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完全落在零世界之上。
它確實是物理上的天體,并且極為龐大,不管是在零世界的什么角落都能看到它,并且觸摸它,同時登上它。
但最為詭異的還是在這里,即使是如此龐大的物理天體,可對整個零世界沒有一點影響,就像是月光落下,亦或者一陣風落下。
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哪怕是深藍領地之中的那些巫師對于這種情況也研究了很久。
還真的研究出眉目來了,但這一項研究在終于研究出什么東西之后,立刻叫停,并且將這一批巫師開除。
同時,這一批巫師離開深藍,在零世界建立了月亮研究所,這其實是一個領地的名字。
他們繼續研究月亮身上這種奇特的狀態,并且在深入之中獲得了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哪怕是零世界中的一些生命,目光都為其停留了幾個瞬間。
當然,對于深藍的這種做法,圣城那邊直接挑明了,這就是故意切割,方便做事。
畢竟,像是這種神圣切割實則一呼百應的事情,在深藍過去已經發生了許多次。
而這個月亮研究所,此時正陷入了狂熱,因為他們發現了,今年的月亮和過去以往所有都不相同。
他們認為,他們是第一個發現的。
此時已經沖出月亮研究所,并且對著那落在零世界之上的月亮磕頭膜拜,似乎像是膜拜一尊原始神明,而非一個巨大的天體。
曾經地球里面的求生者,那與黑山羊為一體的安修德,此時正向著大遠征而去。
至于他的領地之中,已經沒有任何人類,最起碼的都是半人半羊,而且存在著許多強大的眷屬,這些都是黑山羊的力量。
他現在成為了黑山羊的一具...容器。
每日黃昏,黑山羊便會從他的嘴巴里面爬進去。
每日清晨,黑山羊便會從他的肚子里面撕開爬出來。
一切已經循環很久了。
而現在,這看似還在求生者排行榜上的‘人類’領地,早就已經異化,并且向著深淵使徒而去,勢必要截斷他所有的妄想。
求生者論壇以及地聯里面的求生者,現在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但正是因為真正和深淵接觸過,方才知道陸懸河到底有多離譜,以及當時的公告用詞為什么到了那種不加修飾的贊美。
說真的,他們也想贊美,當然主要是求救。
到目前為止,基本上所有來自地球的人類領地都或多或少和零世界的勢力有了勾連,其中絕大部分還是深度勾連,否則根本沒辦法活下來。
這其實做的很對,就連最為原旨地球人類教義的都贊同這種選擇。
畢竟,這是唯一的一種方式。
由于大家都不像陸懸河這么亮眼,拉的仇恨也沒他這么大,所以這一次零世界的巨變,真正完全影響到的地球人類領地其實沒有多少。
好吧,實在是因為陸懸河拉了太多仇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那里,基本上沒有人在意其他地球人類領地那種小魚小蝦了。
這也算是一種不想庇護的庇護吧。
兩次公告,這兩次在這個階段堪稱驚世駭俗驚天動地的公告,已經讓不知道多少目光和勢力投注在這里,可惜當事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其實圣城也已經投向目光,要不是人類大遠征敗得實在是太過慘烈,以及現在被深淵使者的大遠征牽扯了絕大多數的力量,早就有人來接他了。
縱然如此,圣城內部也對陸懸河建立了相關的特殊檔案。
這些,當然和陸懸河一點關系都沒有。
龍的目光從天空郡和深淵的戰場移向了深海縣,尋找陸懸河。
找不到。
這一刻,龍知道,這位人類領主已經得到了深海的庇護。
事實上,這是一種相當罕見的情況。
即使是進入深海,但尋常的深海種亦或者零世界生命,它們一開始下沉深海的時候,深度并不會多么深,因此多多少少都能看到的,直到某個界限,所有的氣息全部都消失。
可陸懸河,一旦進入深海,哪怕只是剛剛進入深海,就一點痕跡都捕捉不到,仿佛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不只是這樣,即使是才進入海洋,他的氣息都會被模糊。
龍并不清楚這是什么原因,也不想知道。
零世界嘛,看不到就看不到好了,強行知道,對你我他都不好。
因此龍收回目光,繼續抱著月亮看向天空郡和深淵,同時感嘆道,
“打的真激烈啊,在此之前,誰又能想到,這樣的天空領地,竟然與如此多的眷屬有關聯,因此連深淵的侵蝕都能強行按住。”
龍聲音輕柔就像是月光一樣,另外一道思緒則是落在了進入深海的陸懸河身上,
“這樣的話,你應該怎么對付它們?”
“畢竟,不管是深淵還是天空郡,都是你的敵人啊。”
龍在月光之下,似乎笑了笑,笑容也極為的柔和,仿佛與月亮融為一體。
當然,對月亮如此關注的龍,又怎么會注意不到月亮研究所那邊的事情。
一切都在進行,龍等著凡人舉著火焰將自己燒死。
唯有那個時候,凡人才知道,有什么界限是不可逾越的。
對于零世界的這些彎彎繞繞,陸懸河是一概不知。
他現在非常努力的想要把深海縣繼續往下拖。
嚴格來說,目前已經拖到極限了,他上次就是卡在這里一動不動。
但經過上次大洪水末日,他已經發現了,也許他可以嘗試強求。
雖然按理來說,目前在【縣】這個位階,他將整個領地已經拖入了最極限的深度,任何深海種來了都要驚嘆。
但那句話怎么說的,他偏要強求。
反正這強求也沒有什么代價,萬一成功了面對之后的敵人,尤其是深淵,就可以從容許多了。
于是,在這靜謐的深海之下,陸懸河拼命的將整個深海縣往下拖。
這可不是自然的拖動,是強行往下拖,動靜比起之前大了何止十倍。
古老的深海種原本在沉睡,亦或者是沉睡那樣的死亡,死亡那樣的沉睡。
但在這種幾乎要將這淺層的深海晃動的動靜之下,還是醒了過來。
醒來的不多,也就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