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夷光攙著裴度，慢慢往家走，走到岔路口，才松開他。

“我先回去和爺爺奶奶說一聲，然后再去你家。”

裴度頷首。

盛夷光就趕緊往家跑，沒跑兩步裴度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跑什么？給你留門。”

盛夷光聞言，回頭朝他笑了一下，沒跑了，但腳步依舊很快。

沈昭林扶著裴度，感慨，“真不是個東西啊~”

裴度懶懶地靠在沈昭林的身上，不悅。

“你怎么能這么說盛夷光？”

“我說的是你，人家才多大？”

“沒交往。”

“有差？”

“有，我沒名分。”

“你這性子，你居然不問他要名分？”

裴度懶洋洋道：“要了就毀了。他還能學習？”

“……你不要自我介紹，小心考不上清華，人家不要你。”

裴度笑了。

兩個人還沒走到家，盛夷光就追上來了。

連裴度都驚訝，笑著問他，“怎么這么快？”

裴度停頓了下，笑意擴大，玩味地看著他，“你想和我同居，也不用這么迫不及待。”

沈昭林還在邊上，盛夷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沒理會他的打趣，認真解釋道。

“就回去和爺爺奶奶說了一聲，拿了兩身衣服，就可以了，沒什么事要做。”

沈昭林不解，“你都不用說服他們？”

裴度暗暗踢了沈昭林一腳，差點把沈昭林給踢成瘸子。

沈昭林用眼神問他，“踢我干嘛？”

裴度還沒說話，盛夷光聲音平靜地說：“不用說服，他們不管我的。”

沈昭林：“……”

OK，是他問了不該問的。

沈昭林和盛夷光一起把裴度攙到家。

裴度去上廁所了，沈昭林臨走前，看著盛夷光，忍不住說：“別給他名分。”

盛夷光：？

“給了，你就要被糟蹋了。”

盛夷光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裴度這人，你不喜歡他還好，他不敢真做什么。可你要是動了念頭，被裴度看出來了，還給了他名分，那你就危險了。”

盛夷光對裴度本就有濾鏡，又偏心他，忍不住說：“裴度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

“上次我都在這兒了，他還是送我回家了。他其實很尊重別人，很……”盛夷光想了想，道：“紳士。”

沈昭林這輩子都沒想過這個詞能和裴度掛上鉤。

“我現在看著你，覺得心理平衡了。”

“？”

“你學習好，是用眼神換的。”

“……”

“我走了。”

沈昭林開門出去。

沒多久，裴度從衛生間出來。盛夷光趕緊上前，扶著他到沙發上坐下來。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裴度直樂。

“不用那么緊張。”

“你要是能當回事，我也不會這么緊張。你要不要吃宵夜？”

裴度嘴角帶了點笑，視線曖昧地在盛夷光的臉上流連了一番。

這人怎么還沒有踏進狼窩的自覺？

“你這么一說，是有點想吃。”

盛夷光問：“想吃什么？”

裴度聲音低下來，頗具暗示性地說。

“想吃肉。”

盛夷光沒get到，“你家冰箱有肉嗎？”

大晚上的開火？

要不他還是出去買吧，附近的小吃應該還沒收攤。

“那我——”

手突然被抓住。

裴度抓著盛夷光的手，遞到嘴邊，咬了一下指尖。

“吃到了。”

“……”

盛夷光臉瞬間紅了。

被裴度咬過的地方像被電到，還有點兒癢。

他反應過來這人不是想吃宵夜，是在這兒等著他。

盛夷光抿抿唇，很煞風景地說：“我沒洗手。”

裴度氣笑了。

盛夷光：“你如果不吃的話，那就趕緊洗澡休息吧，明天還有課。”

“行。”

裴度站起身。

盛夷光跟在他后面，跟著他去了陽臺，幫他把衣服拿下來，又跟著到了浴室門口。

裴度停了，回頭看著他。

“什么意思？還跟？”

盛夷光臉有點熱，有些不好意思。

“我怕你在里面摔倒。”

“這個真不用。”

盛夷光很堅持。

裴度靠在門框上，看著他無奈地笑了。

“盛夷光，你真的是怕我摔倒，還是別有用心，想看光我？”

盛夷光覺得冤，“我真的是怕你摔倒。”

“可我不想硬挺著洗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所以我才要——”

話說到一半，盛夷光意識到不對。

硬挺著洗澡，不是硬撐著洗澡。

盛夷光臉漲紅了，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才好。

“那我等在這兒，你有需要就喊我幫忙。”

“行。”

裴度進去洗澡了。

沒花多久的時間，他就洗好了。

盛夷光聽到開門聲就站了起來，然后錯愕地看到裴度沒穿上衣，穿著一個大褲衩就開了門。

盛夷光趕緊垂下眼，“你怎么不穿睡衣？”

“嗯？天還這么熱，我穿什么睡衣？再說了，你又不是沒看過。別傻站著了，過來扶我？”

盛夷光走過去，手還沒碰到裴度的胳膊就臉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度剛剛洗過澡，身體的溫度格外得高。因為距離近，沐浴露的香氣，瘋了一樣地往他的鼻腔里面鉆。

盛夷光有些狼狽地轉頭看向別處。

裴度伸手碰了碰他紅了的臉，笑了。

“怎么不看我？”

盛夷光抿唇。

這怎么好意思？

裴度：“就這點出息，還要幫我洗澡？”

盛夷光聲音很低，“你正經點。”

“我挺正經的。”

盛夷光抿抿唇，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我晚上睡哪兒？”

裴度抬了一下眉，“都到我這兒來了，你覺得除了我的床，你還會有別的選擇嗎？”

盛夷光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

“你家有客房。”

“是嗎？好長時間都沒人住過了，我都不記得我家還有客房。沒人住過，不干凈。”

“你有干凈的床單被套嗎？我換一下。”

“嗯……”裴度故作思考，然后搖頭，“沒有呢。”

“……”

裴度在盛夷光的攙扶下坐在床邊，抓著盛夷光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帶，拉到跟前，仰頭看著他。

“就算有，我也會趁你洗澡的時候，把床給潑濕。”

盛夷光心跳快了。

裴度又問：“你不想和我睡嗎？”

怎么可能不想？

盛夷光沒正面回答，“我先去洗澡。”

他洗完澡，局促地站在裴度的床邊，猶豫著不敢上去。

裴度看著他笑，“怎么了？之前午睡的時候不是爬得很快？”

“……”

裴度吊兒郎當的，有點兒惡劣地問：“白天的時候，你也說了，我瘸了，做不了什么，怎么不敢上來？”

“……”

他還欠欠的，“說起來你現在四肢健全，怕的人應該是，我？”

“……”

也，也對。

裴度現在傷著了。

他要是對他做點什么……他可能反抗不了。

盛夷光想到，心跳有點快。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這不好。

不能這樣。

裴度懶洋洋地撐著腦袋，拍了拍床邊的空位，活像個招客的妓女。

“來，上來。”

盛夷光到底是抵不過和裴度睡一張床的誘惑，慢吞吞地躺下，看都不敢看裴度一眼，也不敢在床上占據太多的位置，側身背對著他。

盛夷光忽然理解沈昭林為什么和他說，不要給裴度名分。

還沒有名分，就這么調戲他。

要是有名分了……

他會怎么對他？

盛夷光心跳更快了。

生理知識有限，他想象也想不出什么畫面來。

盛夷光閉上眼睛，想入睡。

可他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

以前只是幻想一下，做個美夢，能和裴度躺在一張床上。

現在愿望成真，身體里有一團火在燒，心跳異常得快，人也很興奮，冷靜不下來。

裴度最后有沒有硬挺著洗澡盛夷光不知道。

盛夷光只知道他現在要硬挺著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