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到現(xiàn)在,霍驍一句話都沒問過,甚至連打探的意思都沒有不說,還主動給了鑰匙。
霍驍?shù)拇蠓阶尨揿o苒反而忍不住懷疑。
畢竟,十八年的親情都能輕易背叛,更何況是才認(rèn)識的男人?
崔靜苒心中一直保持著對霍驍?shù)木琛?/p>
霍驍看著眼前的少女,目光沉沉,私有千言萬語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只吐出了三個(gè)字:
“我信你。”
崔靜苒捏著鑰匙,指尖微微發(fā)燙,霍驍那句“我信你”在她耳邊回蕩,讓她心莫名一顫。
她忽而一笑,手中捏著的鑰匙緩緩的抵在了霍驍?shù)母共俊?/p>
霍驍瞳孔微縮,呼吸暫停。
隨即,金屬特有的冰涼順著霍驍?shù)母共烤従復(fù)希詈舐湓诹嘶趄數(shù)男呐K處,鑰匙尖輕點(diǎn)。
崔靜苒這才仰頭望著霍驍,嘴角含笑,眼里卻沒有一絲溫度,輕聲問:
“信我?你身為團(tuán)長,就這么輕信于人,若我想害你,你不要命了?”
崔靜苒的目光緊緊地落在霍驍?shù)哪樕希葡胍獜乃哪樕峡闯鲋虢z馬跡一般。
霍驍眸色驟深,垂眸看著胸前那只素白的手,直接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崔靜苒心中一驚,看著對方危險(xiǎn)的眼神,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可被霍驍?shù)氖滞髤s如鐵鉗,掙脫不得。
“一個(gè)人的眼神騙不了人,你不會害我。”
“這么篤定?”崔靜苒有些訝異的眨了眨眼,看著霍驍問。
霍驍笑了一下,將她手里的鑰匙抽走,用力的將她的手掌貼緊了他的心臟。
“若我看走了眼……這條命你拿去又何妨?”
霍驍?shù)穆曇舻统涟祮。砩仙l(fā)著干凈的皂角香。
兩人此時(shí)的距離很近,近到崔靜苒似能聽到手掌下,霍驍?shù)哪莿×姨鴦拥男呐K。
崔靜苒有些怔愣,回過神后,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從霍驍?shù)牧硗庖恢皇掷飳㈣€匙拿回,轉(zhuǎn)身就走。
走了兩步,崔靜苒的腳步頓了一下,很認(rèn)真的開口道:
“霍團(tuán)長,你可能看走眼了,我還真不是什么好人,我會盡快將東西拿走,往后霍團(tuán)長最好還是離我遠(yuǎn)些,免得惹禍上身。”
語必,崔靜苒沒有再停留,快步離開了院子。
霍驍站在原地,望著崔靜苒的背影,抬起手放在了鼻尖輕嗅了一下,似還有對方身上殘留的香味。
隨即,霍驍?shù)氖址畔拢乖谏韨?cè)輕輕的摩挲了兩下,眼里閃過了幾絲笑意。
“小騙子,還說自己不是好人?”
如果她不是好人,何必說這話提醒自己遠(yuǎn)離?
狠狠地利用他這團(tuán)長,不是更好嗎?
霍驍能感覺到崔靜苒確實(shí)有目的,但絕對不是為了害他。
她似乎和家里的關(guān)系不太好,或許,她這么做是為了離開那個(gè)家。
無論如何,他會幫她。
“三叔!三叔!”
正在這個(gè)時(shí)候,一道聲音火急火燎的響起。
只見一道身影從院子外跑了進(jìn)來,有些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霍驍跟前,正要伸手去拉霍驍,卻被霍驍閃身躲開。
“有話就說,拉拉扯扯像什么樣?”
霍驍板著臉,似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古板和冷漠。
來人聞言,當(dāng)即哀嚎了一聲,可憐兮兮的道:
“三叔,我可是千里來投奔您的,您怎么對我這么無情?”
霍驍看著眼前的少年,不過十九,臉上還帶著幾絲少年氣,白凈的臉?biāo)愕蒙鲜强±剩上г诨趄斂磥韰s少了幾分男子氣。
“霍朝陽,誰讓你來海城的?”霍驍冷著臉開口質(zhì)問。
“三叔!你是不知道啊,我爸媽也就是你的好大哥大嫂,非要我和娃娃親結(jié)婚啊!”
“我可是有志青年,還沒來得及報(bào)效祖國!怎么能結(jié)婚?更何況還是和不認(rèn)識的人結(jié)婚?那所謂的娃娃親,就是封建殘余!三叔,你可得幫我。”
霍朝陽一臉義憤填膺的控訴,隨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霍驍?shù)拇笸龋Y嚕?/p>
“三叔,咱倆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不能不幫我啊三叔!”
霍驍有些頭疼的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霍朝陽,捏了捏眉心,隨即一把拎起了他的后衣領(lǐng),直接將人給提了起來。
“你不想結(jié)婚?”
“絕對不結(jié)!”
“行,我?guī)闳ゲ筷?duì)報(bào)道。”
霍驍說完,就直接往院子外走。
霍朝陽見狀,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連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三叔,那我爸媽那邊……”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就不能插科打諢,我會讓你爸媽給你一年時(shí)間,如果一年時(shí)間做不出成績,你就乖乖回去結(jié)婚。”
霍驍?shù)恼Z調(diào)平靜,沒有任何溫度。
霍朝陽聽著這話,有些頹喪的拉著霍驍?shù)囊聰[道:
“三叔,一年時(shí)間,會不會……”
“嫌棄就回去。”
霍驍可不會給霍朝陽任何討價(jià)還價(jià)的余地,一句話就讓霍朝陽閉了嘴。
霍朝陽跟在霍驍?shù)纳砗螅粡埬槪肓讼胗值溃?/p>
“那我能不和別人住宿舍,能和三叔你……”
“不能。”
“三叔!你……”
霍朝陽沒想到霍驍拒絕得干脆利落,聲音忍不住拔高,在看到對方的掃來的冷眼,當(dāng)即戛然而止,連忙狗腿的上前替霍驍捏肩:
“哎呀,三叔,我不是不想吃苦,我只是想要近距離的照顧三叔你啊!你看你一個(gè)人住這么大的空院子,多寂寞啊?我……”
霍驍猛地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嚴(yán)肅的看著霍朝陽,一字一頓:
“這院子,你不許再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哦……”
大概是霍驍?shù)难凵裉^于恐怖,霍朝陽也了解霍驍,當(dāng)即也明白,這件事大概是霍驍?shù)牡拙€,只能垂頭喪氣耷拉下腦袋,像是一直被雨淋濕的小狗。
只是霍朝陽覺得奇怪。
不過是住一起而已,三叔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難不成三叔金屋藏嬌了?
霍朝陽眼神一亮,當(dāng)看著走在前邊的霍驍,眼神又黯了下來。
得了吧!
他家這三叔, 萬年鐵樹,怎么可能開花?
當(dāng)初他們在京市的大院里,不知多少女同志喜歡他,拼命朝他拋媚眼,可他家三叔卻能淡定的問人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有人往他懷里摔,他甚至可以直接側(cè)身躲開,看著女同志摔在地上狼狽又丟人的同時(shí),還能丟下一句:路都走不穩(wěn),就該多練,婦女也能頂半邊天。
諸如此事,不勝枚舉啊!
霍朝陽嘆息一聲,是他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