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凰想攪和了這樁婚事,但也不希望薛家名譽受損!
此事必須拿捏火候,否則薛家門風,難免受世人詬病!
陳落雪害怕的話都說不清了!
同光帝那種想殺了她的眼神,太明顯了!
陳落雪終于知道后怕,她心里惶恐至極,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可能給家里招禍了!
一邊靠在椅子上看戲的崔珩,終于說話了
“舅母息怒,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洛京世家一舉一動,金吾衛檔庫皆有記載。
來人,將薛家二房的檔案,即刻帶過來!”
劍一上前,取了崔珩手里的令牌,一閃身就消失了。
剛才還哭的梨花帶雨薛長煙,臉色剎那變得慘白如紙!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崔珩,她已經跟他表明心跡,絕不會干涉他的私事。
他還有哪里不滿意的?竟然安排人查她?
他知道范陽有多少男子排著隊,求娶她嗎?
那日道觀偶遇,薛長煙承認自己對他一見傾心!
今日她之所以主動出擊,就是仗著同光帝在場,先將他收入囊中,再慢慢調教。
她就不信還有男人在她這樣的絕色尤物面前,還能扛得住誘惑!
她對自己的美貌,有相當的自信!
況且他那日去觀里,明明就是奔著那件極品首飾來的!
他說喜歡男人,大概率是為了拒婚的托詞?
恐怕他心儀的女子,身份不堪,不敢拿到臺面上罷了!
那件珍貴的首飾,怕就是拿去哄心上人了!
自己只要名正言順坐實了王妃身份,外面的鶯鶯燕燕,不足為懼!
大不了給她個體面,以妾禮先抬進門,進了后宅,還不是任由她這個主母搓圓捏扁?
自認看透了這點的薛長煙,才當機立斷主動站出來,自請賜婚!
本以為有同光帝配合,水到渠成。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蠢貨陳落雪,壞了自己好事!
更要命的是,崔珩竟然要調查她?!
他難道眼瞎嗎?到底有沒有看清自己的臉?
為何跟以前那些,一見她面,就各種關心她,臣服她的男子,大不相同?!
這到底是為何?!難道自己容貌還不夠入他的眼嗎?
縱觀整個洛京貴女,根本挑不出一個,容貌能與她比肩的女子!
薛長煙不信邪,她刻意挺起胸部跪著,往崔珩那邊移動了幾步。
粉白的裙擺長長拖在地上,愈發顯的她膚白貌美,腰細胸大。
楚楚可憐的杏核眼,霧氣蒙蒙的看向崔珩道
“王爺明鑒,那些不過是坊間謠言而已......
事實是,幾年前外祖母突發急癥!
我母親正值身子抱恙,無法去范陽探望侍奉外祖母。
長煙為替母親盡孝,才長途跋涉范陽,給外祖母侍疾!
外祖母心疼我,不忍我耽誤了功課,特意將我送進謝家女學,讀書識禮。
未曾想這一待,就是好些年!直到年前才結束女學課業!
并不若外界傳言那般,是被薛家強行送出去的!
還請王爺相信臣女,莫要因為莫須有的謠言,誤解了臣女。”
一番話說的婉轉哀怨,尤其惹男人憐愛。
可惜薛長煙說了半晌,崔珩只是晃著琉璃盞里面的酒水,一言不發。
當薛長煙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朱十一在一邊看的直咂舌!
她要是薛長煙,估計得尷尬的一頭撞死了!
性子這么狗,也不知道阿芙怎么受得了的!
嘖嘖嘖——
還是她的阿涉哥哥好!!!
薛長煙被崔珩晾在了當堂,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但薛長煙也不是一般人,自我調節能力非常強。
沒一會兒,那副嬌弱小白花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惜了。
只是在場大多都是女子,唯二的兩個男人,一個不看她,一個閉著眼看不到她。
同光帝愣是被今夜這一波三折給整破防了!
他不過就是想給崔珩賜個婚!
咋就這么難呢?!
誰來來告訴他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劍一腳程很快,半柱香不到就回來了。
朱十一懷疑他從屋頂上飛過去的!
因為走尋常路到金吾衛衙門,來回絕對沒有這么快!
好樣的!這必須加雞腿!
劍一將一本帶著標記小冊子,連著崔珩給他的那個令牌,一并呈了上去。
薛長煙眼睛瞳孔不自主的放大。
因為她看見那個冊子封面,清清楚楚寫著
‘薛家二房——薛信!’
封皮泛黃,邊角磨損!絕不是最近新做出來的!
恐怕已經存在很多年了!
以前聽外祖母說過,皇室有一支神秘暗衛。
專門負責監視各大世家的風吹草動!
便于皇帝及時掌控家族勢力為自己所用。
只是聽說而已,并沒有實質證據。
當事實真正擺在眼前,才明白那種**裸的恐懼!
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在皇權面前,簡直毫無**可言。
每一個人,恐怕在崔珩面前,連衣服都沒穿!
在座所有貴女紛紛色變,互相在對方眼睛里,都看到了恐懼!
崔珩無視薛長煙由詫異轉變成慌亂的眼神,鐵面無私的展開了那本泛黃的冊子。
“同光七年正月十五,薛信庶女薛寶兒,為撿掉進湖里的花燈,不幸溺亡。”
“同光七年正月十六,薛信兩個妾室爆發激烈沖突,互捅十數刀,雙雙殞命。
其中一位妾室,剛好是薛寶兒的生母”
“同光七年正月二十,嫡長女薛長煙,被送往范陽外祖家。”
崔珩語調清冷,一字一句不帶任何感情。
薛長煙本來慘白的臉色,聽完崔珩念出來的這幾條。
悄悄松了口氣,嘴角微微翹起,心道
“就憑這幾條記錄,就想定我的罪,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