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身形一晃,已然出現(xiàn)在那扭曲的空間裂隙之前。
他雙手翻飛,打出一道道玄奧的法訣,硬生生將那狂暴的空間裂隙撐開,化作一道穩(wěn)定的門戶。
他頭也不回,沉聲喝道:“入!”
話音剛落,數(shù)百名修士便化作一道道流光,爭先恐后地涌入其中。
王立卻穩(wěn)坐三輪車后斗,動都懶得動一下。
他身后,風(fēng)塵、李然、周通三人竟是合力推著那輛漆紅的三輪車,嘿咻嘿咻地跟在人群末尾,也沖進(jìn)了那道光門。
眼前光影一陣變幻,天旋地轉(zhuǎn)。
等王立再次睜開眼,三個活寶小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只剩下他自己,和那輛忠實的三輪車。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處深不見底的峽谷底部,抬頭望去,天空被擠壓成一條狹長的縫隙,透著幽暗的光。
兩側(cè)是刀削斧鑿般的峭壁,寸草不生,陰冷的風(fēng)從深淵盡頭吹來,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嘖,這鬼地方。”
王立嫌棄地撇了撇嘴。
跳下車,不慌不忙地從車斗里掏出那塊熟悉的木板,往地上一插,又扯開布幡,掛在車上。
“搏一搏,圣地變會所。”
“拼一拼,凡人上天庭。”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攤位,眉頭一皺。
“這黑燈瞎火的,鬼都看不見,做什么生意?”
他在心中對系統(tǒng)嘀咕了一句:“系統(tǒng),給我這招牌加個燈,要最亮的那種,最好帶跑馬燈效果的!”
系統(tǒng)依舊高冷,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但下一秒!
“嗡”的一聲!
那面布幡上的兩行大字,驟然爆發(fā)出五光十色的霓虹光芒,不斷閃爍,將整個陰暗的谷底照得亮如白晝,充滿了賽博朋克的氣息。
“嗯,這才像話。”
王立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坐回車斗里,翹起了二郎腿,靜靜等待著他的第一個顧客。
......
不知過了多久,
顧念薇的身影悄然浮現(xiàn)在峽谷上方數(shù)百丈的峭壁上。
她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確認(rèn)安全后,才松了口氣。
正準(zhǔn)備按照宗門約定的信號,尋找匯合點。
突然,她動作一頓,猛地低頭看向深不見底的峽谷下方。
那里……怎么會有一陣陣五顏六色的光在閃爍?
而且那光芒,怎么看都不像是法寶靈光,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俗氣?
顧念薇秀眉緊蹙,這沉淵秘境中,怎么會有如此古怪的東西?
難道是某種前所未見的異寶出世了?
與顧念薇同樣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數(shù)。
他們被隨機(jī)傳送至峽谷,但是經(jīng)過一番探索,無一例外,都被那深淵底部閃爍的五彩霓虹光芒所吸引。
在這片死寂、陰森、處處透著殺機(jī)的秘境里,那道光簡直就是黑夜里的太陽,想不注意都難。
很快,第一波修士循著光找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壯漢,他手里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開山斧,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身后的三名同伴也都是一臉警惕,將法寶扣在手中,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可當(dāng)他們繞過一塊巨石,看清光源的全貌時,四個人全都傻在了原地。
一個地攤。
一輛紅得發(fā)騷的三輪車。
一個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靠在車斗里的年輕人。
以及那塊閃爍著“搏一搏,圣地變會所”的霓虹招牌。
壯漢臉上的橫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剛傳送進(jìn)來,神魂不穩(wěn),產(chǎn)生了幻覺。
“媽的……這是什么情況?”
他身邊一個瘦高個修士忍不住罵了一句,“咱們進(jìn)的是沉淵秘境,不是哪個凡人城池的黑市吧?”
“這人瘋了?在這種鬼地方擺攤?”
壯漢定了定神,握緊了手里的開山斧,往前走了幾步,沖著王立粗聲喝道:“喂!你是什么人?在這里搞什么鬼名堂!”
王立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伸出手指,對著那塊霓虹招牌點了點。
那囂張的態(tài)度,瞬間點燃了壯漢的火氣。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攤位前,斧刃往地上一頓,濺起一片火星,兇神惡煞地盯著木板上的標(biāo)價。
【命運(yùn)盲盒,一顆靈晶一個。】
“一顆靈晶?!”
壯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怒極反笑,“你怎么不去搶!老子們進(jìn)來是拼死拼活找機(jī)緣的,你倒好,把老子們當(dāng)機(jī)緣了是吧!”
這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大家都是來秘境里發(fā)財?shù)模趺催€有人敢在秘境里賺他們的錢?而且還是用這種離譜的方式!
王立終于坐直了身子,他上下打量了壯漢一眼,慢悠悠地開了口。
“機(jī)緣?機(jī)緣就在你眼前,是你自己眼瞎看不到。”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我這盲盒,非大氣運(yùn)者不能開。”
“我觀你氣運(yùn)雖有,但駁雜不純,頭頂靈光晦暗,隱有血光之災(zāi)。想來你最近殺孽太重,霉運(yùn)纏身,若不尋一樁大機(jī)緣沖一沖,不出三日,必死無疑。”
王立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那壯漢臉色猛地一變。
他剛才確實為了搶奪一株靈藥,連殺了三個對頭!
這小子……怎么會知道?
難道是蒙的?
王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xù)忽悠道:“你印堂發(fā)黑,不是一般的黑,是那種黑里透著綠,綠里還泛著光,光里還夾著一絲死氣的黑。此乃大兇之兆,萬中無一啊!”
“……”
壯漢被他這一套一套的說辭給唬得一愣一愣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他身后的一個同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壓低聲音:“師兄,別信他的,這小子一看就是個神棍!”
“而且,你這幅摸樣......”
同伴望著壯漢黑乎乎的臉龐,額頭上帶著剛才與人爭斗時的血跡,這幅摸樣怎么看都不像是運(yùn)氣好的樣子。
另一個同伴卻猶豫著開口:“可是……我好像在玄武舟上見過他,當(dāng)時玄清圣地的吳昊長老,對他都客客氣氣的……”
這話一出,壯漢的心頓時動搖了。
連圣地長老都以禮相待的人物,會是個簡單的神棍?
他看著王立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再想想自己眼下的處境,一時間天人交戰(zhàn)。
一顆靈晶,那可是他大半的身家!
可要是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王立也不催他,就這么笑瞇瞇地看著他,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最終,壯漢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一咬牙,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靈晶,狠狠地拍在了攤位上。
“媽的!老子賭了!”
他雙眼赤紅,死死盯著王立。
“一個盲盒!要是開不出什么好東西,老子今天就把你這破車給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