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壺一大早醒來,許斐心已經拿著算盤和賬目等著她了。
這個工作態度,陳玉壺真的很滿意。
她還不知道林清桐出門的事情,也顧不上他。
因為陳玉壺長嫂喬氏一大早就到了。
雖然婚期還沒定下來,但是事情也該有個大概的章程出來。
所以喬氏今天是來幫忙的。
兩個人商量,隅之和許斐心去核對執行,一大早就忙起來了。
而林清桐已經到了王府,正在陪郡主吃早飯。
吃完了早飯,郡主才問:“你今天怎么來了?定下請期的日子了?”
林清桐說:“我們不請期,王爺說讓欽天監占卜一下,省了那些繁瑣。”
“我長兄自己去請期?!?/p>
“我母親說,大族愛面子,禮數要做到,一定要熱鬧,這樣蕭氏才會滿意?!?/p>
“你我倒不用。”
郡主也沒生氣,反而笑了一下,“我怎么不用?”
林清桐認真的說:“我母親說,你是郡主,涉及皇室,肯定要交給依照皇室禮制,大概要交給禮部司和宗正寺?!?/p>
“這就足夠榮耀了。”
“我母親希望我和兄長各有各的熱鬧和體面,不必非得西風壓倒東風?!?/p>
“你放心就是,她不會委屈我們的?!?/p>
郡主笑了笑,“我當然放心,那可是林夫人。”
“我只是不放心你,你今天來……”
郡主這么一說,林清桐才想起來自己來干什么,那個臉頓時一黑。
他表現的太明顯,郡主沒忍住笑了一下。
林清桐猶豫再三,還是跟郡主說了。
郡主一邊插了一塊桃子,一邊驚訝的看著林清桐。
“你說什么?明樓我倒是知道,不過不是說是長公主的嗎?”
林清桐看了一眼裝水果的盤子,郡主不能吃太多的水果。
于是林清桐把水果盤子端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吃了起來。
“我哥他們說的,不會錯的?!?/p>
郡主又摸了一個橘子,“那你來找我是為了?”
“我覺得他們太過分了,為了母親的寵愛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不帶上我?!?/p>
郡主笑著聽著,覺得他的重點應該放在最后一句。
“那你想怎么樣?”
林清桐雙眼放空,“我不知道。”
“我有的時候覺得她眼睛里誰都沒有,只是在做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其實我們在她眼里和父親也沒什么分別?!?/p>
郡主把剝好的橘子,放了一半在林清桐面前。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然后才是其他的身份?!?/p>
“不管你怎么說,她也是你母親,你別想太多了。”
笨人想太多,只會自找不開心。
“你不是說母親想要組建商隊嗎?要是出了大雍境內,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在境內,我去和祖父說一聲。”
“我能幫上忙,就等于你能幫上忙?!?/p>
林清桐看著郡主,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林清桐拿起郡主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半橘子,“我笑,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成婚了?!?/p>
郡主也笑著看著林清桐。
小兒女的情投意合,不管多大年紀的時候想起來都是美好的。
晚上林清桐回家跟陳玉壺說起這件事兒,陳玉壺看著帶著點得意的林清桐嘆了口氣。
“你要好好的待郡主?!?/p>
“我會的,母親 。”
陳玉壺搖搖頭,男人的承諾,一點信用都沒有,好在她找的兒媳婦兒都不是省油的燈。
林清桐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突然問陳玉壺:“母親對那個叫洛書的上心了嗎?”
陳玉壺抬眼:“這個啊……”
“如果非要比較,那還是你父親更值得我上心,我喜歡他,但是非要選,我會選你父親?!?/p>
林清桐不明白,“為什么?”
“你不明白嗎?我根本不需要做選擇,洛書是私奴,我的私有財產,但是你父親會給我帶來安寧和榮耀。”
“侯府總歸是你父親庇佑著的,我感激他?!?/p>
“他是侯府的骨頭,我們是血肉,只要你父親需要,我就會和他站在一起,不管他面對的是什么?!?/p>
“沒有他,也就沒有忠勇侯府?!?/p>
說白了從古至今,人就是慕強的動物,陳玉壺也不例外。
這很好做選擇吧?
林清桐深深的看了一眼閑適坐在高位的母親,心中復雜。
而此刻站在門外的林驥,沉默的聽著,轉身的腳步突然就輕快了起來。
這樣也好,總歸她是他的妻子,只有他們才會一直的在一起。
回到書房的林驥吩咐:“夫人想要經商,給夫人開一開方便之門,順便那個叫洛書的,希望他爭點氣,別讓我夫人賠錢?!?/p>
陳玉壺開始忙幾個孩子的婚事,在各方鼎力之下,商隊很快籌備好,洛書也被放出去了。
被放出去的時候,誰都沒有準備,洛書的耳朵上還戴著陳玉壺的耳墜。
當眾洛書就被人帶走了,秋實他們問起,來人只是答:“商隊建好了,洛書要出樓了?!?/p>
“玉老板明言,各位想要出去的,盡可命人傳消息給她?!?/p>
陳玉壺的商隊,出發伊始就多了一位洛管事。
傳言洛老板絕色,右耳上戴著一只華貴的長耳飾,價值非凡。
而洛書就帶著那只耳墜,穿越沙漠,走過高山……
陳玉壺的心情也一直很dOWn,家里事情多,也沒人發現她心情不好,就是覺得她淡淡的。
清柏清桐安之的婚期一一定下來。
陳玉壺終于開始徹底忙起來。
哪怕有嫂子和弟媳的幫忙,甚至連許斐心和陳母都沒閑著,還是把陳玉壺給忙得夠嗆。
林清柏成親的前一晚,陳玉壺和林驥一起。
在滿院子的紅綢下,碰杯喝了一盞酒,慶祝他們共同的項目在某種意義上的完結。
拉扯了許久的和親事件,也終于不了了之。
沒辦法,大雍就是沒有公主,皇帝倒是可以忽悠他們一下,隨便選個人封了公主嫁過去。
但是皇帝不愿意。
是的,連忽悠一下都不愿意。
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值得一提的是,在求親事件了了后,朝陽郡主突然就有了封號和封邑。
皇帝司馬昭之心。
但是這和陳玉壺沒關系,她只關心快點把兒媳婦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