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了幾下,手腳并用地撲騰著,但在他刻意的壓制下,顯得那么徒勞。他比她強壯,體重也占盡優勢,更何況此刻他被一種近乎毀滅的陰暗情緒所驅動。
很快,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就從她身上流失了。她太累了,累得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酒精的余威仍在腦中盤旋。
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身體徹底軟了下來,臉偏向一旁,緊緊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無聲的、令人心悸的屈服。
他想起兩人第一次時,她是如何堅持。她從自己的小包里翻找出那個小小的錫紙包裝,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不容置喙的語氣遞給他:“戴上安全帽。”
那時,他雖然不耐,但也照做了。但這一次,沒有商量的余地,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在他腦中出現過。
這是一場**裸的侵犯,撕碎了所有偽裝和客套。
梅開二度,趙子宇的動作更加粗暴用力。這一次不再有初見時的刻意逢迎,也沒有酒精催化下的半推半就,只剩下一種原始的、帶著懲罰意味的宣泄。
他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憤怒、悔恨,以及對蘇心悅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去。
試圖從中榨取出一絲扭曲的快感,來填補那深不見底的空虛。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間令人窒息的、充滿汗味和絕望氣息的房間里,一切才漸漸平息下來。
然而,隨之而來的并非預想中的平靜,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仿佛連骨髓都被抽空的疲憊。
他,沉重的身體將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浸濕了額發,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有那么幾分鐘,他就那么一動不動地趴著,整個世界仿佛都縮小到只剩下身下溫熱的軀體和太陽穴處一下下搏動的鈍痛。
然后,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滿足而疲憊的低哼,翻身從她身上滾了下來,重重砸在床墊的另一側,甚至懶得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他背對著她,那股噬人的空虛感雖然沒有徹底消失,卻被極致的**疲倦暫時壓制了下去,變得模糊而遙遠。
幾乎是立刻,均勻而深沉的呼吸聲便從他那邊響了起來。趙子宇,終于睡著了。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剛剛割破天際,蘇心悅的生物鐘就準時將她喚醒。她睜開眼,腦子里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便是趙子宇。
讓她實在放心不下,昨晚讓他去打針的事情,他怕趙子宇擔心錢,所以她說什么也得盯著他去辦了。
她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映著她略帶焦慮的臉。找到趙子宇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嘟……嘟……嘟……”
聽筒里傳來單調而漫長的忙音,一遍又一遍,像沉重的鼓點敲在她心上。沒人接。
蘇心悅蹙起眉頭,一股無名火夾雜著擔憂往上竄。這家伙,不會又犯渾了吧?
她不死心,掛斷了又重撥。結果依舊。
“他在什么啊……難道還沒睡醒”她有些煩躁地低估一句,指尖在屏幕上滑動,點開了微信界面。
“趙子宇,醒了沒有?說好的事情別忘了,今天必須去打一針,不要怕花錢!收到回我。”
發送鍵按下,她將手機丟在枕邊,心里卻像是壓了塊石頭,七上八下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靜默無聲,那條發出去的短信也如石沉大海。
蘇心悅哪里知道,此刻的趙子宇,正陷在另一張床上,與楊小環一同沉溺在酒精和疲憊交織而成的深眠之中。昨夜那場近乎毀滅的宣泄,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氣。
日頭漸漸升高,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線,從一線細微的金邊,逐漸變成刺眼的光帶,不偏不倚地打在趙子宇的眼皮上。
他眼珠在皮下不安地滾動了幾下,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終于費力地掀開。
宿醉的頭痛如期而至,像有一把鈍銹的鋸子在腦仁里來回拉扯。他呻吟一聲,本能地抬手想去揉捏太陽穴,卻感覺手臂壓著什么溫軟的東西,沉甸甸的。
他扭過頭,視線有些模糊,過了幾秒才聚焦。
楊小環側躺在他身邊,大半張臉埋在散亂的頭發里,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緊閉的眼瞼。她呼吸均勻,胸口微微起伏,睡得很沉。
趙子宇盯著她看了幾秒,腦子里混沌一片。昨晚的瘋狂如同褪色的舊照片,細節模糊,只剩下一種強烈的疲憊感,以及某種……短暫壓制后的空洞。
他撐起半邊身子,床墊發出一陣輕微的吱呀聲。被子滑落,露出他布滿抓痕和汗漬的胸膛。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汗味、酒精尚未散盡的酸腐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女人的香水味,此刻都顯得有些污濁。
他晃了晃依舊昏沉的腦袋,目光再次落在楊小環身上。她似乎完全沒有被他的動靜驚擾,依舊睡得香甜。
“女人吶,天生就愛睡懶覺。”趙子宇的唇邊無聲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漠然,仿佛昨夜那場暴行與他無關,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宿醉和放縱。
他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宿醉帶來的口干舌燥讓他急需找水喝。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皺巴巴地糾纏在一起,像一堆無人認領的垃圾。
他看也沒看,徑直走向衛生間。鏡子里的人,眼窩深陷,胡子拉碴,眼神里布滿血絲,帶著一種頹廢的狼狽。
他擰開水龍頭,捧起冰涼的自來水胡亂拍在臉上,試圖驅散那股黏膩的困倦和腦中殘留的鈍痛。
那股熟悉的空虛感,在**疲倦稍稍緩解后,又開始像幽靈一樣蠢蠢欲動,試圖重新占據他的神智。
屏幕亮起的瞬間,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提示爭先恐后地彈了出來,幾乎霸占了整個屏幕。
都來自同一個人——蘇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