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開車到小絮家里將宋蘭雪接著去醫院體檢。
開往醫院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宋蘭雪問道:“頌頌,你剛出差回來,會不會很累?”
出差是Alpha幫他找的借口,倒是蠻好用,畢竟這段時間確實經常往外跑,但基本上都是單日往返,因為不放心宋蘭雪一個人。
不過除了上回去陽城待半個月。
在走之前拜托溫栩和小絮幫忙照顧宋蘭雪。
“沒事的,”溫頌握著方向盤,說,“我不累。”
宋蘭雪因為信息素動過手術,再加上溫頌噴過信息素清新劑,身上獨屬于Alpha龍舌蘭的味道被消除得差不多,除非湊得很近,否則基本上是嗅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那就行,”她說,“我擔心你奔波勞累。”
溫頌朝著宋蘭雪笑了笑,“您不要擔心,我沒那么的脆弱。”
車子很快行駛到醫院。
他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半年就要過來拿藥和檢查,盡可能避免復發,藥從三年前開始吃到現在都沒有斷過。
溫頌陪著宋蘭雪掛號、問診、體檢、拿報告最后聽專家給出有效的病因分析。
每回檢查結果都差不多,手術恢復得特別好,藥還是需要繼續吃不能停下來,同時也要忌口。
這些溫頌都記在心里。
每一回體檢結果都能讓兩人都放寬心。
證明著當初的手術特別的成功。
體檢結束他們便開車回家,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小區單元樓,宋蘭雪打開車門下車,溫頌剛解開安全帶,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從口袋里拿出來一看,是關睢。
對方怎么突然給他打電話?
他離開似乎才兩個小時。
猜測應該是忙完想來找他問一下情況。
溫頌讓宋蘭雪先回去,按下車窗,冷風拂面吹來,劃過接聽———
通話狀態變成00:01。
兩人就這么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聲誰也沒有先開口。
持續好幾分鐘。
溫頌仍舊沒聽見聲音,以為Alpha是在忙碌的過程中不小心誤觸,剛想清嗓子開口說話卻聽見清冷的聲線一字一頓地喊道:“溫頌。”
簡單的兩個字讓溫頌覺得不對勁。
Alpha的嗓音略顯沙啞,語氣中又隱約夾著幾分試探。
溫頌后知后覺發現Alpha沒有像往常那般喊“溫先生”。
其實關睢有喊過他的名字,但僅限于特殊情況下,而不是此刻正經的場合。
“我在的。”他顫聲回答。
怎料,Alpha又喚了一遍:“溫頌。”
這回溫頌還沒來得及應聲便聽見———
“我回來了。”
·
段則一路上只要沒看見身邊有車輛就飛奔似的開往醫院。
他這輩子開車都沒這么快
找到車位停好,動作極其迅速地跑往關睢所在的醫院樓層。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被他五分鐘趕到,沒有半分氣喘吁吁,進入病房,看見Alpha站在窗戶邊,氣定神閑正在澆花。
“阿睢!”段則大步流星地趕過去。
“你怎么樣?身體還好嗎?”
聽見聲音,關睢轉過身,目光掠過自家好兄弟下意識看向病房門口。
段則來到關睢的跟前,轉悠一圈,仔細打量著對方,眼睛時不時就往著頭頂瞟。
“你在看什么?”關睢語氣淡然。
段則摸著下巴:“按照電視劇狗血劇情講述,一般恢復記憶是需要再摔一次砸到腦袋,這樣子才能夠讓真相大白.........”
關睢面無表情。
段則:“所以我在看你的腦子有沒有摔壞。”
關睢:“滾。”
“你的腦子沒摔也壞了。”
挨罵的段則突然覺得這個味兒太對,之前的關睢看似恢復,但總覺得缺少什么,現在———
他喃喃自語,“怎么第一次覺得挨罵這么爽呢?”
關睢:“..........”
“有病就去治。”
“不要拖累溫栩。”
段則:“.........嘖!”
“話說,”他轉移話題,好奇問,“你是怎么恢復記憶的?溫頌是誰你記得嗎?”
關睢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說人話。”
“看來是記起來了。”段則輕嘖。
言罷又長長嘆息,雙手環胸,語氣夾著調侃,“哥們,不是我說,你都不知道你失憶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盡毀三觀。”
“你說你兩次都對溫頌一見鐘情,每回都從挖墻腳開始,不知道還以為你上輩子是鋤頭精。”
“我真的是忍不住想要說一句,真的是——牛而逼之啊!”
關睢神色淡淡,沒因好友的話而滋生半點情緒。
習慣了。
也認同對方的話。
失去記憶這段時間做的事情他都記得。
“不過溫頌呢?”段則東張西望,“你恢復記憶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沒看見他?”
關睢垂斂著眼皮:“在路上。”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道略顯焦急的腳步聲。
病房內的兩名Alpha聞聲紛紛轉過身。
許是因劇烈運動導致溫頌呼吸頻率高,胸膛上下起伏較為明顯。他放慢腳步,最終站在病房門口,單手扶著門框,視線落在關睢的身上,從頭到尾仔細地打量不愿錯過。
一個站在外面,一個站在里面,遙遙相望。
Alpha穿著溫頌今日離開前的那套衣服,給他的感覺卻不一樣。
明明是一個人,但總覺得存在著不同。
哪怕失憶后還是失憶前的關睢,眼神都飽含著情意,溫頌仍舊覺得不對。前者為掠奪的占有欲,后者則是無法撲滅的濃烈愛意。
段則十分識趣。
看見溫頌來了之后悄然離開病房,給被迫分開三年的小情侶一個安靜的空間。
順手將病房的門給關上。
溫頌身子貼著門沒有往前一步。
見狀,關睢主動邁開步子朝著對方走來。
兩人之間一點點的縮短,到最后間隔只有一拳的距離,仿佛聽見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瘦了。”關睢伸手碰了碰溫頌的臉頰。
末了,又低著頭,于對方的頸側嗅了嗅,仿佛這三年沒離開過,語氣熟稔又自然,說:
“不是今天早上才做過嗎?為什么標記好像消失了,就連信息素的味道———”
突然,話音消失于一個久違的擁抱里。
是溫頌主動伸手抱他。
“你先別說話,讓我抱一會。”
關睢很聽話。
溫頌說什么他照著做。
并且伸手回抱對方,感受著懷里的Beta給予他的溫度以及不善言辭的愛意與思念。
明明一句有關的話都沒說,
但關睢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