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籃球賽很快就開始。

之前的幾場比賽，因為李冬水和許戈這兩個超級射手的存在，九班躺進了半決賽。

今晚打兩場，決出決賽隊伍。

而決賽將會在明晚也就是元旦這天打響。

九班的對手是一班，一上場，周猛和張浩宇這兩個新兵連的戰友就把許戈給貼死了。

然后，一班就哐哐得分。

此時的許戈被周猛和張浩宇一人抱一只腿，一臉無助地看著擔任裁判的劉國平：“連長，這都不吹嗎？”

劉國平坐在板凳上吃著一班長蔡坤遞過來的哈密瓜，哨子早就甩到一旁去了，側過耳朵：

“你說啥？”

許戈都無語了，又看向另外正在打醬油的四個老兵：“不是，你們真上來湊人數啊？牛三兒你不是會灌籃嗎，倒是灌起來啊！”

牛三先跟個老大爺一樣在那甩著胳膊腿：“那我也要能拿到球啊！”

許戈：“你特么。。。我特么。。。”

“換人！”

突然，場外有人高喊了一聲。

許戈扭頭一看，立馬興奮了：“臥槽，阿水！我想死你了！”

牛三先眼睛也亮了：“快快快！換人換人！王林你給我滾下去！”

李冬水把背包一扔，衣服都不換，脫了外套就上來了。

張浩宇臉色難看：“冬水，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培訓到年底嗎？”

刷！

李冬水一出手就是空心三分，這才回道：“哦，我考核第一，可以回來過元旦。”

許戈一臉認可地點點頭：“不錯，出去了幾天是不一樣，都學會裝逼了！”

有了李冬水這個強力射手回來，九班終于開始了反攻，不出意外，成功挺進決賽。

比賽結束之后，眾人回到班里，牛三先一臉開心：“正好明天班副回來，咱們班進了決賽，這也算是迎接他的禮物了！”

李冬水正準備鋪床呢，聞言問道：“班副怎么去醫院這么久？”

“受傷了在治療。”許戈說道。

“傷的重不重？”

“重。”

李冬水臉色一變，連忙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許戈簡單把事情講了一下，然后就端著盆去洗澡了。

現在是深冬，由于天氣太過寒冷，其他人都只是打了熱水洗洗臉泡泡腳，倒是不用排隊。

許戈現在這個訓練量，不僅每天要洗澡，還要每天換作訓服。

水汽氤氳中，許戈看著鏡子里赤身**的自己，一時竟覺得有些陌生。

臉上的棱角分明了許多，皮膚也變的粗糲，最大的變化就是全身上下的那些肌肉線條，稍一用力便全都顯現出來。

從晾衣場回來，發現牛三先正在清理郭源帥的柜子，并且似乎覺得不夠用，又把李冬水的儲物柜給征用了。

許戈不由奇怪：“你這是在干嘛呢？要那么多空柜子干嘛？”

牛三先：“你知不知道明天班副回來了會有多少人來探望？這些柜子都是用來裝禮品的！”

“我也要去天狼，打爆那顆狼頭！”突然，一直發著呆的李冬水喊了一聲。

凱優木一聽樂了：“那行啊，等你培訓完了也過來試試跑一套全能，先看看你自己受不受得了吧？”

李冬水擦了擦眼睛：“我為什么要跟你們一起跑那么累的全能項目？”

包括許戈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只要拿下團里的狙擊手培訓結業考核第一，就可以直接進天狼啊。”

李冬水看向眾人，“你們都不知道嗎？”

眾人：？？？

“還有這個說法嗎？”蘇留俊看向王林，“你當時不是也拿了團里射擊第一？”

王林：“我不知道啊，當時好像是有人來找我，我一聽對方是天狼的人就讓他滾蛋了。”

凱優木看著李冬水：“不是，你的意思是只要槍法夠好，可以跳過選拔直通天狼？”

李冬水點頭：“是啊，他們都這么說的。”

“操！這他媽有點不公平吧？”凱優木有點破防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行你也可以去參加射擊比賽啊？”王林說道。

凱優木理直氣壯：“我不行！”

王林接著道：“射擊第一，那就是每個團只有一個直通名額，聽著簡單，其實比正常競賽難多了！”

“我覺得不是很難吧？”

李冬水歪著頭想了想，“我已經拿到了第一周的考核第一，教官說今年應該沒人射擊成績比我好了。”

老兵們集體沉默，各自散開不想理他。

許戈拍了拍李冬水的小臉蛋：“這個逼裝的很好，下次別裝了。”

熄燈之后，所有人都沒睡，一個個地抱著手機在玩游戲。

反正明天不出早操可以睡懶覺，這些家伙已經約好了敖翔去打副本。

許戈今天一天跑了兩趟全能項目，再加上洗了一個熱水澡，一沾床眼睛就快睜不開了。

不過他也在強撐著玩手機，一會兒刷刷視頻，一會兒又在群里跟杜虎聊幾句。

因為他早就跟林晚約好了要一起在手機上跨年，要等到12點。

嗡嗡！

手機震動，林晚發來了消息：現在才十一點，困不困？

許戈：還行，能堅持。

林晚：困了就睡，到時候我叫你。

許戈：沒事，我答應過要陪你跨年的。

林晚：今天訓練累不累，還跟之前一樣嗎？

許戈：嗯！今天他們五個催的比前兩天還緊！

林晚：那你今晚洗熱水澡了沒有呀？

許戈：當然洗了啊。

林晚發了個臉紅的表情：記得準備一條干凈的內褲放在床頭哦。

許戈這才想起來：你不說我都忘了，這就去拿！

林晚回了一個捂嘴偷笑。

至于林晚怎么知道的，當然是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她引導許戈自己說出來的。

跟見面時的拘謹不同，兩人在手機上聊天時話題要大膽許多，尤其是許戈從醫院回來之后。

曖昧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許戈到后來睡意全無，已經不敢再跟林晚繼續聊下去了。

因為對方竟然已經大膽到開始把話題往要不要她幫忙的方向去扯，再配上害羞的表情，這讓許處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總算，十二點到了。

兩人互相祝對方新年快樂，林晚發過來的是一段語音，還配上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許戈見其他人都沒睡，沒有聽語音內容，而是直接點了翻譯成文字：

許戈，新年快樂，感謝遇見！

許戈又發了個晚安過去，隨即關掉手機閉上眼睛，幾乎是呼吸之間就已經沉睡。

凌晨兩點多，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經入睡，只有隔壁床的李冬水還在熬夜刷著級。

突然，許戈被一陣悸動驚醒，猛地坐了起來，然后就是伸手在床頭一摸，在被子里奚奚索索地一陣倒騰。

“許戈，你在干嘛？”

李冬水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邊。

許戈也沒注意到還有人沒睡，趕緊把換下來的內褲藏到身后：“沒干嘛，被尿憋醒了。”

李冬水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你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做你妹！”許戈快速下床，披著大衣抓著內褲跑向了衛生間。

元旦上午，郭源帥出院歸隊，九班所有人集體在營房門口把老班副迎了回來。

前腳剛回宿舍，后腳連長劉國平和指導員江達就帶著一群干部拎著東西來探望了。

老兵們負責遞煙倒水招待，許戈和李冬水則是負責把干部們慰問的禮品往柜子里放。

不知道是誰送過來了一袋真空包裝的鹵豬蹄，許戈正好餓了，蹲在柜子前面撕開就咬，李冬水見狀也伸手拿了一個。

“中午連隊加餐，這馬上開飯了，你們倆餓死鬼托生的嗎，就這么等不及？”

劉國平笑罵了一句，接著轉頭詢問起來了郭源帥的身體狀況。

郭源帥一臉無所謂：“也沒啥，就是沒法下力，算是名副其實的病號了。”

“那老班長你就安心養傷，這幾天我看九班的這幾個士官也都積極負責的很！”指導員江達表示道，“以后連里的任何活動你都可以隨時不參加！”

郭源帥擺擺手：“這怎么合適呢？我又不是癱了動不了，我要真想泡病號直接一直住在醫院里不就行了，干嘛要回來？還跟之前一樣就行。”

“那行，老班長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

江達也笑了，“那這幾天你也準備一下，回頭慶功大會的時候上臺發言！”

“行！”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準備開飯吧？”羅山看了一下時間。

劉國平等人都起身：“好，集合開飯！”

眾人全都下樓，其他班的老兵班長們在操場上看見郭源帥也下來了，立馬烏泱泱地圍了過來噓寒問暖。

許戈在一旁看見這情形嘖嘖感慨道：“咱們班副的人緣那是真沒得說！”

凱優木點頭：“必須的啊，只要是在六連呆的時間長點，就沒有不受過老班副恩惠的！”

“這算啥？等下午和明天你們就知道什么叫帶兵二十年的含金量了！”

王林笑著說道，“從第一屆新兵到最后一屆，再到新兵連的戰友，我估計咱們六連門口連停車的位置都沒有！”

李冬水眼睛亮了：“那豈不是又會送來好多高檔的好吃玩意兒了？”

“行了別瞎扯了，集合開飯！”身為班長的王林催促道。

中午的加餐果然豐盛無比，許戈最近訓練量很大，因此在飯桌上吃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咽。

郭源帥看著許戈吃飯的樣子，不由納悶了：“許戈飯量怎么比之前大了不少，是不是回來整天加練了？”

老兵們都點頭，正準備跟班副匯報一下，李冬水開口說道：“許戈昨晚上跑馬了，身體虛了要多補補！”

“你個表。。。”

郭源帥正喝著酒呢，差點沒被這句話嗆著。

“哈哈哈！”老兵們齊聲哄笑起來。

許戈鬧了個大紅臉，一把將李冬水碗里的雞腿搶了過來：“他瞎說的，我那是起床上廁所！”

李冬水：“上廁所需要換內褲嗎？早上的時候我特意掀開你的被子看了看，好大一塊。。。唔唔唔！”

許戈直接將整根雞腿捅進這貨嘴里，罵道：“你特么再瞎說，信不信晚上等你睡著了我把臭襪子塞你嘴里？”

李冬水立馬不吭聲了。

“小樣，治不了你了還！”許戈繼續低頭干飯。

郭源帥又問了一下李冬水的狙擊手培訓情況，當得知拿了這一周的全團第一之后，大手一揮：

“后天你走的時候，那些柜子里送來的東西你隨便拿！背不動我讓許戈幫你送過去！”

許戈：。。。

李冬水大喜：“謝謝班副！哈哈哈！”

吃過午飯之后，老兵們并沒有出門自由活動，而是等在宿舍里準備接待前來看望郭源帥的師兄師叔們。

兩點一過，許戈就聽到營門外面時不時傳來了剎車聲。

而他也終于見識到了王林嘴里所說的帶兵二十年的含金量。

一群群干部士官拎著大包小包絡繹不絕地上來了，那架勢就跟大年初一去長輩家里拜年一樣！

光是跟一團副參謀長高文一樣的中校就有兩三個，更不要說那些少尉中尉上尉，下士中士上士了！

許戈在一旁數了數，好家伙，前前后后四五十人！

每來一個，郭源帥都要把許戈和李冬水叫過來，微笑向對方介紹著這是我最后帶的兩個新兵。

而這些來自各個單位的同門師兄們自然明白老班長的意思，一個個都親切地跟許戈和李冬水握手，認真嚴肅地表示以后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某某單位找某某。

這讓許戈和李冬水瞬間就感覺腰桿子壯了起來！

原來我也是背景深厚的宗門天驕啊！

四點過后，前來探望的人也都相繼回去了，老兵們開始打掃衛生。

許戈正準備去洗拖把，突然鼻子里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耳朵一動，營區外面傳來了一聲狗叫。

“哇咔咔！白虎來啦！”許戈把拖把一丟，立馬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