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
劍拔弩張之際,小桃兒的母親已追了上來。
她急得摔倒在蘇誠面前,拉著他的衣甲,凄苦道:“是小桃兒!趙刀的女兒!求求你,行個方便!”
“嫂子?”
蘇誠輕輕拉開了自己的衣甲,眉頭一皺。
“刀哥的女兒?”
不少城衛軍聽到這話,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顯然是想起了什么。
“不行!”
蘇誠往后退了一步,抽出一把戰刀,聲音肅冷道:“沒有城主手諭,任何人不得離開平陽區一步!違者視為邪人,殺無赦!”
他這斬釘截鐵的宣告,如同利刃壓在了眾人的頭頂上。
一片死寂!
一個六歲小女孩,她可能是邪人嗎?
“哥哥……”
小桃兒忽地再度劇烈顫抖了起來,口里吐出大量黑血,順著齊麟的衣襟流下。
她聲如蚊蠅哭道:“太疼了,嗚嗚,死掉是不是就不疼了?我想死……”
“小桃兒,堅持住,你還沒長大呢……”
齊麟的雙眼里,無數蒼龍般的血絲已經開始蔓延!
“蘇誠!”
前方忽地一聲暴吼,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城衛軍,猛然把自己頭盔砸在地上,指著蘇誠的鼻子怒罵道:“你他媽的還是人嗎?當初若不是刀哥替你擋了一箭,死的就是你!”
“你今日所為,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讓刀哥妻女出去!”
不少城衛軍忍不住吼出聲。
“韓遠,你再起哄,逐出城衛軍。”蘇誠冷冷看著那魁梧城衛軍。
“逐你大爺,老子不干了!”
韓遠抽出刀刃怒吼。
“人在做,天在看!七隊的兄弟們,為刀哥妻女開路!”
大約數十個城衛軍,怒火上涌,跟著韓遠,直接劈向蘇誠等人。
“你小子,快趁亂帶人突圍!”
韓遠對齊麟大吼了一聲。
齊麟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個世界,雖然爛透了,但是義氣還在!
“韓遠,你自己找死,還拉幾十個兄弟給你陪葬是吧?你真降智。”
蘇誠搖頭嗤冷一笑,爾后滿臉冷漠,伸手一揮。
“殺!”
在他身后,越來越多城衛軍聚集,在蘇誠號令下,拔劍沖向韓遠等人。
是依附權貴青云直上,還是頭腦一熱亂葬崗?
大多數城衛軍,心里還是明明白白的。
砰砰砰!
黑夜之中,雙方人馬沖殺在一起,刀刃冷光閃爍,鮮血飛濺!
嗡!
戰場中心,一陣雄渾的真元猛然暴起,一個修長人影沖出重圍,直接鎮壓到齊麟眼前。
正是蘇誠!
他屹立在黑暗的正中央,只露出半截冷白的面容,倒映著他手里的刀光,盡顯冷血和自私。
他的身邊,黑夜如同形成的迷霧,轟然升騰,形成一個真元域場,震懾一切。
“玄海境第一階,霧生!”
“蘇誠什么時候突破的?”
這一幕直接叫那些反叛的城衛軍心里一涼,包括那韓遠在內,已經預感到了死路一條。
“這世道真他媽的下賤啊!越自私的人活得越滋潤!”
韓遠怒吼一聲,繼續追著蘇誠!
他并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后悔。
只可惜,蘇誠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壓向齊麟,聲如律法審判。
“齊家小兒,只要我蘇誠站在這,就沒你出去的路!”
這一個個字,就如刀鋒,刺向齊麟耳膜。
齊麟面無表情,他單手抱著懷里的小女孩,柔聲對她道:“小桃兒,閉上眼。”
小女孩泣淚,意識開始模糊,但也乖乖的閉上了雙眼。
而在她閉上的那一瞬間!
齊麟猛然抬頭!
整個黑夜的天空驟然裂開上百個滴血的太陽眼瞳,全壓在蘇誠的頭頂上,那一只只蒼天血眼,如同天道的餓鬼一樣玩味的看著蘇誠!
蘇誠的冷笑,一下僵硬了。
他的眼前,那抱著女孩的黑衣小少年,他的血眼擁有上百復眼,就如地獄之門!
當他鎖定了蘇誠的那一刻,蘇誠渾身氣血都凝固了。
一股至深的恐懼,涌上心頭!
“不!”
噗!
一剎那!
齊麟手持那黑木劍,從蘇誠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黑木劍,劍鋒斬下,蘇誠直接一分為二,一左一右炸開!
連脊椎骨都被整整齊齊分成了兩半!
“把你劈開,路不就有了?!”
齊麟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執劍前沖。
而蘇誠的左右尸體倒落下去,被沖上來的韓遠一腳踩在了泥污之中。
“我靠,你丫畜生真裂開了啊?”韓遠渾身一震,定睛一看,罵罵咧咧道:“你蘇誠智商高?你死得比老子還早呢!全尸你都沒撈著!”
他麻了!
完全麻了!
眼前這黑衣小少年,身高才到他下巴,這么強?
“追隨齊麟,殺出一條血路!”
韓遠熱血沸騰了起來,舉刀咆哮。
“蘇統領被劈成兩半了!”
城衛軍頓時震動無比、驚慌大亂。
這小子是真敢殺城衛軍啊!
而且是亂殺,暴殺!
眼見那黑衣小少年人如怒龍,持劍往前沖殺,城衛軍人人慌亂,連忙讓道。
“快發信號求援!”
“平陽區賤民暴動,快增加人手鎮壓!”
玄城的夜徹底沸騰起來,火光信號沖天起,大量穿甲持械的城衛軍受到調動,足有上千人往此地壓來。
一時間,不只是韓遠等人,連小桃兒母親、何大夫等追來的鄉親們,都成為惡犯,被城衛軍納入反叛行列之中。
而殺人突圍的齊麟,自然是重犯。
“凡暴犯,當場斬首!”
一聲聲冰冷宣告,城衛軍的軍甲和戰刀,如同鋼鐵洪流,壓向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
而齊麟已經深陷數百城衛軍的刀刃海洋之中!
“堂堂護城之軍,吃著百姓的血汗,不在城外抵御山賊邪獸,而在城內欺壓平民!”
齊麟抱緊了小桃兒,仿佛回到了面對蕭族的那一刻,已經殺紅了眼!
他生生開出了一條尸血之路,所到之處,尸血橫飛!
“這齊家小兒竟殘暴至此……”
“快去找蘇小姐!快!”
城衛軍們震撼看著這染血少年,驚慌失措,連忙去叫人。
……
夜幕下的不遠處,一間雅致的高樓中。
“黃金三百兩!”
一個身穿碧綠色華貴錦衣的青年,無比肉疼的對眼前的白裙美人道,“蘇小姐,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一個子,我們普渡商會就沒利潤了。”
蘇憐汐端坐著,語氣平淡,“三百兩也行,但內臟另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