸大娘一樣，也不至于會得這樣的病，就是太累，條件太差，才這樣。

他后悔，不敢說后悔，都到這一年了，他更怕是爸媽代價付出了，他卻一無所得，這才是真正的可怕。

可是現在感覺踏實了。

如果不上大學，他不會認識這些舍友，他的眼界永遠停留在過去，他也許能賺比現在更多的錢，也許賺不了，可是他永遠會覺得自己缺什么，他本不該這樣。

今晚，他想他不后悔，爸媽也不會后悔，這是他們都想要的未來，努力去改變命運。

夜晚靜謐，沒有空調聲，但是有大喬的呼嚕聲，楊處的呼嚕聲，浩子的呼嚕聲……好吧，并沒有那么安靜，但是習慣了，肖哥拉扯著被子蓋住肩膀，把手也縮進去，側身，閉眼睡了。

……

第二天一早。

馮浩準時醒來。

五點四十五。

喝過酒很好睡，馮浩感覺自己沾床就睡。

本來還想楊處喝酒了，跟他聊一點私密的話題，比如怎么忍得住的？怎么忍得住一直是楊處……會不會有啥問題？他感覺有點忍不住……難道純靠想上進的心？那也太上進了。

結果自己先睡著了。

精神太亢奮了，累了，一覺到天亮。

睡飽了。

精神恢復了一些。

馮浩感覺談戀愛有點體虛。

總覺得自己不夠強壯。

還是要多鍛煉。

他起床洗漱，喝蜂蜜水，跑廁所，一鍵三連。

然后下樓跑步。

先在操場里熱身，結果熱身的時候覺得有人盯著自己，怪怪的，抬頭看到宿管阿姨正在門房門口拿著牙缸盯著自己笑，嚇一跳！

“阿姨早。”馮浩被這阿姨的笑容看的略微有點不適應。

感覺這阿姨看他的眼神，就跟他們昨晚看烤香腸的眼神一樣……

馮浩打了招呼，就趕緊往外跑了。

他跑到了廖教授日常鍛煉的地方，打算跟廖教授一起熱身。

看到廖教授，松了一口氣。

廖教授看他也是笑吟吟的，但是眼神正常多了，很慈祥，不會兩眼放光的那種感覺。

今天的廖教授看著很精神，比石院長在的時候精神多了。

蓬松的白發，筆挺整齊的運動服套裝，矯健的身姿，挺拔的像是69歲的奧運健兒。

“老師早。”

昨天送石院長去機場，也跟廖教授打電話說了。

但是今天見面正好細說一下，雖然現在聯系方便，很多事電話視頻都可以說清楚，不過實際效果還是不一樣，見面是最好的溝通，最確定的溝通，是電話視頻不可代替的。

“昨天辛苦你了，小美說已經到京城了，不過那孩子今天又飛國外去了，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差不多四十的院長在廖教授嘴里居然是那孩子，自己這個21的學生豈不是那孫子……

“應該可以，感覺石院長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已經有豐富的面對各種疾病的經驗了，沒事的。”

廖教授也就隨口一提，操心不了，自家后輩也在國外，她都不操心，還有那孫子說丁克的說不結婚的，她也不管，這都要管，遲早氣死，她是覺得按照她的生活環境得出來的生活經驗是教不了孩子們生活環境的生活的，不一樣，事物是變化的，不能用老觀念指導新生活。

所以她從來不多管閑事。

除非在她眼皮子底下。

現在小美回去了，她就松一口氣，昨晚睡覺都更踏實了，這段時間來難得的好覺。

天知道她一個快70的老太太，晚上還要操心舍友半夜走了咋辦那種情緒……

“對了，小美說她回國之后，估計讓你也去京城一趟，你最近準備一下，到時候我也打算回去一趟，正好你跟我一起回，可能就下周吧。”

“啊？”

他都沒有去過京城，長這么大。

這么一說，還有點小激動。

“那到時候可以去看升旗嗎？”

“嗨，可以啊，你可以住老師家里，我家離升旗地方不遠。”廖教授抬了抬自己的鏡腿，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