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許戈拉著李冬水又來到了軍犬班。

院子里，杜虎正坐著曬太陽，小司犬則懶洋洋地趴在他腳邊。

“班長，其他人呢？那些小軍犬呢？”許戈進來看著空蕩蕩的犬舍問道。

“他們體檢打針去了，下午才回來，你今天就做白虎的飯就行。”杜虎指了指犬舍，“菜我都洗好了，你先把狗舍打掃一下。”

李冬水熟門熟路地進到房間里搬了椅子出來，又從大衣口袋里掏出牛肉干和瓜子，小司犬立即爬起來，兩人一狗就在那吃著零食磕著瓜子看著許戈干活。

許戈打掃完犬舍，見地上已經被丟了一地的瓜子殼，罵道：“李冬水等下你來掃地！咱們是來給班長幫忙的，你特么跟個大爺一樣！”

“裝啥呢在這？誰不知道你又想打白虎主意？你看人家白虎理你嗎？”

李冬水說著喂了一塊牛肉干到小司犬嘴里，“你說是吧白虎？”

“嗚汪！”

小司犬大口吃著牛肉干，搖頭晃腦地瞥了許戈一眼。

許戈被氣笑了：“白虎，你這什么眼神？還想不想我做飯給你吃了？”

小司犬不吭聲，繼續扒著李冬水的腿要牛肉干吃。

許戈正準備進廚房呢，一眼瞧見墻根處堆著的幾個圓形密封容器，不由好奇走過去打量。

離得近了，他聞見每個容器里都有細微的味道散發出來。

“班長，這些東西是干嘛的？”許戈奇怪道。

杜虎：“那是我專門用來給白虎訓練氣味跟蹤的工具，你別給我搞壞了！”

“你用這個給白虎訓練氣味跟蹤？沒啥用吧？”許戈隨后拿起一個，“這里面裝的是胡椒粉對吧，連我都能聞出來。”

杜虎一愣，立即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你再聞聞剩下那幾個。”

許戈挨個拿起來：“這個里面裝的是醋，這個是雞精，這個是糖，這個是。。。臥槽！好臭啊！班長，這里面裝的是啥啊？”

最后一個容器里面的味道讓許戈一陣反胃，但是他卻聞不出來是啥。

隨著嗅探技能來到了高級，許戈的嗅覺聽覺和夜間視力以及動態捕捉能力越來越強。

就好像這幾個圓形罐子，他只要一靠近就能聞到里面的味道。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隨著嗅覺的提升，每天接收到的氣味信息越來越龐大，他的大腦已經不自覺地開始自動過濾篩選了。

就比如一些熟悉的或者接觸過的味道他能隔著很遠識別出來，但是陌生的味道就會被忽視，除非是特意搜尋或者有意識地捕捉。

最后那個罐子里面的味道是最重的，但是由于他不熟悉，反而沒有第一時間聞到。

“哦，最后面那個罐子里是別的訓導員的襪子。”杜虎站起身走了過來。

許戈：？？？

“你真能聞出來？”杜虎把罐子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我覺得沒問題啊？”

許戈：“班長，你聞不見多正常，白虎肯定能聞見啊，你拿這個訓練它一點用都沒有！”

“我說呢，怎么每次不管我扔多遠它都能找回來，看來還是密封不夠嚴密啊！”

杜虎把罐子抱起來進了房間，“我再重新用膠帶粘一下，你先去做飯吧。”

許戈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探頭出來：“今天有沒有人想吃雞蛋羹啊？”

“汪！”

小司犬一下子從李冬水腳邊彈了起來。

許戈招招手：“想吃就過來幫忙呀。”

小司犬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許戈一臉奸笑地關上了廚房的門。

等到杜虎忙活完從房間里出來，卻發現院子里已經沒人了，只有一盆熱氣騰騰的狗食，以及趴在一旁滿臉委屈的小司犬。

“這倆家伙，怎么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杜虎走了過來，“白虎你怎么不吃飯？不餓嗎？”

“嚶嚶！”

小司犬哼唧了兩聲，沒精打采地吃了起來。

杜虎看著白虎這個樣子一愣：“那個狗東西又折磨你了？”

白虎嘴巴一癟，看著更加可憐兮兮。

杜虎氣的立馬追到門口，卻看見兩道人影已經在路上跑出了老遠。

“許戈，你個狗東西下次再敢來，老子不把你腿打斷老子就不叫杜虎，老子改名叫杜狗。。。”

兩百米外，被許戈拉著跑的李冬水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班長是不是在喊咱們呢？”

“沒有，你聽錯了，趕緊走吧！”

“我明明聽見有人在喊了。”

“哦，他喊著你嗑了瓜子不掃地，要把你腿打斷！”

“我不信，肯定是你又惹禍了，不然你不會著急拉著我走！”

“不信你回去試試？”

許戈悶頭趕路，看著令牌上的技能值心里一陣惋惜。

嗅探：高級（48/50）。

小白虎再配合兩次就能升特級，結果這家伙死活不搭理自己了。

不過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又上了一個臺階，許戈倒也心滿意足。

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

雖是冬天太陽倒是耀眼的很，兩人出門的時候都穿著軍大衣，此時走了一段覺得有些熱，就都把扣子解了。

快到營門口的時候，許戈耳朵動了動，突然停下回頭。

沒一會兒，一輛普拉多就出現在了視野里。

“咦，這看著好像王叔叔的車！”李冬水說道。

許戈沒好氣道：“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說了，你王叔叔就是狼頭？”

李冬水目瞪口呆：“啊？”

“啊什么啊？你上次可是說了要跟我一起打爆狼頭的，不許反悔！”

兩人說著話呢，吱！越野車停在了路邊。

車窗搖下，車里坐著雷神和穿著軍裝的徐燦。

雷神沒說話，徐燦拎著兩大包禮品下來了，表情復雜地看向許戈：“許戈，你還在生我氣嗎？”

“呃。。。我。。。那個。。。”許戈很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

是的，他很尷尬。

上次他在醫院沖徐燦發過火之后，后來被郭源帥嚴厲地教訓了好半天。

其實許戈后來也想明白了，自己怪罪徐燦有些不講道理。

但是當時他確實是上頭了，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身邊的人被傷害這種事，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下意識地找了個出氣筒。

“我今天剛出院，老班副在不在？我來看看他。”徐燦見許戈支支吾吾，換了個話題問道。

許戈心中一驚，徐燦竟然住了這么久的院，看來當時傷的也不輕啊。

正準備回答呢，雷神說話了：“李冬水，你帶徐燦進去，我找許戈說點事。”

“哦，好！”李冬水接過徐燦手里的東西，領著對方進了營區。

雷神沖許戈勾勾手：“上車，來聊聊。”

許戈上了副駕駛，坐著不說話。

雷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見面了不說喊一聲總教官，連表哥也不愿意叫了？”

許戈想了想：“表哥新年好！”

喊總教官他就會想到雷神是隱狼的人，想到隱狼他就想到狼頭那天的話，他就不爽。

“怎么樣啊最近，我上次在你們團的狙擊手培訓班見著李冬水了，你怎么沒去啊？”雷神笑著問道。

許戈撇撇嘴：“表哥，我那槍法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出槍快點啥也不是。。。唉對了，狙擊培訓班里是不是有個叫陳偉的射擊速度很快？”

“李冬水告訴你的吧？沒錯，他速度跟你有的一比，但是人家比你準多了！”雷神回道。

許戈轉過頭，認真看著雷神：“表哥，你上次說你是全旅最快的男人，有沒有吹牛？”

雷神不開心了：“我這人什么時候吹過牛？”

許戈：“你第一天來靶場打雪山上的橫幅時候不就是。。。”

“打住！”雷神點上一支煙掩飾尷尬，“你問我是不是最快的要干嘛？”

“沒什么啊，就是問問。”

許戈其實就是想確認一件事，那就是當他把速射技能升到上限大師級之后，到底能達到什么程度。

“表哥，你比狼頭還快嗎？”

上次狼頭在病房里說班副不夠快的語氣，應該是對自己的射擊速度很有自信。

雷神吐了一口煙霧：“我這么跟你說吧，我的出槍動作都是狼頭教的，但是自從三年前我跟他打了個平手之后，我們倆就再也沒有切磋過了。”

許戈點點頭，心里有底了。

自己要是達到雷神的大師級水平了，肯定是有戰勝狼頭的希望的。

到時候，他要想辦法成為新的狼頭，然后把這套動作給換掉，氣死那家伙！

“對了表哥，你找我啥事來著？”許戈回過神，問道。

“我看了你們的立功通報，李冬水他們都立了個人三等功，你除了一個集體二等功就沒了，什么想法？”雷神看著許戈。

許戈一臉淡定：“我能有什么想法？人家都殺敵了啊，立功不是很正常的嗎？”

“真沒想法？”

“真沒有！”

雷神盯著許戈看了一會，發現這小子好像是真的不太在乎，忍不住笑了。

許戈疑惑：“你笑什么？”

雷神沒回答，而是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一個兩人狙擊小組就相當于一支特種部隊？”

許戈搖搖頭，他是真沒聽過這個說法，同時他也好奇雷神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兩人狙擊小組是由狙擊手和觀察手組成，其中狙擊手負責狙擊高價值目標，觀察手負責除開槍之外的一切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尋找目標位置、提供射擊參數、保護狙擊手、制定撤退路線等等等等！”

“這就要求觀察手具備各種各樣的技能，說是兩人狙擊小組相當于一支特種部隊，其實主要體現在全能的觀察手身上。”

“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比如老臉這種，確實也可以在大部分情況下完成單獨狙擊任務，但是在面對復雜危險且難度高的任務時，他也必須需要我在身邊！”

“但是在大部分人的眼里，狙擊手的光芒很耀眼，因為他是完成狙殺的那個人，卻很少有人能意識到觀察手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許戈聽得入神，他也是第一次對觀察手的概念有了這么深入的了解。

雷神突然指了指自己：“我就是目前國內最頂尖的觀察手，沒有之一！”

許戈心里一震，雷神說話時的那種自信和霸氣讓人生不出一絲懷疑。

“許戈，你想不想成為跟我一樣的頂尖觀察手？”

雷神的下一句直接把許戈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