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了出租屋里的雙人床上。晨光雖然刺眼,但是,黃城大男孩邱大作躺在雙人床上還在做著美夢。
邱大作在夢中夢見:失戀后的他,痛苦的心頭上一直在滴著鮮紅的血滴……后來,忽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了幾個衣裙靚麗風姿綽約的妙齡女子,那幾個妙齡女子一邊嬉笑著一邊飄落在了邱大作的身邊,之后,那幾個妙齡女子全都爭著搶著給邱大作擦洗心頭上流淌著的血滴,在幾個妙齡女子的精心呵護下,邱大作的那滴著鮮紅血滴的心頭很快就康復了,再后來,邱大作就和那幾個妙齡女子一起歡快地生活,一起生兒育女……
邱大作正沉迷在桃花美夢之中……突然,他枕邊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
鈴……鈴……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邱大作從美夢中驚醒。邱大作迷迷瞪瞪地抓過枕邊的手機,睡眼朦朧地問道:“喂,哪里?”
手機里立刻傳來一個女孩嬌滴滴的嬉笑聲:”嘻嘻嘻……勇弟,是我啊,我是千姐啊。”
“千姐,是你?!”邱大作聽到了那嬌滴滴的嬉笑聲之后,頓時是睡意全無,“千姐,你是在法國給我打電話嗎?”邱大作霍地坐起,沖著手機大聲喊叫著。
“是啊。——勇弟,姐是在法國巴黎的梅斯拉公司總部給你打電話的啊。”手機里,那個嬌滴滴的聲音繼續說著。
此刻,給邱大作打電話來的,正是那個自稱是千姐的既漂亮又性感的接站女孩。
兩天前的那個傍晚,這個接站女孩開車到梅城火車站,把剛下火車的邱大作接到了出租屋里。在出租屋里,接站女孩略施手段就騙走了邱大作身上的十萬元錢。
之后,這個自稱是千姐的接站女孩,坐飛機飛往了法國。
此刻,這個自稱是千姐的接站女孩,又在法國的巴黎給邱大作打電話,她想繼續詐騙邱大作的錢財。
可嘆的是,邱大作還蒙在鼓里,他還把女騙子千姐當成了能給他的事業和情感帶來幸福和慰籍的紅顏知己和夢中情人。
故此,邱大作聽到接站女孩千姐在法國給他打來的電話是興奮無比。
邱大作的手機里,又傳來了那個接站女孩嬌滴滴的聲音:“勇弟,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股金我已經交到公司總部了,你的股東申請公司總部已經批下來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公司里的正式股東了,再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法國梅斯拉公司的正式員工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千姐,那我什么時候去公司報到呀?!”邱大作興奮無比地沖著手機大聲喊叫著。
“勇弟,別著急呀,姐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還有好消息?!還有什么好消息?!千姐,快告訴我!”邱大作沖著手機急切地問道。
手機里,那個嬌滴滴的聲音繼續在說:“勇弟,公司總部剛剛做出決定,要在你們幾個新入股的員工當中挑選出一個,讓他來法國的梅斯拉公司總部工作。勇弟,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千姐,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可是,但不知,公司總部能挑選誰去法國工作呢?”邱大作沖著手機問道。
手機里,那個嬌滴滴的聲音繼續在說:“勇弟,公司總部的決定,是擇優錄取。”
“擇優錄取?!”
“是的。”
“千姐,但不知,公司總部是如何擇優錄取呢?”邱大作沖著手機問道。
手機里的聲音繼續在說:“勇弟,關于擇優錄取嗎?我還特意詢問了一下公司總部的負責人,他是這樣解釋的,他說,擇優錄取,就是你們幾個新入股的員工當中,誰入的股金最多就優先錄取誰。”
“誰入的股金最多,就優先錄取誰?!”
“是的。”
“千姐,那我們幾個新入股的員工,誰入的股金最多呢?”邱大作追問著。
手機里,那個嬌滴滴的聲音繼續在說:“勇弟,其實,這個你也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在出租屋里,你不是也已經看到公司的那張入股登記表了嗎?那張登記表上寫得很清楚,陳昌根入的股金最多,他入的股金是二十萬;其次,馬云龍入的股金是十八萬;再有,陶江入的股金是十六萬;田成旺入的股金是十五萬;勇弟,你呢,入的股金是十萬。”
邱大作聽了,沮喪地沖著手機說道:“千姐,聽你這么一說,我入的股金最少,我是最不可能去法國公司總部工作了。千姐,你方才說的這個消息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于我來說只是空歡喜。”
這時,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說道:“勇弟,別灰心別喪氣啊。勇弟,公司總部這里不是還有姐嘛,姐會在公司總部這里幫你拿到這個名額的。”
“真的?!千姐!你要是能幫我拿到這個出國工作的名額,那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邱大作興奮地說道。
“勇弟,姐是真心想幫你拿到這個來法國公司總部工作的名額。可是,勇弟,你自己也應該努力啊。”
“我自己也應該努力?”
“是啊。”
“千姐,我該如何努力呢?”
“勇弟,如果按公司總部擇優錄取的標準,你是不夠入取資格的。可是,勇弟,你可以努力爭取讓你的標準夠資格啊。”
“千姐,我如何努力才能夠資格呢?”
”勇弟,你可以再補交十萬元股金啊。”
“我再補交十萬元股金?”
“是啊。勇弟,現在,按照公司總部擇優錄取的條件,只有陳昌根夠條件,他的股金最多是20萬。勇弟,你要是再補交10萬股金,那樣的話,你入股的股金也是二十萬,和陳昌根一樣多,那你和他一樣也符合公司總部擇優錄取的條件了。姐呢,在公司總部這里再極力地保舉你,說你是來法國公司總部工作的最佳人選,說你各方面都比陳昌根強,這樣的話,公司總部就會采納我的意見,放棄陳昌根而選你,勇弟,那你不就是合情合理又合法地得到來法國公司總部工作的名額了嗎?——勇弟,你想啊,你要是能來法國公司總部工作,那你的收入就能翻幾倍的啊。再有,勇弟,你來法國公司總部工作,你接觸的都是上層人士,那你升遷的機會就多啊。你要是在公司總部好好干,說不上哪個領導會看上你,提拔你當公司的管理人員或者是當哪個分公司的經理,那你可就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了!勇弟,你現在多投資了十萬元,將來你的回報很有可能就是上百上千個十萬元!——勇弟,姐說的話你能聽明白嗎?”
“千姐,我能聽明白你說的話,我會按照你說的話去做,我現在就給我媽打電話,讓我媽立刻給我打過來十萬元錢,我爭取今天晚上就把十萬元股金交到公司。”
“那好。——勇弟,我下午再給你打電話,把這件事落實一下。這件事我們必須抓緊辦,要是辦晚了,那個名額公司總部要是給了別人,到那時,姐就是想幫你也是無能為力了。”
邱大作接完了千姐的法國來電之后,他立刻撥通了黃城媽媽蘇友紅的電話。邱大作在電話里,把他和千姐的法國通話跟媽媽蘇友紅講訴了一遍,然后懇請媽媽務必盡快給他打過來十萬元錢。
中午剛過,媽媽蘇友紅就給邱大作打來了電話,蘇友紅在電話里告訴邱大作,十萬元錢已經打到了他的銀行卡上。
邱大作在電話里謝過媽媽之后,便揣著銀行卡急匆匆下了樓出了小區。
邱大作急著想在小區附近找一家銀行,把媽媽打給他的那十萬元錢取出來,然后爭取盡快地把這十萬元股金交上去,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拿到去法國工作的名額了。
邱大作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去法國公司總部工作了,就能和那個既漂亮又性感的千姐一起在法國比翼齊飛了,他的心情十分愉悅。
邱大作一邊走著一邊興奮地哼唱起了流行小曲兒:
你走的是幸福的路啊,
我淌的是泥濘的河。
你已經有了二奶呀,
我還沒有老婆。
你已經開上了寶馬呀,
我還是那輛破自行車。
誰能告訴我呀,
這是為什么?
誰能告訴我呀,
這是為什么……
邱大作哼唱到這里,竟然自己跟自己說道:“是啊,這是為什么呢?”
邱大作又自己回答自己說道:“咳!這是因為,我早沒遇到既漂亮又性感的千姐,我要是早遇到千姐,那我早就出國留洋發大財了!哈!誰能告訴我,是苦還是樂……”
邱大作光顧了高興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他剛一出小區,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就尾隨在了他的身后。
這個幽靈般的身影非是旁人,正是毒手女魔謝殷花手下的鷹犬,傳銷公司黑組織牽手會里的打手細竹竿常瑁。
細竹竿常瑁一直隱身在邱大作居住的小區里,偷偷地監視邱大作。
方才,常瑁通過安裝在出租屋里的竊聽器,竊聽到了邱大作跟媽媽蘇友紅的通話,得知,邱大作的媽媽蘇友紅給邱大作打來了十萬元錢。
細竹竿常瑁截獲了這個消息之后,他便打算搶奪這十萬元錢。
細竹竿常瑁看到邱大作急匆匆走出了小區,他便悄悄地尾隨在了邱大作的身后。
邱大作光顧想著各種的美事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身后會有人跟蹤他。
邱大作走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路邊就有一家工商銀行,他便邁步走了進去。
細竹竿常瑁緊跟著也來在了這家工商銀行的大門外,他站在大門外往銀行的營業大廳里窺望。
邱大作在銀行里的一個服務窗口前取出了銀行卡上的十萬元錢,把取出的十萬元錢裝在了一個手拎包里。
邱大作手里拎著手拎包向銀行大門口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加著小心。
因為,邱大作知道,這十萬元錢可不是一個小數,而且,這十萬元錢還關系著他的命運和前途,容不得半點閃失。
可是,怕啥來啥。
邱大作剛走到大門口,有一個人飛身向他撞來。邱大作想躲已經來不及,便急忙暗叫了一口內力和那個人來了一個硬碰硬的對撞。
耳輪中,就聽“嘭”的一聲,兩個人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那個飛身撞擊邱大作的人非是旁人,正是細竹竿常瑁。
常瑁在進入梅斯拉公司之前,就是一個搶包的慣犯,這種偷襲撞人搶包的伎倆,常瑁過去經常使用。今天,常瑁想故伎重演,利用這種偷襲撞人的手段,搶奪邱大作手中的那個裝錢的手拎包。
可是,常瑁今天偷襲撞人搶包卻失敗了。常瑁今天搶包失敗的原因,是他低估了今天要搶的人邱大作。
邱大作身高將近兩米,二百多斤的體重,邱大作的身子就好像是一棵高大挺拔堅硬無比的大樹的樹干。
再看常瑁,常瑁的身子掐吧掐吧捏吧捏吧上秤稱一稱還不到九十斤,而且,常瑁極瘦無比,就好像是一根細細的竹竿。
常瑁用自己細竹竿一樣的身子去沖撞一個堅硬無比的大樹樹干一樣的身子,焉有不吃虧的道理。
常瑁本想用力把邱大作撞倒,然后趁機搶奪走邱大作手中裝錢的手拎包。可是,常瑁不僅沒能把邱大作撞倒,常瑁自己細竹竿一樣的身子還撞得反彈了回來,常瑁的肋骨還撞得“嘎巴嘎巴”響了幾下,隨即,常瑁就覺得自己的肋骨處襲來一陣難忍的刺痛。“不好!我的肋骨撞傷了!”常瑁暗叫著,忍著疼痛轉身就逃,他哪里還敢再去貪圖邱大作手里的那個裝錢的手拎包。
邱大作站在那里緩了一下神,等他追到大門外時,看到那個撞他之人已經跑出去了十多米遠。
邱大作望著那個人跑去的身影,忽然覺得那個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那個人。
可是,邱大作一時間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個地方見過那個人。
“那個人也真怪?大白天的硬往我的身上撞?難道?他是一個扒手?他方才故意撞我,是想乘機扒竊我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錢?”邱大作想到這里,急忙低頭去觀瞧自己手中的手拎包。
還好,邱大作看到,自己從銀行里取出來的那十萬元錢,依然是分文不缺。
邱大作這才放下心來。
邱大作再抬起頭來時,發現那個撞他之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咳!只要這十萬元錢還在,管他是誰?我呀,還是趕快回出租屋,回到出租屋去等千姐的電話,爭取把這十萬元錢趕快交上去,免得時間長了這錢再有什么閃失。”邱大作心里這樣想著,他握緊了手拎包,快步朝著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這正是:
傳銷騙子住法國,
來電再詐勇士哥。
可嘆愚男太癡情,
竟把烏鴉當信鴿。
又道是:
癡男光顧做美夢,
哪知身后跟幽靈。
銀行門口遇搶劫,
僥幸多虧身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