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覺得自己會失敗很大程度上，有系統(tǒng)的鍋。

“盛夷光會愿意給裴度下藥？他想要，勾勾手指不就好了？”

系統(tǒng)：【別告訴他那是藥啊！】

“那他送過去，然后，裴度喝下去有了反應，他肯定歡天喜地地拉著盛夷光就走！這勝利的果實我怎么摘？！這他媽是幫我還是幫他？！”

“我是要搶走裴度，不是幫盛夷光得到裴度！”

溫衡越想越氣。

“你他媽的是不是臥底啊？”

系統(tǒng)：【我臥底？陪你最久的就是我！】

系統(tǒng)：【你忘記你剛來的時候，是什么處境了嗎？沒有我你能從溫家走出來？】

“你真那么有用，怎么到現(xiàn)在裴度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系統(tǒng)：【首先，是你自己沒用！】

系統(tǒng)：【其次，是你貪心，什么都想要！盛夷光的朋友，舔狗，你一個都不放過！忙得過來嗎你！】

兩個人在溫衡的識海，越吵越兇。

溫衡連表情都在用力。

陸正陽看著溫衡的表情從平和，到疑惑，到質(zhì)疑，到憤怒。

現(xiàn)在暴跳如雷。

表情豐富，層層遞進。

顯得他特別，特別的詭異。

如果不是在和某個人說話。

那就是有毛病。

當然，和某個別人看不到的“物體”說話，也是有毛病。

精神病。

有幻覺。

陸正陽想起上次在酒吧看到的，裴度離開后的包間。

包間里的刀，還有地上的尿液。

他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你在和誰說話？”

系統(tǒng)和溫衡同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tǒng)慌得要死。

【我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怎么發(fā)現(xiàn)的？怎么發(fā)現(xiàn)的？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還是一般人類嗎？】

溫衡大腦一片空白，冷汗出了一身，強行鎮(zhèn)定下來。

“我沒有啊。陸哥哥為什么這樣說？”

陸正陽看著他的眼睛。

溫衡的眼睛里寫滿了心虛。

陸正陽試探一句。

“你不打算介紹它給我認識一下嗎？”

溫衡的臉當即就白了。

“陽哥哥，你胡說什么呢。”

陸正陽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

確定了。

溫衡就是在和某個東西說話。

溫衡有病。

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人”。

他還和“他”對話。

陸正陽在心里把溫衡徹底踢進黑名單。

他不和神經(jīng)病玩。

雖然不會傳染，但可能會被動跟著降智，還有被捅的風險。

陸正陽面上輕描淡寫。

“沒什么，看你表情很豐富，感覺有去演戲的天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陸正陽快步離開。

不給溫衡一點兒反應的時間。

溫衡也不敢追上去。

“他這樣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系統(tǒng)：【我怎么知道？】

溫衡：“我總覺得他這樣是知道了什么。”

系統(tǒng)：【要不，追上去問問？】

溫衡冷靜下來，思考了好半晌。

“不去，說多錯多。”

系統(tǒng)：【有道理】

系統(tǒng)：【咱們也別吵了，想想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

系統(tǒng)：【尹雪沒來，盛夷光那邊可早就造勢尹雪會來搗亂了】

系統(tǒng)說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要是發(fā)現(xiàn)尹雪沒來，不會也懷疑到我們身上吧？】

【今天裴度還搞了個彈幕】

系統(tǒng)越想越覺得害怕。

【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溫衡靠在墻壁上，被陸正陽嚇得怦怦跳的心臟還沒有緩過來，現(xiàn)在又被系統(tǒng)兩句話嚇得不輕。

CpU瘋狂運轉(zhuǎn)。

“不一定，裴度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秀恩愛。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已經(jīng)知道了彈幕的事，也沒關系。”

“我們和彈幕關系他們并不知道。上次見面之后，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是暗中進行的，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到我們身上。”

“至于尹雪沒來，也沒什么影響，我們發(fā)的是彈幕，不是在告訴盛夷光未來，劇情會發(fā)生改變也很正常。”

系統(tǒng)：【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系統(tǒng)：【尹雪沒來，裴度又搞了那個彈幕，他這樣一搞，你再去追求裴度，可就是人盡皆知的小三了】

系統(tǒng)：【我感覺他就是在針對我們的彈幕】

溫衡冷笑。

他有掛，怕什么。

“他要正面硬剛，那我們就正面硬剛！你可是系統(tǒng)！他那是人刷的，還能干得過你？”

有道理！

系統(tǒng)當即堵上系統(tǒng)生涯，加大了盛夷光面前的彈幕。

盛夷光眼前的彈幕驟然變得密密麻麻，晃得他眼暈，踉蹌了一下，軟在了裴度懷里。

裴度笑了一聲，“這就站不穩(wěn)了？”

盛夷光被彈幕晃得都快要看不清楚裴度的臉，索性閉上眼睛，靠在他胸口。

“不是因為你。”

“嗯？”

裴度停下手。

“這不對吧，和我親近還不專心？我這么快就對你沒有吸引力了？”

盛夷光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夷光：“是彈幕，彈幕的數(shù)量突然變得好多，密密麻麻的，我都看不清楚他們發(fā)了什么。我覺得，你之前說的，彈幕針對我倆的想法是對的。”

裴度冷嗤，“我搞了個彈幕，他們就跟著加強了？”

“嗯。”

裴度冷笑，眼底有戾氣。

也就是揍不到這群人。

不然他非把刀插到他們手心里，把打字的手給廢了！

讓他們欺負盛夷光！

“別理他們，一群鍵盤俠，自己日子不知道過成什么樣子，靈智有沒有開，大腦皮層有沒有褶皺，就對著別人的選擇指手畫腳。連網(wǎng)友都不是，管得這么寬，也不知道哪來的臉。”

裴度把盛夷光衣服整理好，捧著他的臉連親了好幾口。

“既然這么見不得咱倆好，偏要好給他們看看。”

盛夷光忍俊不禁，點頭。

“嗯。”

“他們有沒有被氣死？”

盛夷光去捕捉了一下。

“還是那些，說你和溫衡好般配，一定會在一起之類的話，他們應該很生氣吧。”

“哦，那不會呢~”

裴度語調(diào)欠欠地，把盛夷光摟進懷里，聲音很曖昧。

“我們私底下舌|吻，對|鏡都來，這么熟，這么愛了，哪還有別人的位置？”

盛夷光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裴度笑著摸摸他的臉，忽然想起一件事。

“咱倆親近的時候，也一直有彈幕？按道理來說，這種情節(jié)不都拉燈？他們怎么看得到的？”

盛夷光瞬間僵硬，臉紅到脖子根，磕巴道。

“不，不知道，反正有，但是數(shù)量不多。”

裴度親了親他，安撫。

“別緊張，我只是想問，我們親近的時候，彈幕沒像今天這樣突然密密麻麻，氣得炸毛？”

盛夷光神色稍怔，醍醐灌頂。

沒有！

只有今天有變化！

他都把溫衡的官配睡了又睡了，彈幕從來沒有針對性地罵過這件事。

他告訴了裴度彈幕的存在。

彈幕也沒有人提起此事。

之前，他就發(fā)現(xiàn)彈幕不太像是實時的，像是有延遲。

話術(shù)也很單一。

現(xiàn)在……

盛夷光心跳有點快。

“他們是不是……根本看不見我們？”

盛夷光說出這句話后，在密密麻麻的彈幕里，也沒有看到一條針對他這個猜測的反駁。

懷疑幾乎要變成確認。

“他們好像真的看不見。”

裴度眼眸驟冷，“bb，不管他們看不看得見，我想到一個好主意，能夠徹徹底底地給你安全感，再也不用擔心我會被溫衡搶走。”

“什么？”

“殺了溫衡。”

盛夷光一驚，握住裴度的手。

“不行，殺人要償命的。”

“我有辦法能讓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覺，比如說，把他引上去東南亞的偷渡船，賣給人販子……”

盛夷光眼睛瞪大，搖頭。

裴度傾身，貼在盛夷光耳邊，用很輕很輕的音量問。

“彈幕有變化嗎？”

盛夷光反應過來，連忙去看。

沒有！

沒有人提！

裴度都要殺官配了，彈幕還只是在說他不配，說他會拖累裴度。

盛夷光有點想哭。

“他們，真的，看不到我們。”

那些人看不到他們，他卻因為這些彈幕，受到了影響，和裴度分開。

裴度見盛夷光情緒不對，伸手把盛夷光扣進懷里，溫柔地哄他。

“這不是好消息嗎？”

盛夷光鼻尖一酸，眼眶紅了。

是。

但是。

“他們看不到我們，那為什么還會有這個東西？”

裴度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有可能是看書的人，在原劇情上發(fā)的段評，而我們萌生了自我意識，跳出了原本的劇情，所以彈幕對不上。”

盛夷光又仔細想了想。

“不對，有的時候他們也還是知道我們在干什么的。”

“什么時候？”

盛夷光舉了個例子。

“之前股價大跌的時候，他們就很清楚每一天的股價會跌多少。今天會變多，應該也是因為看到了你弄的那個彈幕。”

裴度蹙眉。

想不通。

難道親親的時候真的拉燈了？

裴度：“那就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毋庸置疑的一點是，他們是站在溫衡那邊的。”

裴度：“他們今天不是為了溫衡反擊嗎？那我們就逮著溫衡殺。我們不能把彈幕怎么樣，但同樣的，彈幕也不能護住溫衡。”

裴度拉住盛夷光的手，“走，帶你出氣去。”

“怎么出氣？他雖是很討厭，但彈幕的事和他沒關系。”

一碼歸一碼。

聯(lián)想到剛剛裴度說殺了溫衡時認真的表情，他有點怕裴度行為過激。

“我知道，放心，不會真的殺了他的。為他償上我這條命，可不值得，我們稍微教訓一下。”

裴度握緊盛夷光的手。

“能走嗎？會不會看不清楚，要不要我抱你過去？”

“不用，你拉著我就行。”

裴度拉著盛夷光直接走到溫衡的面前。

溫衡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兩個人，懵逼。

“裴哥，盛先生，你們找我有事？”

裴度：“聽說你們溫家最近生意不太好，有個合作機會，我可以介紹，你要不要？”

溫衡一喜。

裴度這是主動給他遞來了橄欖枝？

“當然要啊，是什么合作啊？”

“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裴度：“剛剛我開場放的那兩段我和bb的視頻，你看到了么？”

溫衡不解，“看到了，怎么了？”

“手寫一篇一萬字的觀后感給我。”

溫衡：？？？？？？？

多少？

一萬字？

觀后感？

他能有什么觀后感？

通篇優(yōu)美中國話？

裴度：“中心思想我給你定，要稱贊我和bb天生一對。”

盛夷光臉熱了。

還可以這樣？

感覺有學到。

還得是裴度，招數(shù)多。

溫衡不想寫。

這很屈辱。

“裴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這樣做就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裴度輕嗤，眼里俱是嘲諷，“我為什么要考慮你的感受？寫不寫？”

溫衡氣得臉都紅了，看向邊上的盛夷光。

“是你攛掇的是不是？”

裴度立馬護著，“我出的主意，別往別人身上潑臟水。哦，對了，你現(xiàn)在就往那個大熒幕上發(fā)一百條‘裴度和盛夷光天生一對’的彈幕。”

溫衡瞪大眼睛。

還要他發(fā)彈幕？

“憑什么？”

裴度：“憑你想要我的合作。”

裴度下巴朝大熒幕一揚，“發(fā)吧，我找人數(shù)著。”

還數(shù)？

溫衡氣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fā)黑。

他不好拒絕，裴度能拿出來的合作絕對能賺不少錢。他現(xiàn)在直播收益少，得多想點辦法賺錢才行。

溫衡老老實實發(fā)彈幕去了。

他親手打下一行“裴度和盛夷光天生一對”

每一個字，每一個筆畫都包含了無盡的恥辱。

太恥辱了！

他是要搶走裴度的人！現(xiàn)在在這里親口承認裴度和另一個男人天生一對！

這還不算完！

他給盛夷光發(fā)彈幕，現(xiàn)在裴度就要他發(fā)彈幕。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溫衡打完一行字后，不想再打，剛復制，裴度出聲。

“手打，復制的不算。”

溫衡好險沒咬碎一口牙。

MD！

他給盛夷光送過去的彈幕不過是一堆數(shù)據(jù)的事情，現(xiàn)在卻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敲！

十個字！

一百條！

這他媽要敲多少下！！！！

溫衡突然覺得這錢不賺也罷！

他深吸一口氣，憋紅眼眶，看起來好不可憐。

“裴哥，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裴度點頭，回答得毫無感情。

“一定。”

“……”

溫衡深吸一口氣，不敢怒，不敢言。

只敢在腦海里把裴度暴揍一頓，手上還是要老老實實地打字。

裴度見溫衡老實了，對盛夷光說。

“我叫個人看著他。”

溫衡：“……”

尼瑪，還真找人數(shù)啊！！！

盛夷光：“你去找，我想看一會兒。”

讓官配親口承認他和裴度般配，實在是太爽了。

想多看兩眼。

裴度笑了一聲，看穿他的心思，“爽了？”

盛夷光笑著點頭。

“那我去去就回，他要是欺負你……”裴度話音停了停，故意嚇唬溫衡，“你就拿刀捅他，捅大腿，死不了的。”

盛夷光：“……”

溫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