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雷聲大，雨點小，趙學(xué)安無奈，程度同樣無奈。

出警結(jié)束！！！

該抓的抓，該判的判。

事后，趙學(xué)安坐在車?yán)铮榱肆煟@六支煙，他攢了好久。

都是在深夜中攢的。

原本，打算沒煙的時候，就點一支應(yīng)急，奈何……

最終，苦澀一笑。

眼角一滴淚水滑落。

……

翌日。

偷得浮生半日閑。

陽光正好。

又沒有什么警情，趙學(xué)安利用午休時間，來到了京州打卡地點薰衣草莊園。

六月，花季正盛。

清風(fēng)徐過，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宛如紫色浪潮，無邊無際。

趙學(xué)安拿出手機，以薰衣草為背景，拍了一張自拍。

習(xí)慣性的發(fā)給了徐葳蕤。

三秒鐘后，聊天窗口跳出。

“京州的薰衣草開了？”

“開了。”趙學(xué)安面帶微笑，指尖快速打出幾個字，“等你賞花。”

“最高檢最近很忙。”

“沒事，我可以等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過了六月，花就沒那么好看了。”

“好，我找時間。”

“等你！”

收起手機，趙學(xué)安心情不錯，哼起了最愛的歌曲。

誰的歌？

大張偉的！

沒哼兩聲，手機又響起。

低頭看去，是祁同偉。

電話接通后，對面的聲音些許緊張。

“學(xué)安，你在哪？”

“光明區(qū)啊！”

“我知道，我知道。”此時的祁同偉不知為何，有些語無倫次。

冷靜幾秒后，問道:“陳巖召的事，你知道了不？”

“他不是涉嫌謀殺，被捕了嗎？”

“看來你不知道。”祁同偉緩了緩，壓低聲道:“那老小子在監(jiān)獄突發(fā)腦梗，正在搶救。”

“搶救……”趙學(xué)安思索片刻，已然知道祁同偉想說什么，“你怕我被報復(fù)？”

“沒錯。”祁同偉也不再遮掩，“我聽說陳海一早就去醫(yī)院了，回來時眼睛猩紅，模樣像要吃人，那可是他親叔叔，你不能不防。”

趙學(xué)安微微皺眉。

當(dāng)初收拾陳巖召時沒想那么多，如今看來……這老家伙確實有點背景。

腦梗了，侄兒還惦記著他！

“學(xué)安，要不這樣，找個時間，你和我去拜訪一下陳巖石和陳海。”

“低個頭，盡量把事給過去。”

看得出來，祁同偉想做和事佬，解開趙學(xué)安和陳海父子的矛盾。

畢竟，這事可大可小，陳海的身份且不說，那陳巖石可是高育良的老領(lǐng)導(dǎo)，小金子的恩人。

真要鬧起來，恐怕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叔，你很為難？”趙學(xué)安目視著紫色浪潮，雙眸明暗不清，“我聽說，你上任副省長消息傳開后，陳陽不止一次找你，對嗎？”

祁同偉一愣。

好半天后，不知道說什么。

沒錯，這幾天陳陽找過他，兩人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都是一些校園時光的話題。

再后來，祁同偉還回了一趟老家，翻出了那雙洗得泛白的球鞋。

這是他第一雙球鞋，在他最困難最拮據(jù)的時候，陳陽送給他的。

二十多年過去，很多記憶開始模糊，唯獨這雙球鞋最初的模樣，越發(fā)鮮艷。

似乎穿上它，還能回到曾經(jīng)那個少年。

這是白月光的殺傷力。

無人可以取代。

“學(xué)安，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趙學(xué)安平靜道:“叔，讓我向陳巖石父子低頭，不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

“還有，我沒錯，陳巖召的今天是他自己造成的，就算死在監(jiān)獄，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沒有任何愧疚感，更不會道歉。”

“當(dāng)然，叔，你也不用為難，若陳海想對我下手，那就讓他過來。”

“只要轉(zhuǎn)告他，別后悔就好。”

趙學(xué)安眼泛戾光。

無論何時何地，對于陳巖召一事，他都不會有任何虧欠。

至于別人怎么想，他管不著。

也不怕。

不過，祁同偉為難了。

一邊是他的大侄兒，一邊是他的學(xué)弟，他的白月光，兩邊若斗起來，他就是夾心餅干。

滋味不好受。

“學(xué)安，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硬和陳家父子過不去。”

“我沒和他們過不去，是他們和我過不去。”趙學(xué)安波瀾不驚，“我再重申一次，陳巖召別說腦梗，就算死了，和我也沒關(guān)系。”

“畢竟，每個人都得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

祁同偉無話可說。

其實，打這個電話前，他也給陳陽打過電話。

可陳陽告訴他，她和陳海只有一個叔叔，陳巖石也只有一個弟弟。

話里話外，矛頭直指趙學(xué)安。

“學(xué)安，你不想道歉，我不逼你，但你最近上點心，別留下什么把柄被人抓住。”

“我沒有任何把柄。”趙學(xué)安自負(fù)道:“如果真能抓住我的把柄，那也是我故意留下來的。”

“好吧，我去陳家再說一說。”

“不用。”趙學(xué)安果決道:“叔，這件事你不用插手，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得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別后悔就好。”

“……好吧。”

通話結(jié)束，祁同偉靠在椅背，捏了捏眉心，頗為疲憊。

這時又跳出三條信息。

分別來自梁露，高小琴，陳陽。

這三個女人伴隨他大半生。

今天的信息內(nèi)容也一樣，都是想共進晚餐。

如今的祁同偉，即將上任副省長，也算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猶豫了好久，他拒絕了梁露和高小琴，選擇陪陳陽。

為什么？

因為陳陽的叔叔還在搶救，她現(xiàn)在是最需要陪伴的時候。

白月光呀……

……

山水莊園。

一桌子菜前，高小琴托著腮幫，神色落寞。

作為一個女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祁同偉能上任副省長。

畢竟，公安廳長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而副省長則是能上桌的決策者。

好消息是，她的心愿即將完成，再過兩個月，她的祁同偉便能如愿上副省。

壞消息是，那還是她的祁同偉嗎？

垂下眸，搖搖頭，苦笑。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已然來到身邊。

“小琴阿姨，獨飲呢？好雅興！”

“學(xué)安。”高小琴片刻愣神，看見少年后，擠出個笑臉，“你怎么來了？”

“下班了，過來看看。”

“那正好，陪阿姨吃一點。”

“也行。”趙學(xué)安坦然坐下，拿起筷子。

“對了，小琴阿姨，我叔多久沒來了？”趙學(xué)安筷子不停，嘴上也沒停。

“……嗯，一個星期了吧。”

“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高小琴的美眸，流露出一絲慌張。

趙學(xué)安放下碗筷，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小琴阿姨，你接下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