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洗完菜,她立即把他踢出廚房了。
不到一個小時,飯菜端上了餐桌,葷菜除了他喜歡的豉汁排骨,還多了一道水煮魚,濃稠的湯汁上面,鋪著一層油光水嫩的魚片,花椒,辣椒和小蔥激發出陣陣香味,潘強口水直流三千尺,“姜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辣?!?/p>
看到對面幽幽射過來的視線,他趕緊又說:“老大也喜歡吃?!?/p>
姜依笑看聶老大,“那就好,多吃點。”
還給他來了一大勺。
聶粲:……他說了喜歡吃嗎?
不過,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小果實坐在他旁邊,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媽媽,我也要吃水煮魚。”
“你確定?別辣哭了啊。”不過姜依今晚這道水煮魚是微辣,她給小家伙撈了幾片,細心的把刺和辣椒都挑干凈才給他。
潘強吃得一臉酸爽的扭曲,“好吃,姜姐,你是怎么把魚做得那么嫩滑,又那么入味的,簡直就是人間至味啊啊啊啊啊?!?/p>
國家欠我一個姜姐?。。?/p>
再看聶老大,“老大你說是不是?”
“還行?!甭欞右荒樀牟粍勇暽?,起身去冰箱拿了汽水出來。
小果實眼睛濕了,紅撲撲的小舌頭伸出來小狗一樣呼啊呼,“叔叔叔叔,我也要喝。好辣好辣?!?/p>
“辣哭了吧?!迸藦娦Φ煤艿靡?。我就不怕辣。
“我不是辣哭,我是眼睛辣出了眼淚!”小果實大聲說。
這模樣把大人們都逗笑了。
姜依也要了一杯,朝聶粲舉杯,“謝謝你在毀謗案子上,幫我一把?!?/p>
“我幫你?”聶粲抬眸。
姜依說:“這案子小,可陳警官忙前忙后的,還有,蘇婉清一直被拘留沒放出來,我可做不到。”
聶粲:“你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不過,你提醒我了,我應該讓她出來?!?/p>
姜依想想,也就明白了,“蘇婉清現在這名聲,出來都不敢回家了,搞不好旅館也住不成?!?/p>
得罪大佬的后果很嚴重啊。
聶粲問:“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蘇婉清想賠錢和解,但我不會撤訴的。”姜依說,“雖然讓她坐牢的幾率比較低,但我還是要試一試。”
因為她已經看出蘇婉清另一個真面目,“以前我只是以為她是個有心機的女人,現在,我覺得她還有點陰狠,遠不是她表面看起來的柔弱,以后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p>
潘強附和,“我贊成,尤其是她媽,看眼神就知道。像巫婆?!?/p>
這頓飯,潘強吃得有點急,碗筷還沒收,就說:“姜姐,我約了人打牌,你們慢慢吃,先走了?!?/p>
“???那我一會……”
“粲哥會送你回去的?!迸藦娦南?,就是不回去也行,嘻嘻嘻。“哦,老大不用留門給我,我們今晚可能打通宵?!?/p>
說完,一溜煙似的跑了。
姜依想提醒他拿上外套都來不及。
沒了強子,周圍瞬間就安靜了好多,只有小果實還在呼哧呼哧的吃水煮魚,又菜又愛,說的就是這小家伙。
“叔叔,等下我吃完,還能玩一會方塊機嗎?”
姜依說,“不行,你明天還要上學,叔叔也需要休息,我們不能打擾他太久?!?/p>
聶粲瞥了她一眼,也許吃了辣,他覺得有點躁熱,解開一顆襯衫扣子。
潘強走后,菜還剩不少,但他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還幫忙收拾,“我來洗碗吧。”
姜依當然不會反對,把碗碟收進廚房時,他雙手微微舉高,“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圍裙,我手上好多油?!?/p>
“哦?!苯滥昧藝?。
兩人面面相覷。
姜依:呃?
“幫我套上來行嗎?”聶粲為了遷就她的身高,稍微低下頭。
姜依還能怎么樣。上前一步,把圍裙的肩帶套他脖子上,雖然他低著頭,但還是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著她的雙眸漆黑如墨,瞳孔微微一凝。
四目相撞的瞬間,姜依的心臟突的一跳。
雖然還有點距離,但他呼吸太熱,像一縷氣浪,噴在她鼻尖,她像被燙了一下似的。
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變得滾燙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
周圍一片漆黑。
停電了!
姜依嚇了一跳。恐懼給人第一反應就是往他身上靠,她的唇上忽然擦過一抹柔軟。
“砰”的一聲,她的大腦像炸機一樣,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在極度的靜謐中,一切感官被放大,他的呼吸聲都顯得那么清晰,帶著淡淡的花椒香,有點麻,有點辣,有點燙。
姜依心如擂鼓小鹿亂撞心亂如麻驚慌失措趕緊后退一步。
下一瞬,小果實的驚叫響起,“啊啊,停電了停電了,媽媽,你在哪?”
接著就是公公汪汪汪的叫聲。
“在這!別怕,媽媽馬上就來?!苯酪患敝?,閃電般轉身,結果“砰”的一聲,腦門撞廚房門上……
她把這當成大院里的家了,因為大院的廚房沒門。
“嗷!”
聲音響起的同時,她整個人被拉了過去,好像撞在他鎖骨上,說實話,觸感沒比撞門好多少,聶粲有些惱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跑那么急做什么?我是妖怪,會吃了你?”
姜依還在眼冒金星,我是誰,我在那?
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被穩住后,聶粲說:“別動,我去拿蠟燭?!?/p>
滾燙的氣息終于離開,一陣涼意襲來,姜依終于可以呼吸,還打了個噴嚏,她極力控制聲音如常尖叫,“小果實,聶叔叔來了,別害怕!”
“媽媽,我不害怕!”小果實一點也不害怕,是覺得好好玩。
他摟著公公歡呼起來,“耶耶,停電咯,停電咯!”
姜依:……!!
為什么我不是小孩。
可憐她額頭上的包啊。
聶粲點了兩根洋蠟燭,這種白色的長蠟燭幾乎每戶人家都會備著。
視力恢復的時候,姜依第一時間就是捂住臉。
她的臉現在很燙。
在燭光的映照下,一定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她都能感覺到那些紅暈從指縫里漏出來了。
聶粲看清她額頭的包后,忍住沒有笑,眸色漆黑,“紅花油行嗎?”
“可以的可以的。”
聶粲抹了點在手上,輕瞥她一眼,“你撞的是額頭,捂臉做什么?”
“我的臉也撞了?!?/p>
“真的?我看看?!?/p>
“不用不用。”姜依放下臉,哦不,放下手,看他抬手似乎要給她抹,趕緊說:“我自己來就行?!?/p>
聶粲的手頓了頓,嘴角扯了扯,“想什么呢,我給自己抹?!?/p>
“啊?”
聶粲聲音悶悶的,“我的鎖骨剛才被你腦門撞碎了。”
姜依:“……??!”
她的目光四下亂竄就是不敢看他,就這么胡亂抹了下。
也不知紅花油抹哪了,眼睛火辣辣的疼。
眼淚直流。
“我送你們回去吧?!甭欞涌此桓北黄圬搼K了的樣子,心情很復雜,“碗明天再洗?!?/p>
“也好。”姜依求之不得,抱著小果實,上了桑塔納。
在車上時,人終于慢慢冷下來了,啊呸,是冷靜下來了。
但不敢開口說話。
車里靜悄悄的,只有發動機,和車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一直到了小區里。
聶粲停車,但沒下車,從后視鏡看她一眼,姜依恰好也看過去,撞進他眼中,他眼神黑黝黝的,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姜依,你剛才親了我,這事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