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報紙收費了,在蘇州府的熱度還不減。
一份報紙四文錢,不算特別貴,喜歡看報紙的人,隨手就能買一份了。
等到收費開始了,沈旺時刻關(guān)注銷售情況。
看到第一天的收費報紙也能全部賣完,他的心中大穩(wěn),同時決定明天加印。
江南地區(qū)的讀書人,比應天府的要多很多,他可以預想得到,銷售額能有多高,就算薄利多銷,也能大賺。
只不過,大明日報江南分部,負責人并不是沈旺,而是總部派出去的人,畢竟這是宣傳口,不能讓沈旺全部滲透。
無論排版、編輯還是審核等,全部是朱允熥安排的人負責,沈旺只是幫忙發(fā)行,朱允熥承諾給沈旺一點分成。
沈旺可以想象,未來報紙擴大起來,即使這一點分成,數(shù)額也不會太低,其實分成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交好皇太孫。
看到報紙有成績了,沈旺開始推行寶鈔。
大明錢莊在江南的分莊,已經(jīng)建立起來,戶部的官員早就和當?shù)毓俑佑|。
錢莊必然要成為朝廷的產(chǎn)業(yè),其實江南地區(qū),也有部分私下錢莊,但他們只是提供存款服務,沒有紙幣的流通。
真正有紙幣流通的,還是大明官方,其他的都沒有這個資格。
看到報紙成功了,沈旺開始在報紙上刊登,關(guān)于新式寶鈔的消息,官方還說明從現(xiàn)在開始,交稅只收新式寶鈔,大明錢莊可以隨便兌換。
為了避免擠兌問題,朱允熥把這段時間收來的商稅,全部往江南地區(qū)運送,同時還把錢莊總部的現(xiàn)銀,送了部分到江南地區(qū)。
畢竟應天府范圍內(nèi),錢莊不會出現(xiàn)擠兌的情況。
錢莊里的現(xiàn)銀,可以另作他用。
相關(guān)的消息在蘇州府瘋傳,也是要從蘇州府,先打開一個口子。
“你們聽說沒有?朝廷又要發(fā)行寶鈔,這一次的寶鈔,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p>
“寶鈔還能怎么不一樣?朝廷就是瞎折騰,以前的寶鈔,連草紙都不如,現(xiàn)在還發(fā)行,真不知道朱皇帝要做什么。”
“可不是呢,寶鈔有人愿意用嗎?”
“不過我聽說,應天府的人,全部在用寶鈔,再也沒有人用現(xiàn)錢?!?/p>
“不可能!”
“我倒是覺得有可能,因為這次的寶鈔,真的不一樣了,你們來看。”
有一個商人,抱著好奇地心,到錢莊換了一張百兩大鈔,此時拿出來給他們看。
嶄新的鈔票,還散發(fā)著油墨的香味。
上面印著老朱的頭像,顏色鮮艷,花紋好看,比起之前貶值得如同草紙的寶鈔,要好太多了。
從寶鈔的質(zhì)量上看,朝廷似乎是認真的,不然也不會花費心思,重新設計那么好看的寶鈔。
“這……真的是寶鈔?”
有人震驚了,不可置信地湊過去看看。
那個商人道:“我是從大明錢莊里面兌換的,據(jù)說未來官府交稅也只收寶鈔,朝廷帶頭使用,應該是真的。”
現(xiàn)在的稅課司改革,已經(jīng)改到江蘇府,稅務直接歸朝廷管理,地方官府無權(quán)決定怎么收稅。
盡管有人反對過,但反對無效,朝廷強力執(zhí)行。
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的稅,收起來是直接交到金陵那邊,好像朝廷真的在帶頭使用寶鈔。
還有人說道:“如果可以用來,隨意兌換現(xiàn)銀,我就相信了?!?/p>
“那就去試一試?!?/p>
那個商人道:“我們城內(nèi)有兩家錢莊,這張是我在城南兌換的,我去城東那家看看。”
他說走就走,其他人見了,反正閑來無事,也跟著他走。
這個商人能夠那么積極,主要是沈旺根據(jù)朱允熥的吩咐,安排來做托的。
這樣的宣傳效果,才能更好。
他們到了城東的錢莊,輕松地把一百兩銀子兌換過來。
一時間,蘇州府的商人都對寶鈔,充滿興趣。
覺得朝廷這一次,是要玩真的。
在這同時,沈家通過報紙,放出一個消息。
以后要和沈家生意往來,必須使用新式寶鈔,這個消息又讓人驚嘆不已。
要知道沈家這種龐大的商賈之家,旗下產(chǎn)業(yè)可以壟斷蘇州府大部分人的生活,現(xiàn)在沈家公開支持新式寶鈔,有一種不用不行的感覺。
再加上還要用來交稅!
不過,在這里不是強制使用,目前還只是處于一種,鼓勵使用的狀態(tài)。
就這樣也有部分人,陸續(xù)兌換一些小額寶鈔試一試,畢竟大家還要交稅。
“爹,寶鈔的效果,好像還不錯?!?/p>
沈至打探得到外面的消息,又道:“抗拒的人,也不是那么多。”
沈旺說道:“朝廷帶頭使用,收稅只收寶鈔,肯定沒有人抗拒,另外這種寶鈔想要造假很難,你是沒去過金陵,現(xiàn)在金陵城內(nèi),全部只有寶鈔,花錢不知道多方便?!?/p>
單是不需要切割銀子,重新稱重這一項,寶鈔已經(jīng)能秒殺用銀子交易了。
沈旺還是特別佩服朱允熥,可以把寶鈔運用得那么好。
“太孫殿下,比皇帝陛下要好?!?/p>
沈旺說道:“你還不知道,如今應天府正在商稅改革,我們蘇州府稅課司的變動,正是改革的前奏,早晚會改到我們這里,太孫殿下未來說不定還要重視商業(yè),我們再也不用穿粗布麻衣?!?/p>
商人是不能穿,那些光鮮的衣服。
哪怕沈家那么有錢,衣著還是普普通通。
想要穿得光鮮,不是不可以,自己在家里偷偷摸摸地穿,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了這話,沈至眼前一亮。
他受夠了這種粗布麻衣的生活,穿起來特別不舒服。
接下來的日子里,寶鈔的作用,持續(xù)發(fā)酵,有了沈家的推動,使用寶鈔的人越來越多。
但也有人堅決不用寶鈔,認為是騙人的,朝廷要騙他們的錢,但到了該交稅的時候,還不是服服帖帖地去兌換。
寶鈔的便利,越來越多人知道。
使用的人,也越來越多。
時間很快,又過了數(shù)天。
翁聞思等江南地區(qū)的商人,陸續(xù)地來到沈家聚集,他們對沈旺從金陵帶回來的消息,是感到不解的。
昆山伍家的伍宜然說道:“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去了一趟應天府回來,又是報紙,又是寶鈔,你是要背叛我們嗎?”
這句話也說出了,他們很多人的心聲,都不爽地往沈旺看過去,想要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