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對講機內傳出,來自指揮中心的命令讓張立科神情一愣。
這任務不是說好讓特反大隊來嗎?
他問道:“林組,這跟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兄弟們都沒做準備。”
“事出突然。”電話另一邊,副組長向他們解釋道:“昨日有另一伙兒歹徒逃到了瑞南,人數眾多,特反部隊分出了一部分人去支援了。”
“特反部隊依舊是突擊主力,只是需要你們填補空缺。”
周圍邊防戰士們面面相覷,張立科很想罵娘,可作為軍人只得堅定回答:“是!一定完成任務。”
放下對講機,他看著在場眾人,道:“任務有變,我們將作為突擊小組之一。”
眾人敬禮:“是!”
20:36。
張立科等人驅車到達指定位置,透過窗戶往外看街道空無一人。
周圍人群已經被驅散。
夜晚的縣城街道空曠死寂,路燈昏黃,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
張立科透過玻璃盯著大約五十米開外那棟三層小樓,一層門口亮著個微弱的霓虹燈牌,閃爍著‘麻將館’三字。
時間一分一秒地爬行。耳機里偶爾傳來隊友低沉的確認聲:
“一組就位。”
“二組就位。”
“三組遭遇意外情況,附近大樓樓頂門鎖壞了。”
“馬上砸開。”
張立科開始檢查子彈,周圍隊友也是如此。
沉默的空氣中,只有衣料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與子彈上膛的聲音。
忽然,張立科有些煩躁,他很想拿出手機聯系陸昭。
原本計劃里有六個小組,如今只剩下三個,其中包括他們在內。
這意味著每個組需要負責原本兩倍的工作,負擔更高的風險,與之伴隨的還有無數憂慮。
萬一他們從我沒注意到的地方溜了?
萬一他們強闖怎么辦?
萬一無法一瞬間控制現場,發生火拼出現傷亡怎么辦?
圍剿的可不是兩個普通人,而兩個擁有神通的超凡者。哪怕他們手里的大口徑槍械能保證打到要害能斃命,也需要小心應對。
在實際行動中,敵人不是靶子,永遠有物體充當掩體。
在強烈的不安驅使下,張立科先是看向周圍隊員,道:“我需要聯系陸昭。”
這是違規的,他需要別人隱瞞。
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領導要做一個非常規的事情,你跟了會得到重用,你不跟就會被邊緣化。
可要是出事了,所有人都要擔責。
一些心思活絡的人想得更多,張立科當面說出來就是逼著他們站隊。陸昭是跟站長有仇的,最近張隊也公開與呂對抗。
沉默片刻,與張立科關系較近的隊員道:“我聽張隊的,陸昭有本事,讓他來我們安全很多。”
有了第一個開頭,其他人立馬紛紛同意。
現在反對是一個人直接對抗張立科,以后擔責也不是專門追究自己。
而且張立科當了五年大隊長,在場的人基本都是他提拔上來的。
張立科露出笑容,寬慰道:“大家不用太擔心,追責也追不到你們頭上,都是自己人,我不會害你們的。”
隨后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昭的電話。
等待期間,車內氣氛有種莫名的緊張又和諧。
作為邊防站內的基層骨干,他們平日里都互相認識,可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密。
一起承擔風險最能拉近關系。
滴!
電話接通。
“出事了?”
陸昭簡潔而直接。
張立科把事情簡單復述了一遍,道:“我需要你做好隨時被調度的準備,待會兒我會向上頭申請臨時調度。”
“地點。”
“寧縣化容道301號,一個網吧。”
電話掛斷,張立科又連忙撥通了指揮中心。
“這里是三組張立科,由于警力不足,我申請臨時調度一連排長陸昭。”
指揮中心。
設立在距離行動目標三公里外的一處特制客車內。
林知宴拿起對講機回復道:“距離行動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無法完成臨時調度。”
在今早得知人力缺失的情況時,林知宴就想過讓陸昭來幫忙,但轉念想到昨晚的事情便作罷了。
這個時候去求陸昭,豈不是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
何況敵人只有兩個,就算少了三隊人,他們也具備絕對的人數優勢。
最后是時間確實不夠了,沒有時間給專案組走完程序。
林知宴不可能為了陸昭違規。
對講機另一頭回答:“事后我會向組織報告說明。”
一旁助理開口道:“林組,我們確實缺人,多一個人萬無一失。至于程序上的問題,我之前就準備好了文件。”
林知宴不再反對,點頭道:“準許調度,現在向螞蟻嶺邊防站發出請求。”
調度請求發出沒一會兒,很快便得到了回應。
聯絡員道:“報告,螞蟻嶺邊防站駁回請求。”
林知宴面無表情道:“轉達給張立科,行動照舊。”
助理也不再發言。
權力是會隨著變更的,行動沒開始前,林知宴能把呂金山捏得死死的。
可行動還差一個小時,除非是郡里有武侯發話,否則想調動陸昭必須要通過呂金山。
管轄權沖突的時候,垂直管理優先是基本準則。
螞蟻嶺邊防站擁有人事否決權。
就算林知宴事后要算賬,恐怕也很難借題發揮,因為呂金山的拒絕是合理合規的。
砰!
張立科一拳打在車門窗玻璃上,低聲罵道:“艸!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