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銘!”
“蕭靈兒!”
秦正看清人頭和尸體,頓時如遭雷擊,差點咬斷舌頭。
“齊麟學子……”
傅夫子后退兩步,雙眸顫抖看著那一臉平靜的少年。
他已愧疚萬分,現在卻看到,死者另有其人?
白愧疚了!
他眼中,那黑衣小少年放下雙手之物,一臉真誠。
“傅夫子,我是正當防衛。”
此言一出,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蕭、蕭赤焱……”
秦正扭著僵硬的脖子,回頭看那居中的赤發少年。
只見那赤發少年,渾身散發著血腥寒氣,其真元已經如血海鎖定了齊麟,如同血色海嘯,奔騰而來。
玄海境第五重!
比齊麟高三重。
“死!”
蕭赤焱見這一幕,一句話都不想說。
邪人子孫,潛來神策府殺蕭族天才,囂張至此,怎可讓他多活一息?
他的血色真元如遮蓋天地,還未出手,血色汪洋大海就幾乎壓得齊麟窒息。
“霜降和海嘯之別,不是任何手段能彌補的。”
更何況現在的齊麟,常規手段屬實不多。
轟!
蕭赤焱以血海之勢,一掌拍向齊麟頭頂!
齊麟咬了一下牙!
“爺說派了神秘高手保我,怎么不現身?”
他這么信任爺爺,單槍匹馬前來神策府硬扛蕭族天才殺機……那天機神算該不會又坑孫吧?
生死就在電光火石瞬間,齊麟也沒法了。
那就靠自己!
靠自己,他其實還有倆底牌……其中一個就在蕭赤焱身邊。
那同為真元海嘯的蘇憐汐,已踏前一步,真元涌起。
但齊麟不準備讓她出手。
“別動!”
他一聲低吼,除了蘇憐汐,沒人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說話的同時,齊麟在電光火石之間,對著蕭赤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尾指!
沒錯!
這玩意兒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跟撐爆了似的在那噴火,齊麟已經有點憋不住了!
他選擇動它,純粹就是直覺使然。
他有強烈的感覺,把這火噴出去,一定會有成效。
嗡——
一道赤紅烈焰猛然噴出,就像是一張天道大嘴,剎那咬住蕭赤焱。
“啊!!”
蕭赤焱痛叫一聲,真元震蕩倒飛而出,直接砸在地上。
這一幕再度震撼眾人。
“不好。”
秦正頭皮發麻,完全沒時間思考,他連忙閃身到了蕭赤焱身邊。
嗡!
只見他的真元為寒屬性,一掌震出,終于滅了蕭赤焱身上的詭異火焰。
不過定睛一看,秦正還是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蕭赤焱原本那毫無瑕疵的肌膚,此刻已被燒出不少焦黑血痂,包括臉上都有一塊。
“焱哥,你怎樣了?”
一個個二月閣的俊秀、美人,急忙圍在身邊。
“沒事,皮外傷。”
蕭赤焱猛地爬起來,臉部灼傷后,他顯得格外猙獰。
但由此更可見,這人并非養尊處優之徒,而是天生帶著一股狠勁。
“你抓緊去藥膳堂,錯過治愈時機,可能毀容。”蘇憐汐提醒道。
“男人要容貌何用?”
蕭赤焱聲音無比低沉、殘暴,他推開身邊人,重新審視齊麟。
“他剛用的應是禁法,小心。”秦正連忙提醒。
“小小年紀,怎可能會禁法?”蕭赤焱面目陰毒,但還是有一絲敬畏,但他很快壓下這敬畏,“禁法有次數限制,他虛張聲勢。”
說著,他踏前一步,再往齊麟壓去。
“來。”
齊麟雖小他幾歲,但氣度太冷,抬著袖口,就這么死死盯著蕭赤焱。
蕭赤焱對上他的眼眸……他最后還是停住了。
禁法和劍法、戰法不同,難估量其殺機,一旦有人燃命施展,他是有可能陪葬的。
“秦刑師,還不擒拿死刑犯?”他看向秦正。
秦正就知道會這結果。
但沒轍,他畢竟是長輩,強于這些年輕人許多。
嗡!
當壓力從這秦刑師身上展開時,齊麟所感受到的,那就不是鎮壓了。
而是萬千大山的碾壓!
“秦刑師,我乃神策府學子,由神策府主審定入府,姜星海閣主親批,你要定我罪,得當場舉證。”
齊麟這不卑不亢的說話語氣,讓在場之人難以置信,他是個三星閣學子。
“證據就在你腳下。”秦正繼續逼得齊麟渾身骨骼顫動、血肉扭曲,“你齊麟在國法學堂殘暴殺人!藐視國法,該當死罪。”
“錯。”齊麟頂著壓力,撿起太蒼國法,“今日蕭藍二人,主動要置我于死地,我連續警告三次未果,被迫防衛,無奈反殺……”
說著,他看向傅夫子,“請問夫子,我遵循國法,哪來的罪?”
傅夫子呆呆地看著他。
從這學堂離去的那一刻,他絕想不到,會有這一刻。
他剛講的正當防衛啊!
被你用上了?
“按照國法,禁戰區域,警告三次,那確實無罪……”傅夫子聲音微顫。
“問題是,你有證人證明是他們先動手,證明你警告三次了嗎?”秦正馬上打斷。
他篤定齊麟在神策府沒任何人脈,自再施壓。
“有。”
就在這時,國法學堂內,走出一個比秦正還要高一些的少年。
他明明是三星閣學子,卻長出了粗糙的胡須,形如‘大叔’。
“我唐彪親眼所見,齊麟報了玄城來歷后,蕭靈兒和藍銘聯手殺人,齊麟確實警告了三次未果!”那少年用粗糙的聲音道。
“那就真相大白了……”
傅夫子低聲說道,不敢去看蕭赤焱等人的方向。
“唐彪,你……”
秦正沒想到竟真有人會去幫一個玄城邪人,一下打亂了陣腳。
“他的證言不能作數!”
蕭赤焱忽地陰冷開口,“這邪人子孫正是御邪總司唐國昌舉薦入府的,一丘之貉,豈能洗白?”
說著,他冷眸掃向那學堂深處的其他三星閣學子,“有誰能站出來伸張正義,我蕭族自有重謝。”
“我,我!”嚴鼎昊從里面連爬帶滾出來,“我能證明,是這齊麟囂張跋扈,聲稱他來神策府,就是為了殺盡蕭姓之人!然后就把靈兒當場殘殺了!”
“我能作證……”
“我也能證明,嚴鼎昊說的是真的!”
一時間,國法學堂內,三十多人中,有五六人都開口。
“我的證言不算,你蕭族走狗的證言就算啊?”唐彪嗤笑一聲,“行了別裝了,不就是欺負人嘛,非得搞得冠冕堂皇,賤不賤?你們一族在玄城鬧的笑話還不夠大嗎?還有你秦刑師,拉偏架是吧?當我唐族沒人?”
秦正聽到這話,也是萬分頭疼。
他不想讓這事再鬧大了,連忙肅聲道:“都閉嘴,反正這齊麟罪孽嫌疑巨大,我先將其押至血牢,擇日再公布調查結果。”
說著,他直接以實力開道,周遭不過都是一群年輕人,確實無人能擋住他。
沉默了一會兒的齊麟忽地開口:“秦刑師,你比誰都熟悉太蒼國法,你也比誰都知道真相,但你卻違法、違心而行!你持太蒼律法為武器,為氏族強權做狗,欺壓無辜之人……”
他冷視這中年人,“我且問你!你這般做,于上,你可對得起培養你的太蒼國君,于下,你可對得起信任你的黎民百姓?”
“住口!”
秦正被這言語戳中心里的痛處,面目亦扭曲了起來。
“我對不對得起陛下,輪不到你來管!”
說著,他猛然一閃,伸出冰天凍地之手,朝著齊麟脖頸處擒來。
卻就在這時候,一道空冷的聲音,從那國法學堂內傳來。
“那……朕是否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