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仔細看了劉永貴的銀行流水，他發(fā)現(xiàn)劉永貴的25萬元存的是三年定期，還有半年就到期了。他突然全取出來，會損失兩萬多的利息。

江寧希也湊過來看流水單。

林司言把紙往她那邊偏了偏。

江寧希分析道：“劉永貴把錢看得很緊，按理說他應該不舍得損失那兩萬多的利息。”

銀行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劉永貴進入營業(yè)廳時，表情很嚴肅，他只有在柜臺取錢時，為了欺騙柜員，才強行擠出一點笑容。

他取錢的時候似乎不情不愿。

蘇欣慧又拿出另一份銀行流水，“我還查了劉永貴他弟弟的銀行賬戶，劉永貴失蹤那天的晚上六點多，他弟弟往自己的銀行卡里存了41300元。”

溫雨瀾那邊也有了發(fā)現(xiàn)，劉永強家那把斧頭和他車后備箱里檢測到的血跡不是人血，而是某種動物的血。

劉永強在審訊室坐了好幾個小時，但一直沒有人來審問他。他心里直犯嘀咕，警察不會抓不到兇手，打算把他哥的死栽贓給他吧？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林司言和唐進走了進來。

劉永強緊張地看向他們，“林警官，你是不是調(diào)查到了其他線索？我真不是兇手，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林司言和唐進在他對面坐下。他們都沒說話，唐進打開一份紙質(zhì)文件，放在他面前。

劉永強看了一眼，全是字，看得他腦袋疼，他翻了一頁，里面是一些動物的圖片。

劉永強臉色大變，他偷偷瞄了對面的林司言和唐進一眼。警察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了吧？他做的很小心，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呢？

“林警官，這是什么東西啊。我不太認字啊！”

唐進解釋道：“現(xiàn)在的DNA檢測技術非常發(fā)達，動物也能做DNA測試。”

劉永強的嘴唇動了動，想繼續(xù)狡辯，但又不知道說什么。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完了，他下半輩子全完了！

林司言拍了拍桌子，“你那天到底去做了什么？”

劉永強也不抵賴了，老實交代道：“那天我?guī)е易サ囊拔度タh城跟人交易了，賣了四萬多，然后我又去足浴中心跟我朋友洗腳了。”

“你都抓了哪些動物？”

“野雞、野兔、竹鼠、果子貍之類的，偶爾也會抓野鳥。我們山里生態(tài)好，野生動物多，一般抓到什么賣什么。”

唐進憤怒道：“抓捕和販賣野生動物是違法犯罪，要坐牢的！”

劉永強偷偷翻了個白眼，但沒說話。他當然知道這事違法，但架不住它掙得多啊！

這事要是暴露了，他不僅要判個十多年，還要交罰款，最重要的是，還要把他的上家牽扯進去。這可不是小事。所以他寧愿當殺人犯也不肯交代自己的去向。這樣頂多被槍斃，但不用交罰款。

劉永強小聲嘟囔：“劉永貴那個王八蛋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那天我要去賣貨，故意那天找上我，就是想害死我！他看著老實，其實人最壞！”

劉永強做事一向小心，他還平時兼職干收購農(nóng)產(chǎn)品的活兒，為的就是掩蓋自己的行為，所以他干了這么多年，一直沒出事。村里有人知道他干的勾當，但沒人敢舉報他。沒想到栽在他哥那個窩囊廢手里。

劉永強被移交給了隔壁的食藥環(huán)森大隊。

面對送上來的業(yè)績，隔壁的陳隊笑得合不攏嘴。

“林隊，不愧是你，查個兇殺案，還幫我們逮到了一個販賣野生動物的犯罪份子。我們老早就盯上了一個嫌疑人，一直沒找到突破口，你這直接幫我們把源頭挖出來了。”

“剩下的你自己審。”

“行。改天請你吃飯！”

唐進湊過來一個腦袋，“你只請我們林隊一個人吃飯嗎？”

陳隊拍了拍唐進的腦袋，“你們林隊肯定會拖家?guī)Э趲夏愕摹！?/p>

劉永強的嫌疑暫時被洗清了。

兩天后，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出來了，死者跟劉章明為父子關系；從他家衛(wèi)生間拿到的DNA樣本也跟死者匹配上了。

死者的確是劉永貴。

大家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目前就他一個。

早會上，大家看著白板上調(diào)查到的線索，這個案子看起來簡單，但卻有多處矛盾的地方。

唐進分析道：“跟劉永貴發(fā)生過矛盾的人一共有三個，他二弟劉永強、他兒子劉章明和那個神秘男人。劉永強的嫌疑暫時被排除，剩下的就是他兒子和那個神秘男人了。”

蘇欣慧道：“死者的存款被他全部取出來了，他的死很可能跟這筆錢有關。他兒子劉章明的嫌疑最大。”

江寧希一直想不明白，拋尸的人為什么要把尸塊放在很醒目的地方？他似乎很想讓人發(fā)現(xiàn)尸塊。

難道拋尸者和殺人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嗎？

尸塊被發(fā)現(xiàn)，對拋尸者有什么好處呢？

死者被證實死亡？

還是拋尸者想要警方查出死者的死亡真相？

可那樣的話，他為什么又要砍去能證明死者身份的雙手和頭？

江寧希始終想不明白兇手拋尸的動機。

林司言道：“劉永貴失蹤那天的所有行為都非常奇怪，他似乎精神狀態(tài)出了問題。”

“難道他受了刺激，發(fā)瘋了?”蘇欣慧道。

唐進突然站起來，他激動地分析道：“他會不會是被什么邪教給蠱惑了？你們想一下，他最近應該非常絕望，兒子破產(chǎn)欠了外債、還天天跟他吵架，脆弱的他很容易被蠱惑。

所以，他很可能加入了奇怪的宗教組織，被謀財害命了！碎尸會不會是某種獻祭儀式？很多宗教的獻祭儀式都喜歡砍頭。”

會議室突然變得無比安靜。

李光耀道：“唐進，我們在開會，不是寫小說，你嚴肅一點！”

唐進尷尬地坐下，“我分析得沒有一點點道理嗎？”

“如果是在國外，很合理。但在國內(nèi)，這種邪教存活不了。他們頂多騙財騙色。”蘇欣慧反駁道。

江寧希喝了口咖啡，“唐進，你最近是不是看了神秘學的書？”

唐進尷尬地看向窗外。他原本只是想查看國外殺人分尸的案件卷宗，結(jié)果被神秘學的內(nèi)容吸引了，偏離了科學的軌道。

會議結(jié)束后，他們通知了劉章明這個消息。

劉章明這次冷靜了很多，他沒有哭鬧，而是靜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林司言詢問道：“12月7日那天你在哪里？”

“7號……是我爸跟我叔吵架的那天。那天我在醫(yī)院里。我喝酒胃出血了，在醫(yī)院躺了三天。”劉章明老實交代道。